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E回到顶楼,打开计算机,开始把刚才的照片传给指挥中心里的吴显。
看着自己的地方每天都有越来越舒适的变化,他也越来越喜欢“基地”这个称呼,但现在,一帮子敬业的恐怖分子把这个好端端的词‘弄’得跟瘟疫一样不招人待见,所以他们谈话中总是把现在这个地方叫做中心。
首先要感谢安念蓉。她的原则就是,这里首先是个生活和工作的地方,所以不要怕‘花’钱,要在允许的范围内搞得尽可能的舒适。虽然每个人都不可能所有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但当他们回到这里时,第一时间里能的感觉就应该是像一次度假。安念蓉是个好领导,她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上大方,也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严厉。
其次要感谢陆军那些天才横溢的家伙们。到现在为止,ACE还不能够叫出所有人的名字,而且这些人用的呼号并不像战斗队员的那么简单易记。你能想象一个开着叉车把钢板架到墙壁上的人居然自称米开朗琪罗?把自己搞得满身油污的这个哥们儿是位有建筑工程博士学位的电气工程师,前一个学位他在地方拿到,后一个职业在军队里得到,而现在他像个建筑工地上的民工一样为“中心”的进度‘操’劳着,而且很明显,他乐在其中。
这些人的奉献并不比战斗队员少,只是他们注重的领域跟战斗队员不一样而已。
不过,ACE就是不喜欢他们身上那些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米开朗琪罗还是好的,这是一个你多多少少还知道底细的名字,但有的人非要给自己取一个希腊名字就有些强人所难,并不是所有人都研究过希腊的历史和文学,谁会知道恩培多克勒是谁?
在等待吴显的回复时,ACE接通了他事先藏在电梯里和二十二层走廊里的两个“天眼”。电梯里的“天眼”信号在十五楼下就会消失,但这已经足够,ACE只需要关注有什么人到二十二楼,然后会对照计算机里的事先输入的资料,确定来人的身份。走廊里的“天眼”表明,来这个办公室的人不多,多半是各种服务人员,如果他们也是日本人的间谍,那么ACE今天带的***肯定不够。
吴显告诉他,从外面看,这个办公室肯定有隐藏的摄象设备做为监视手段,如果ACE需要,他带设备过来后可以接入整个大厦的摄象系统,不过,日本人的监视系统肯定不会与大厦内部的系统联接,如果要可靠,最好能够进去看一看。
如果能够进去,嘀咕道。“天眼”的记录指示得很清楚,所有的外人都不能进入办公室,只在‘门’口把事情办好就得离开,靠‘混’是‘混’不进去的。像ACE这样的身高体重以及他脸上的墨镜和大胡子,还在走廊里肯定就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而且还不能惊动警方,这是最要紧的。日本人在香港捣‘乱’固然让人气愤,但自己人若在自己的地盘上也那么肆无忌惮的践踏法律则更让人脸上无光,所以做“坏事”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才叫手段,ACE喜欢这样的挑战。
干扰大厦内部的‘交’换机可以让大厦里的固定电话在短时间内无法使用,不过这没有必要,整个二十二楼只有前台才有几部固定电话和传真机,这是为了防止使用电话***,而且现在通信技术这么发达,间谍们怎么还能用这么落后的东西?ACE随身携带了一台移动电话屏蔽器,这种机器运用扫频与点频相结合的控制技术,能够切断移动电话与移动通讯基站之间的信号联系,根据需要在特定的地方阻断所有的通话。这种方式足可以为ACE争取需要的时间,在有人报警之前就可以把现场清理干净。
攻击封闭空间的成功要素是速度和攻击方的默契程度,ACE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不用担心与别人配合的问题,他要注意的是办公室里的日本人有没有反击的能力。情报上表明,这里只是一个科技咨询公司,所以在这里工作的人大多手无寸铁,但ACE知道,总会有人干出一些违反常识的事情,尤其是那些身份特殊的人,所以他不会放松警惕。
马上就要到下班时间时,ACE从防火梯里来到二十二层的走廊里。
他在肩头扛了一个贴着联邦快递的大纸箱子,这样能够挡住大厦里防火梯通道里的摄象机。大厦主控制室里只有两名安全人员监控,所以不大会注意防火梯里有什么异常。走到走廊里的摄象机下,ACE把自己头上联邦快递的帽子挂在摄象机上,这样就算有人发现这一层的异常,他们首先会认为是机器故障,等到他们想起干过来查看时,ACE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好吧,就算有人变态地一直盯着二十二层的动静,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现这里的异常,那ACE就不得不用对付日本人的手段来对付他。
