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庄茵很有兴趣,原本觉得她是个清高纯洁的女孩子,可是在花园里的那一幕让他觉得那个女人也不过如此,一个靠身体博上位的女人玩玩也就罢了。
相信如果他真的和庄茵发生了什么,顾瑾寒也会因为颜面问题把她送给他。
“你以为顾瑾寒只把那个庄茵当做一个万物,打的好算盘,可是你这一回可是看走眼了。”
安杰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只怕顾瑾寒把庄茵当成了一个宝贝呢,要不然我递给他的酒,他明知道有问题,却宁愿自己喝也不让庄茵代劳,这还不能说明他极为的在乎庄茵吗?”
“什么?不可能!”黑泽一本能的不相信,“不过是一个女人,我也查了一下她的身份背景,根本不可能和顾总有什么瓜葛,顾总怎么可能会喜欢那样一个女人?”
“可惜了,我说的是事实。”
“那现在怎么办?顾总喝下了那杯酒,要是等会儿药性发作了...”黑泽一额头冷汗涔涔。
“放心吧,我换了药,没有下你给我的媚药。”安杰脸上露出一个狞笑,看上去面目可憎。
“什么药物?”黑泽一眯着眼看着他。
“不过是一点儿让人肚子疼的药罢了,给他一点点小小的教训。”安杰半真半假的回答。
黑泽一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却也不敢去告诉顾瑾寒,毕竟他也掺和了进去,若是顾瑾寒迁怒于他,整个黑泽家族都会被他连累。
反正从始至终他什么都没有做,还是当做不知道吧。
宴会厅的中央,庄茵敏感的觉察到自顾瑾寒喝下那杯酒后状态就有些不对劲,虽然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仔细一观察,便能发现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指有着微微的颤抖,光洁饱满的额头似乎也闪着亮晶晶的光汗意
他好像很难受,在竭力忍受着什么痛苦。
“顾瑾寒,你没事吧?”
顾瑾寒轻轻摇头,对上她关心的眼神,若是以往他定会揶揄她几句,现在却没有那个心思,只淡淡开口,“没事,只是手有些疼。”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透着一股子欲盖弥彰的味道。
顾瑾寒这种人,拥有着坚韧的心性,强大的自制力,先前他的掌心布满了碎玻璃碴,哪怕是她给他处理伤口时,他也未曾皱一下眉头。
现在他为什么会说伤口疼?他在说谎!
不,确切的说他是用一个较轻的谎言掩盖另一个严重的事实。
那杯酒,一定有问题!
庄茵心里咯噔一下,抬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手湿润,一片冷汗在他额头蔓延。
“走!”她当机立断,拉着顾瑾寒就准备离开。
不管有什么问题,去医院就对了。
还没来得及转身,黑泽静子和黑泽一硬生生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顾总和庄姐姐是要提前退场吗?这可是对其他人极为的不尊重呢。”
庄茵现在极为的烦躁,她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让别人知道了顾瑾寒不对劲,说不定会引来敌人的觊觎,她只能装作不动声色。
“不好意思,静子小姐,我有些不胜酒力,想回酒店休息了。”
顾瑾寒扶了扶额,也是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可只有他自己和庄茵知道,他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正遭受着剧烈痛苦的事实。
“我有安排休息的房间哦,不如庄姐姐去休息一会儿?”黑泽静子十分体贴。
“是啊,庄小姐,楼上就有客房,我带你去?”黑泽一附和。
庄茵感受到顾瑾寒手心里渗透出的层层冷汗,心里直冒火,脸上的笑意收了三分,语气森然,“怎么,静子小姐是要强硬的留下我们吗?”
黑泽静子没想到她如此的不客气,完美的笑脸僵硬了一瞬,随即有些不自然的回答,“怎么会呢。”
顾瑾寒原本是想开口的,可是看到庄茵如一株傲雪而立,不畏风霜打击的姿态,又熄了之前的心思。
看她脱掉温和柔顺的外表,露出尖锐,张牙舞爪的性子,挡在他身前,为他迎敌,他有一种被她保护的新鲜感。
这种感觉...还不错。
除了父母,从来没有呐一个女人会挺身而出,面对强敌不但知难而退,反而迎刃而上,而她之所以这样是为了他。
顾瑾寒看向庄茵的眼神多了一抹动容,眼尾流露出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宠溺。
“既然不会,那我和顾总就先离开了,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改日登门道歉。”庄茵眉眼透着一丝凌厉,对上黑泽静子打量的眼神,寸步不让。
黑泽静子咬了咬唇,看了一眼身边的黑泽一,黑泽一盯着脸色苍白的顾瑾寒,心思转了几转,才让开了脚步。
“既然庄小姐不胜酒力,先行离开也没关系。”
庄茵松了一口气,对两人点了点头,“告辞。”就拉着顾瑾寒的手离开了。
黑泽静子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微微一叹,“华夏有句话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的是不是庄茵这种嗯?”
“她这次可真是弄巧成拙了。”黑泽一也感慨连连,“她以为我们留下她是居心不良,其实不过是想让他们避避风头罢了。”
“所以说啊,好人难当。”黑泽静子扫了厅内一眼,果然没有了安杰的身影,不由嗤笑一声,“也好,只要不是在我黑泽家出的事,我们也犯不着多管闲事。”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我难得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黑泽一长叹了一口气,“妹妹,这件事我们就当做不知道还是去雪中送炭?”
“雪中送炭?哥,别乱用成语了。”黑泽静子抚了抚裙摆,“就怕多此一举惹来顾瑾寒的怀疑,不管安杰成功与否,我们只当好自己的局外人就足够了。”
“妹妹说的是。”
庄茵扶着顾瑾寒坐上了车,他的临时助理兼司机黎康见到boss脸色煞白,往日玫瑰色的唇毫无血色,顿时急了。
“顾总,您身体不舒服吗?”
