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所听说过的最可笑的计划。我们不断地向中国人付钱,但却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有过任何收获。局长从来没有过问这项计划而且他现在也不打算过问,因为他觉得你们这些人都是天才,但现在负责的人是我,我必须为纳税人的每一个美分负责,同时,我希望我的办公室是中央情报局中最有效率的部‘门’。”
杰克布莱克站在办公室中间,神经质地绞扭着双手。经常运动让他的身材配上裁剪得体的西装后像一名模特那样醒目,但这里是中央情报局而不是纽约第五大道,现在这个办公室里的男男‘女’‘女’只相信聪明的头脑和丰富的经验。
“既然事情牵扯到欧洲,那就没理由让美国人承担全部的责任,而且欧洲人肯定又会认为我们对他们不够尊重,所以干脆就让他们加入进来,不止是欧洲人,所有能够在这个计划中用得上的力量我们都会吸收进来,日本人、韩国人、甚至是台湾人都是我们所需要的力量,这个计划不再是办公室里几个人之间的意见‘交’流,而是一个正式的政fǔ工作,我们在这里决定后就会通知国会和白宫。”
鲍伯注意到杰克声情并茂的讲话也打动了办公室里的一些人。如果杰克这样做,那么“神谕”就会和其他的类似的计划一样,不管一开始的设想有多么天才,最后都会死于官僚作风和个人意志。秘密行动不是政治,这里没有***,只有***才能保证一切都顺利进行。真正的情报专家会确保每个细节都会在个人的掌控中顺利进行,像罗伯特那种不出声的狗才是咬人的狗,而且他以中国人为终生的敌人,不像杰克是在作秀。杰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在华盛顿看起来更加光彩夺目,“神谕”的意义在哪里他才不会在乎。
罗伯特的离开是中情局的损失。如果他们当时再谨慎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次悲剧,中国人的反击无比凌厉,或许很卤莽,但是很奏效,这个反击的直接后果就是毁了罗伯特的前程。现在看来,可能也会毁掉这个计划。
鲍伯曾经认为,即使罗伯特不在,“神谕”计划也会在自己的指导下顺利完成,但杰克布莱克的做法让他不再那么确信。
罗伯特还在的时候,鲍伯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担心过欧洲的盟友。欧洲人总是在抱怨美国人对他们不够尊重,但事实是,整个欧洲都在美国的庇护之下。尽管时光流逝,世事千变万化,这一事实在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欧洲人除了会一些谁都看得懂的‘阴’谋之外还有什么本事?他们惹不起美国人,现在也在被中国人赶上来,所以他们就像怨‘妇’一样开始发起牢‘骚’,问题就在于,一个男人要是总听自己老婆的抱怨,那他还用在外边‘混’事儿吗?
没错。在鲍伯看来,欧洲就是美国人的***,***,她甚至连个老婆都不算,却大喊大叫要美国人把什么都跟她分享,全然不顾自己不可能承受得了这样的责任。杰克想照顾欧洲人,是因为他在拓展自己的舞台,包括亚洲人,他都想拉拢在自己身边,甚至“神谕”计划能不能成功都不重要,因为中情局只是他的一块跳板。
鲍伯看了一眼临时从台湾赶回的科特,发现这位SOG的领导者也是一脸的茫然。
在台湾的训练仍然秘密进行中。短时间内要组建一支能够轻易渗透中国大陆的队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日本人对他们的帮助很多,提供了很多自愿者,这支队伍将更多地使用日本人和韩国人,台湾人暂时只做支持力量。秘密活动也有它的限制,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美国不能给中国人任何向台湾动武的理由。
“鲍伯,你留下来,我要好好地跟你谈一谈。”
杰克结束了自己的演讲,神情严肃地看着鲍伯。鲍伯告诉经过身边的科特,等下他们要在一起碰头,然后目送着科特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已经变成了有着强烈个人风格的现代化房间。这又是个违反传统的做法,以前的局长进入和离开办公室,只要随身带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可以,但杰克却把这里变成了塞满不知所云的装饰物的陈列室。环顾着室内,鲍伯不仅要问,坐在这样的办公室里怎么能安心思考那些可以决定很多人生死的大事?
“关于那个‘欧洲明星计划’,到现在我们有什么进展?”杰克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姿态请鲍伯在自己面前坐下。“我听说你们已经在中国人当中放进一个我们的间谍?这种事情不是要通过国会的吗?”
“让我一一回答你的问题,先生。”鲍伯转动着他的小眼睛。“第一个问题是最主要的,不过等我先回答了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之后,你就会对第一个问题有了自己的判断。我们的确是安‘插’了一个间谍进去;不,我们不用通知国会,因为这个间谍不是美国人。”
“那么,关于‘欧洲明星计划’有什么进展?”杰克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不知道自己的副局长是怎么回事吗?就他这种反应也能够领导情报工作?情报工作的进展总是不经意间的,如果这个过程能够人为地控制,那这就不是情报工作,而是他***造大楼。造大楼要比这简单得多,也更赚钱,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孩子,鲍伯在心里这样想。
“进展顺利,很快我们就能够拿到那些明星的名单。”
“本作品16k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16!这不就意味着我们要侦破中国人在欧洲的间谍网?”杰克的眼睛闪闪发亮。“这会让我们很有面子,鲍伯,美国人又一次拯救了欧洲,欧洲人会对我们感‘激’不尽。”
“不,我们不会那样做。”鲍伯吃惊地看着杰克,不明白他怎么会幼稚到这样的程度。“上帝,我们并不需要欧洲人的感‘激’,我们只要他们服从。”
“为什么我们不会那么做?”杰克也吃惊地看着鲍伯。“我们和欧洲人不是盟友吗?”
