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前卫……那个殿下！”
“布拉德娜小姐，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没必要这么客气的。”
前卫早了萨莉·布拉德娜一个月出发，虽然在每处逗留的时间都不长，但由于受到的是公主待遇而非普通研究员待遇，在行程上比萨莉·布拉德娜节省了不少时间，而研发效率也远高于萨莉·布拉德娜，因此硬是横跨了大半个地球追上了后者。这且不论，在异乡遇见自己熟悉的技术宅朋友，总比一直跟精明得要死也性格恶劣得要死的约书亚·约翰逊打交道要强。
不过……即使约书亚·约翰逊隐藏得再深，得克萨斯的一些情况和……那个人与德国社民党的的关系，莫非……
前卫觉得这桩事还是瞒着不说，对英国和德国都好，所以完全没跟萨莉·布拉德娜提关于达拉斯南镇啊、施特罗海姆黑帮啊之类的事。就算不提这些，环游世界获得的造舰、造飞机经验已经够大谈特谈的了。
……但也不是没有遗憾，“可惜，没能去成俄国，苏联的技术经验没能学到手，只得到了一些跟意大利或德意志帝国思路大同小异的图纸。”
没有前往俄国，这也是前卫不得已而选择的平衡手段。中俄之间的局势已经足够紧张了，连中国的一方海军大员——但在政治舞台上只是个小鬼——都对身为英国公主的自己明显有所提防。就算进俄国的申请勉强得到通过，也很难与俄国一侧主持……“那些轻巡”改装的家伙接触，还不如索性把自己的“环俄之旅”也当成对俄施压的一部分，而把向俄国取经的任务交给萨莉·布拉德娜的好。
不过萨莉·布拉德娜可并没意识到去俄国学艺的好处：“诶，俄国？是为了外交吗？”
“不，当然是为了图纸啊。”前卫倒是也预计到了萨莉·布拉德娜的反应，于是微笑强调了一句。
“唔，有必要吗？苏联的海军可是跟没有一样……”
“限于‘在二战期间’的话，海军确实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名舰。”前卫同意了半句，“然而那是因为苏联的海军起步晚、资金不足、卷入战争早、以及最致命的冶炼技术差而已，并不代表在设计上也是落后的。何况，与美国一样，苏系作为战后的霸权国，对战后产品能够探索的范围比别国要远得多，甚至已经还原出一部分50年代的装备……我希望能够获得他们战后装备的一些样品，这样就可以以此尝试还原我们战后的类似装备了，可惜。”
“唔……我懂了！”虽然萨莉·布拉德娜也面露难色，但对新技术的渴求暂时压倒一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去俄国碰碰运气好了！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再一起研究如何应用。”
“嗯，布拉德娜小姐的话，应该是可以成功的。”
在4月份之后，随着中国舰娘势力解决了苏门答腊一线，俄国的注意力已经成功被吸引到东侧，而西侧还有个苏维埃巨鬼堵门无暇西顾——这种情况下，俄国当然要尽可能稳住德国，一个不懂政治的高级技术军官是最理想的亲善大使。足以阻止前卫的理由对于萨莉·布拉德娜来说则是个加分项。而且……
登机前往中国之前就收到了消息，转移到黑海的俄国彼得格勒舰娘部队已经出发，目标自不待言是被苏维埃巨鬼封锁、如今已经全城避难的彼得格勒。一旦联合舰队回归彼得格勒，对苏维埃巨鬼的攻略只怕立即就会开始。在这种情况下，稳住西方的三个联合体对于俄国来说又多了一分必要性，那就是“确保爱沙尼亚所属的芬兰湾诸岛在苏维埃巨鬼被消灭时还没被任何一方占领”。
——根据“海军协议”，人类政权收复另一个人类政权的领土时，主权自动转回原主而治权到深海栖舰危机解除后再转让，换言之只有治权能用来讨价还价；但是，如果该政权在转让治权之前就被深海栖舰以外的势力消灭了呢？海军协定对此没有作出任何规定，倒不如说，这是向中俄印土这些大国妥协而留白的空子，除非被英美日联合去找茬，否则基本等于会按照“被深海栖舰灭国”的程序走，即周边大国自行瓜分，而所谓的自行瓜分基本就是谁占了算谁的——除非是在夏威夷正面抢美国的地盘、在南中国海正面抢中国的地盘。