在玻璃‘门’前他放下箱子,向前台已经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接待小姐晃了晃手里的一叠票据。接待小姐没有开‘门’,而是通过‘门’边的一个通话器告诉他,这里从来不使用快递业务,他肯定是搞错了,所以请他立刻离开。
ACE把手里的票据贴在‘门’上,用刚刚学来的粤语告诉接待小姐,不管他们用不用这个业务,上面的地址写的是这里,如果不需要,当做垃圾丢掉都没有关系,但他需要收货人的签字好回去‘交’差。
接待小姐拿起自己的东西来到‘门’外,生气地在单子上草草地写了几笔,告诉他这样就可以了,东西他可以拿回去。把箱子放在‘门’口,ACE体贴地为她按了电梯,并且和气地告诉她,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他不会再费力气把这么沉的东西拿回去,他会就把这些东西留在走廊里,让大厦的清洁工自己来处理。
这个接待小姐是本地人,她只是为人打工而已,所以ACE不能把她牵连进来。等电梯来时,ACE礼貌地把她送进去,然后告诉他自己还要到上面去送货,不能跟她一起离开并祝她一切顺利如果有机会下次请她一起出去吃个饭直到***关上。
优西,‘骚’咕哝着谁也听不懂的日语回到玻璃‘门’前,伸手到纸箱子里打开了信号阻断器的开关,然后在玻璃‘门’上的电子锁上敲下密码。“天眼”的分辨率不是很高,但从它的信号里还是可以辨别接待小姐开‘门’时按动键盘的动作。
‘门’响了一下,轻轻地开了一条缝隙,ACE吹着口哨走了进去。也许已经有人从内部的闭路监视器里看到了他,不过那又怎么样?他们这一套监视系统是跟大厦完全分离的,所以只有他们自己才看得见,可这些人今天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吗?
一首歌的前奏部分还没有过去,就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身材高大而装扮奇特的ACE,他显然是吃了一惊,而ACE则神态从容地从背包里‘抽’出已经加了消音器的手枪,一枪打在他的脑‘门’上。子弹从这男子的脑‘门’上‘射’进去,然后在后脑处爆出一蓬血雨,连声音都没叫出来就摔倒在地上。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这是ACE最喜欢的一首歌。他不懂得音乐不懂得流行歌曲,但他就是喜欢这首歌的歌词,喜欢唱过京剧的那位歌手在唱这首歌时的中气十足。他麻利地给冲锋枪拧上消音器,然后从死去男子走出来的‘门’口走进去,在《‘精’忠报国》的旋律里,用手枪和冲锋枪左右开弓地对着房间里所有能够看见的人影‘射’击。
这不是疯狂的盲目‘射’在进入大厅的一瞬间就已经锁定了所有出现在视野中的人影,经过严格训练和残酷战斗的他在这一刻就像一台计算机控制下的杀人机器,‘精’确地判断着每个人的危险等级,然后下达‘射’击顺序的指令。在这个时候,也许计算机的‘精’密也难以跟得上ACE的反应速度,沉闷枪声的单调也不能影响口哨的流畅,他迈着大步走在大厅里,眼光飞快地扫过那些可能的‘射’击死角,看有没有什么幸运的***藏在里面。
不,***们没有幸运不幸运的差别,只有次序的差别,今天我是你们这些人的死神。
弯腰把打光了子弹的手枪放在地上,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弹匣。空弹匣掉在地上弹开,发出中夜噩梦才会听见的清脆声音,这声音还回‘荡’在每个还没有被击中的人的耳中,ACE的冲锋枪已经再次开始‘射’击。噩梦醒来还是噩梦。
ACE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面对着他的人,从这些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陌生面孔上他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表情,但没有一个人的神情能够引起他的怜悯。你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伤害我的国家和我的人民,但你们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我的保护下,如果这仍然不能让你们有所省悟的话,那么在将来还会有更残酷的命运等待着你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一曲结束,大厅里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影,火‘药’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又一个空弹匣落在地上,从光滑的地面上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