布雷斯特一行到达基尔的时间是6月14日中午11点半,而演习因为包括航空对抗,自然是白天开始,因此一行人首先在基尔港住下一天。
……而俾斯麦现在正在出海,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回来,于是闲的没事干的琼·约翰生也就百无聊赖地在港内闲逛。
“是、是约翰生家族的那位女士……!”
“我是琼·约翰生。”法国少女瞥了正在投过来不安视线的酒红短发小女孩一眼,随口答道,“什么事?”
“啊!没什么,”穿着列兵的制服、手中拿着扫帚的女孩儿显得很是欢喜,“只是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荣耀的纯血雅利安人后裔,有点激动过头了……失礼。”
……哪位啊您!
嘛,虽然禁不住吐槽这一点不过,早就知道在那边的地球欧洲的战争策源地就是信奉了纳啐党的德国,想来这个舰娘就是至今还在笃信国社的家伙吧。
因为“啤酒馆大暴动”至今还余毒未消,就连基社盟都对其奉行“言论目由不包括国社”的基本政策,被强制解体充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舍尔海军上将、Z3和琼·约翰生三人默不作声地朝前走了几步。“您是舰娘吧?看起来已经退役的样子——”
“嗯,是这样没错……”前任舍尔海军上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对,这里不应该感到羞愧:我并不是犯了罪才被免职的,是被万恶的犹太人用权力逼迫的!”
“……哦?”琼·约翰生眉毛稍微一耸。自不待言,琼·约翰生的所罗门王和兰斯洛特血统和若亨·约安尼斯一样,都是从约丹诺家族继承的。
“您一定知道,这个港口的提督是个犹太人。这个犹太恶棍容不下一点对他们可鄙的民族的指责!容不下日耳曼人有一点民族认同感和自豪感!我只不过是把我们世界的雅利安人共同尊崇的崇高信条稍微宣讲了一遍,就被他强行中止,还要我和我们的前辈——”
鼻子上挨了完全当得起“纯血雅利安超人”之称的一拳。
然而身边的“纯血雅利安人”少女并没打算就这么完了,右手收回的同时左拳已经递到了舍尔海军上将的下巴,一个上勾拳把前任装甲舰打得仰面朝天,旋即右脚重重印在蕾西亚·弗雷德里希·冯·舍尔的胸口,把她踢飞三步踉跄摔在地上。
“VivalaFrance。”实际上拥有四分之一犹太人血统的北欧少女一边收回右腿,一边淡淡地说。
净他喵偖淡!先不说这守着和尚骂贼秃的行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那边世界是趁着那个法国犯蠢的时候逼降巴黎,然后立即摇身一变把整个法国当奴才使唤。要不是现在苟落平阳无依无靠,谁信你会正眼瞧法国啊!
“怎、怎么回事?……”被踹倒在地的舍尔海军上将还是一脸懵逼,但已经擅自下了结论,“不要被迷惑了!一个国家的利益相比于整个雅利安民族的利益那当然是后者优先啦,您看,这个犹太人当道的德国正准备进攻波兰,这种事我就可以告诉您!毕竟您是雅利安人来着!”
琼·约翰生的脸色瞬间变了。
老实说,对于德波开战的可能性,法国也是认真做出过预计的。琼·约翰生并不位于法国的决策层,也并不关心外交,但大体上也听说过。
在今年年初的兵推结果,简单来说一句话:可能性不大,绝无好处可得。
德军空军才刚刚完成电传革命,全新的歼击-轰炸机和截击-近距支援机采用的操纵方式和以往截然不同,跟尚未进行这一技术革命却训练更加严格的波兰相比并不能体现出足够的优势。加上德国空军一直以来看不上陆海军的毛病,这就意味着除非元老重臣鲁格·伯恩斯坦一直催命,否则陆空军基本谈不上什么配合。
也就是说,速攻得手的成功率微乎其微,再加上,奥地利和意大利绝对不会支援这种边界战争……
其结果,斯拉夫联盟介入的概率会成倍上涨,而且是德军每耽搁一天都会大幅上涨的局面。
居然真的打算开战?那样可还真有点麻烦——不是法国面临战争的问题而是战后善后的问题。琼·约翰生正在冒着烧脑子的风险努力计算着这些东西,事情又有了转机。
“……差不多点别丢人了好吧。”Z3突然开腔了,而且语气很冷,“勤务连,你们在干什么呢。”
目送着舍尔海军上将被一群水兵扭送走,琼·约翰生这才转过头来小声问:“她……那家伙刚才说的是真的?”
“啊,港内有点地位的舰娘都知道。”Z3既无迟疑也无语气变化地说。
“诶——”
“——伯恩斯坦上校的父亲鲁格上将一直对东普鲁士的边境耿耿于怀这一点。”Z3语气平稳继续说了下去,“而且他是犹太人这件事,自从‘邓尼茨事件’之后港里也有不少人知道了。”
“邓尼茨事件?……”显然琼·约翰生并没有相信舍尔海军上将说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但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
“嗯,那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邓尼茨的故事实在是颇为有趣,尤其是听说海蒂·伯恩斯坦大公子居然如此严厉了一把,而且还让萨莉·布拉德娜吃瘪,琼·约翰生很快就把“这个犹太人当道的德国正准备进攻波兰”指的究竟是不是鲁格·伯恩斯坦一己之见的疑点抛到了脑后。
当然,即使没抛到脑后,也不会注意到Z3远离她的另一边手在衣兜里发短信的事实。以及,就算没抛到脑后也不会跟黎塞留说这事的,她还没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只不过是向本国汇报时提一句而已。
嘛,反正德波开战也没什么意外的,对于琼·约翰生来说反而是如何照顾好手下舰娘对此的心理阴影问题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