“没错,我们当然是盟友,但就算是亲兄弟,关键时刻也没有人来保证你的利益,所以,我们要先考虑自己的利益,然后才轮得上欧洲。我的上帝,这不是我应该跟你说的话,先生,这是你应该跟我说的话。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鲍伯好笑地看着他。“如果真的是个玩笑,我得说,这一点都不好笑。”
“就当这是个玩笑。”杰克脸上带着公式般的微笑。“接着说下去。”
这个公式般的微笑非常优雅,如果你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笑容,你可能会认为它是发自内心的,但是鲍伯不会上当,他已经给了杰克一个不大不小的难堪,所以杰克不可能还笑得出来,这只能说明他有多么虚伪。
“这份名单当然会保存在我们手里,但不会‘交’给欧洲人,因为那很有可能会***我们的情报来源,而且,这名单保存在我们手里对我们更有好处,这样当我们对欧洲有要求的时候,这些秘密会让欧洲人更容易地说‘YES’。”鲍伯微笑。“欧洲不是不愿意接受我们的保护吗?那我们对欧洲就没有义务。他们需要平等的伙伴关系,我们就给他们平等的伙伴关系,这是尊重,先生。这是对欧洲人的尊重,我们没必要去破坏彼此之间的美好感觉。”
杰克默然。鲍伯没有等他把自己的意愿变成决定就提醒了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欧洲人,所以他想用这些情报到欧洲人那里‘交’换威望的打算便落空。这本来是件好事,可以避免杰克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出丑,但想到自己不能利用这些资源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注意力,他还是觉得不高兴。
“但我注意到,我们的间谍还有一个使命,就是查出‘神谕’到底由什么人组成,这难道不是说,我们并不知道我们的钱流入谁的手中?这是负责任的做法吗?”
“说实话,这些钱流入谁的手中我一点都不担心。”鲍伯耸了耸肩膀。“摩萨德会那样干,如果他们觉得酬金与自己得到的情报不相符合就会去用各种手段把酬金拿回来,这很厉害,但也很下作,所以他们的声望一直都很差。我们的做法要高明得多,我们要在一开始就确保每一个美元都有它的价值而不是事后打什么口水仗,所以我们有信誉,而事实证明,我们的钱并没有白‘花’,这就够了。”
“可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神谕’是由什么人组成的,这正常吗?”杰克不甘心地追问。“你要知道,这样的案子在国会不可能被通过。”
“所以我们不去麻烦国会的那些大老爷们,我们也不用去麻烦总统,战争就够让他‘操’心的了。”鲍伯的语气里不无讽刺。“我们跟别的部‘门’不一样,别的部‘门’总是喜欢越热闹越好,而我们不,这是情报工作,不是娱乐事业。我们都不想这样一个对美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计划成为国会山各种法案‘交’易的牺牲品。”
杰克再次沉默。鲍伯看上去像一头猪,但他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叫脑袋,只要那个脑袋还在正常运转,鲍伯就是个难缠的人物。他的话说明了他对国会的了解并不比杰克差多少,不管国会还是白宫,所有的法案都是利益‘交’换的产物,这也是人们为什么要进入国会和白宫的原因,也是杰克投身政治的原因:干这一行利益丰厚。
杰克的确有拿这些东西‘交’换别的东西的想法,他的父亲老布莱克可以利用自己的关系帮助他,布莱克家族一直想在伊拉克的重建事务中赚取更多的利润。但鲍伯的话已经明确地告诉他,没有这个可能。中情局不是国会山,这里的人多少都有点自己的原则。
“我要对这些情报重新进行评估。”杰克不会就此罢休。“而重新评估的结果将决定我们是不是要向国会提出咨文。不管怎么说,这个计划对美国意义重大,仅仅由我们来做决定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鲍伯耸了耸肩膀。这是杰克的权力,鲍伯无从反对。杰克还不知道,情报工作从来都是由最少的人来为最大的决定承担风险,把别人拉进来,仅仅是因为杰克不想承担这么大的责任。这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是个帅气的美男子,但其内心还是一个娘娘腔,而娘娘腔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指望。
“你现在是副局长,先生,你有权力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我希望,你在做决定的时候也能够听听我们的意见,我们可能不聪明,但我至少有经验。”
而你既不聪明也没有经验。
这是鲍伯的潜台词,他只希望杰克听得出来。
从副局长办公室里出来,鲍伯看到了在走廊等待的科特。
“我的时间不多,汽车还在外面等我。”科特仍然是一贯的军人作风。“有什么事情不能通过电话联系吗?”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鲍伯晃动着‘肥’大的身躯。“我们要把你派到中国去,也许过段时间,也许就是明天,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情况。听清楚,是真实的情况,而不是你向副局长汇报的那些狗屁。”
“副局长不会同意我们的计划?”科特了解地看着鲍伯。
“至少他不会同意你进入中国,所有的白皮肤都不行。”鲍伯撇撇嘴。“上一次科尔的事情让我们很被动,也让北京直到现在还得意着。并不是因为他们在这件事上占了多少便宜,而是因为他们在我们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而我们还得陪着笑脸。”
“我受够了,科特。”鲍伯忽然站住,伸手提了提快坠到膝盖上的皮带。“我受够了总是被人破坏我们的好事而不能还手,在这种事情上我们不能指望别人,必须依靠我们自己。你带你的人进去,来一次外科手术式的攻击,摧毁这个行动部‘门’。”
他把一个储存卡塞到科特的手里。
“你有把握吗?”
“那我就告诉你真实的情况。”科特看了眼手里的储存卡。“真实的情况就是,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