这，要是斯堪的纳维亚联邦钻空子在芬兰湾钉下一根楔子，俄国怕不是整个国都不好了呀。因此，俄国这次的行军至少行程和来去出发时间绝不能被德国、斯拉夫邦联或斯堪的纳维亚联邦获知。
……其实吧，就算不知道你的具体时间又怎样了？所需要做的全部事情，只不过是从零开始在赫尔辛基架设一个空白的镇守府而已！时间长达半个月以上，非常简单，接下来就只是等苏维埃巨鬼被引开，然后以非武装状态把舰娘从奥斯陆空运到赫尔辛基而已。
这种事当然不需要前卫去教桑迪特家族，诚所谓手里有牌，心里不慌。不过前卫也没必要为了几个可以通过萨莉·布拉德娜帮忙获得的装备上赶着把这消息透出去。
即使不算上这些，前卫单是获得的造炮和改飞机的知识就够萨莉·布拉德娜咀嚼一番了。炮管镀铬、炮身自紧、独立俯仰、大功率供弹机、大倾角正面装甲、8寸以上顶盖护甲、厘米波火控雷达、RPC系统、延时射击装置、陀螺传输单元，一整套系统砸下去基本上没有救不了的炮塔。唯一的问题是，砸完之后能不能获得作为舰娘装备的资格，嗯……这个或许才是难点。
至于飞机的部分，前卫关于魔改D.520和Ro.51过程中的难点说明，却是让萨莉·布拉德娜似乎抓住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明白，或许需要实际再研究研究才能得出结论。是了，这步闲棋先这么一摆，记录下来，迟早会用上的。
萨莉·布拉德娜的行程原本就是要贴着俄国边境过去的，离开美国的埠头是阿拉斯加，如今只不过是要多向西一点扎进俄国境内而已。从圣地亚哥港区到安克雷奇市的泰德·史蒂文斯国际机场一共六千多公里，全速行驶的话是需要63个小时。考虑到途中的休息，虽然有圣地亚哥的军人陪同代驾，实际上也还是需要一周。
而当萨莉·布拉德娜进入阿拉斯加的时候，她的入境技术交流申请就被批准了，据说将是列宁格勒提督约瑟夫·普加乔夫的两个学生，鲍里斯·沃尔科夫和娜塔莎·沃尔科娃兄妹将会和自己在堪察加进行交流。到达安克雷奇之后，萨莉·布拉德娜将坐上飞机，前往俄国的西伯利亚重镇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并不是吕佐夫（？）。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与沃尔科夫兄妹接触之后，至多三天之后再次乘机，前往日本控制下的幌筵岛，之后在日本提督佐仓吉太的舰队护卫下前往东京，大约会在8月4日之前到达。
……至少预订是这样的。不过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当萨莉·布拉德娜看见白衣银发的弩级战舰手中拿着的小炮座上端坐着的妖精的制服时，就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又走不了了。
“我叫尼古拉·库兹涅佐夫。”从外表上可以确信是男性的中年妖精简单地说，“为了俄罗斯，我打算跟您做一小笔图纸交易——也就是订制设计图。”
※※※※※※※※※※※※※※※※※※※※※※※※※※※※※※※
与此同时，美国，圣地亚哥。
“我回来啦！”
“南镇垂钓辛苦了，约翰逊提督。”前卫欠身施礼。
“垂钓……什么的……”约书亚·约翰逊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发毛：“……我还以为殿下已经启程前往华盛顿特区了。”
“外交固然是必要的一环，但前卫此番首要的身份是技术研究员，技术交流才是此行的本意。”前卫歪歪脑袋，似有深意地说。
“……殿下的意思是？”足足考虑了十秒钟，约书亚·约翰逊才放弃了抵赖，直截了当地反问。
“‘把衣阿华级一改就综合了越战时期航空舾装和蒙大拿级炮战攻防的优点、南达科他级综合了两代南达科他优点、北卡罗来纳级得以应用F案航空战舰设计、黄铜骑士巡洋舰保留各种武器，并且设计出F2M、FM-2S、F2G、ETF-51H等众多与历史上的试验机似是而非的强化版’的那位优秀设计师，我希望能够与他、而不是参议员先生当面交流。”前卫吸了一口气，表情诚恳。
“……那么，纠正一件事。”约书亚·约翰逊迟疑几秒钟之后扶额叹息了，“不是he，而是s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