庄茵脸上写满了焦虑,见他微微闭着眼,乌黑的眼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翳,更显得脸色清透虚弱。
“顾瑾寒,你还好吗?哪里难受你告诉我啊。”
“你是在担心我吗?”即便浑身无力,顾大Boss也不忘调侃她几句。
庄茵黑了黑小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那杯酒到底有什么问题啊,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所以才没有叫我喝?那你也不应该自己喝下啊,你是不是傻?”
“我可以拒绝,但你不能拒绝。”顾瑾寒头痛欲裂,面上却依旧微笑浅浅,冷峻的轮廓也柔和了许多。
庄茵心里一颤,眼底划过一丝恍然。
顾瑾寒的确有资格拒绝安杰的敬酒,可她没有,毕竟她就是一个三无人员,没家世,没权利,没财富,何况她在明面上只是顾瑾寒的一个女伴,又有什么张狂的资本?
估计安杰就是看到了她一直在帮顾瑾寒挡酒,才会故意上前来敬酒,很明显他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顾瑾寒却...
在她和他的安危之间,他选择了她。
哪怕庄茵铁石心肠,也不可能一点儿也不感动。
真是个笨蛋。
安杰不敢下什么致命的药物,顶多是类似恶作剧一样想下一下顾瑾寒的面子,她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被戏弄了一下也没什么,痛苦一会儿也不要紧。
谁要他假好心替她受过了?
“黎助理!快开车,去最近的医院。”庄茵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对黎康吩咐道。
黎康点点头,一踩油门,发动了车子。
“顺便打电话叫韩一他们过来。”顾瑾寒冷静的开口,声音透着一股肃杀的味道。
黎康霍然回头,脸色骇然,“顾总?!”
“小心点吧。”顾瑾寒揉了揉太阳穴,脸色越发的苍白。
庄茵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死死的盯着他,“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顾瑾寒想抬手抚摸她的发,却又有心无力,只摇了摇头,“等会儿你安心坐着,有什么都交给我。”
庄茵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其实她真是极为的不喜欢他这种有什么都自己扛着的性格,说得好听是有责任有担当,说的不好听还不是大男子主义在作怪?
问他哪里不舒服,他不说,害她在自个儿胡思乱想,瞎担心。
问他出了什么问题,他也是三缄其口,好像告诉她是一件浪费口水的事儿。
是,她是帮不上什么忙,但不管是福是祸,知道了好歹心里有个底,总比现在这般七上八下,杞人忧天的要好吧?
庄茵心口有些闷闷的,扭过头不去看他,烦闷的想着,他乐意自个儿憋着就憋着吧,反正她也不想知道。
一想到这里,原本心里对顾瑾寒的感激立即消散了一大半。
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犹如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交的点。
“女人,我好歹帮你挡了危险,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顾瑾寒低低的叹息。
庄茵赌气的回答,“你让我怎么对你好?我也问过你哪儿不舒服了,是你不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关心你?”
顾瑾寒一怔,似乎明白了症结在哪里,“安杰不敢太过分,最起码在黑泽家他不能肆意妄为,否则不止得罪了我还会得罪了整个黑泽家。”
“那杯酒到底被下了什么药?”原本庄茵是觉得是媚药那一类型的,可这一路上,顾瑾寒并没有那种反应,她才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想起第一次和他见面,她貌似就是喝了被下药的酒然后和他滚到了一起,庄茵小脸顿时浮出了一层胭脂色。
“就是一点儿麻药,能松弛肌肉,减慢心跳,会让人浑身无力。”
只是这样啊,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不过是个恶作剧。
庄茵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安杰原本是想让她出糗,毕竟她是顾瑾寒的女伴,她出丑丢的还不是顾瑾寒的人?可是没想到这杯酒被顾瑾寒喝下...
等等,庄茵突然联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冷,后背浮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浑身无力...如果换做她当然没什么关系,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战斗力负五的渣渣。
可是顾瑾寒就不一样了,难保安杰不会趁他虚弱无力的时候暗下黑手。
刚刚他说叫谁过来?韩一?
庄茵一瞬间想到了很多,猛地回头,“顾总...啊!”
刚说出两个字,突然车子猛地一震,剧烈的摇摆了一下,若不是这车是性能极好的宾利,只怕单单这一下,就会被撞的车毁人亡了!
因为惯性的原因,庄茵不由自主的往前栽倒,如果不是顾瑾寒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在怀里,估计脑袋都要磕破了,但饶是这样,额头撞上他坚硬的胸膛,也是被撞的七荤八素。
这个男人不是浑身无力么,怎么还能控制身体的平衡性?
“顾总!我们被五辆车包围了!”黎康猛踩油门,急急的说了一句。
顾瑾寒揽住庄茵的纤腰,声音沉沉,“韩一他们还没有到么?”
“大概还要三五分钟吧。”黎康有些不确定的回答,之前顾总的保镖跟随他来到黑泽家的别墅,但因为一些规定,随性的保镖不能逗留在某一个势力的一定范围内,他们就退走了,现在召回来,需要一点时间。
顾瑾寒黑眸闪着捉摸不定的暗芒,他转头看了一眼尾随在车后的几个尾巴,轮廓分明的俊脸看不出一丁点担忧的神色,“尽量的甩开他们,拖延时间。”
他话音落地,车子又是猛烈的一阵震动,才缓过神来的庄茵又被撞的迷迷糊糊的,眼尾的余光扫见那几辆黑色的保时捷,她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顾瑾寒,他们是安杰派来的吗?”
顾瑾寒点点头,还未开口,突然面色一变,按住庄茵的脖颈两人弯下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