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疾华在得知我把辞晙点了穴才过来之后,特意从屋檐下走出来,朝屋顶上的我拍了拍手,“果然是你才会干出来的事。”

“你这是在夸我吗?”

疾华朝我露出了嘲讽的表情,“对,我在夸你。”

“少来了,把最后一片瓦给我。补完这个我就去煮宵夜,没有你的份儿!”

最后疾华还是选择把瓦片扔了上来,只是没到我手里。空中飞出一人,完美地接住了疾华用掌法朝我扔来的瓦片,他一身黑衣在月光下泛着华光,一望便知是上好的料子。

我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大概算了算,惊道:“这还没有半个时辰呢!”

“我娘还教过我解穴,只是之前练剑,没怎么用过,如今托你的福,我再熟悉了一遍,果然武学是要勤练的。”

辞晙说着,手一松,那块瓦轻轻巧巧,又正正好好落在了我要修补的位置。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我不敢看他。越来越诡异的气氛中,屋顶上却又飞上来一人。疾华挡在了我面前,“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比较蠢,不想欠人情,又不知道正确的办法。”

话是软话,这小子身板挺得倒直,他敢直视辞晙,辞晙伸手要他让到一边,疾华分毫不动。

又过去了不知多久,辞晙叹了口气,“我是你们的大师兄,你们也需要这样防我?”

他另一只手这时才从背后绕出来,“喏,厨房里还剩了些糕点,我想是娘特意留给我们的,修补了这半天,肚子饿了吧。”

我眼前光线重新亮堂起来,疾华这家伙,拿衣服包了一兜,自己跳了下去,“我先走了,多谢。”

他一挪开,我的视线里便出现了一整盒雕刻成桃花样式的糕点,粉嫩粉嫩的煞是好看。方才疾华没包严实,我看他拿的分明只是普通的烧饼。

辞晙扬了扬手上的盖子,“想着你是女孩子,特意拿了这许多的桃花糕,放在最下一层。”

看见吃的,我便什么都忘了,扑过去就要开吃,双手在月光下摊开的时候,才发现上面满是泥灰。待要把手往衣服上蹭,突然想到如今身上穿的都是师娘另给我做的,料子名贵还在其次,主要师娘的心意全在上头。

平日里练武我都不舍得穿,今日着实是个意外。

我讪讪地放下了双手,准备用胳膊从食盒把手上穿过,“多谢大师兄。”

“师妹且慢。”辞晙并不将那盒子给我。

难道他心疼这里头的桃花糕全让我一个人吃了?不过想想也对,毕竟是人家亲娘做的。于是我说,“那你拿一半走吧。”

辞晙没说话。我试探性地问,“三分之二?”

死一般的沉默。

“三分之一?”

仙鹤飞过,我却听见乌鸦的叫声。

最后我放弃了,谁让人家是他亲娘,“那都给你好了,你就给我留一个就成。”

话音未落,肚子叫开了。

辞晙像一尊雕塑突然活过来,开始开口说话,“姝翎,我没有要同你抢的意思,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那你早讲嘛……”我伸手就要夺,又觉得此举太不文雅,“大师兄,你以后也可以直接讲的,不用这般磨蹭,换到平日还好,如今这个情况,你再慢吞吞地讲话,我会饿死的。”

肚子又叫了几声,我的手不干净,吃的近在眼前却够不到嘴里,真是太伤我心了。

就在这时,一块桃花糕被帕子整齐包好,露出一角送到了我嘴边。

辞晙说:“那你先将就吃着,这帕子是干净的。”

我差点没噎死。

“大师兄,你都随身带着帕子的吗?”

“嗯,习惯了。”

“咕咚”一声,我终于把糕点咽了下去。想起我以前见过的人的生活习惯,再看看他,啧啧啧啧,难怪他干净,活得太讲究。

辞晙绕着我修补的地方转了一圈,又跳下去将演武堂的门打开,捏了个法术,让火焰在指尖燃烧着,凑近里面的房顶细细查看了一遍。

“姝翎师妹,我要问你的是,你以前经常干这种活吗?”

辞晙查看的功夫,我已连吞了五六个桃花糕下去。这糕点做得小巧,又香甜,像这样的,我能一口好几个。

“你……你慢些吃。”

“不碍事,你就说这屋顶我补得好不好吧?”

辞晙愣愣点头。我看惯了他淡淡的样子,这表情倒是新奇,再一想,这都是因为我啊,于是洋洋得意起来,“我从小就会干这活儿了,以前住的地方太破,雨天总漏,我就时不时上去修修。后来他们有钱了,修缮宫殿,偏偏把我这座给忘了。我的个乖乖,那时候我可连续在房顶上趴了一个月,打架都没去成。就是那一个月,再不会,倒腾倒腾着也会了。”

话说完了,食盒也空了一半,我还想再拿,突然发现我的大师兄就这么一直看着我,一块儿也没吃着。

这大概不太好。

我想了想,默默背过身,再塞了一块到嘴里,然后把盖子盖上了。

“那什么,大师兄,回头我帮你把帕子和盒子一起洗了,谢谢了。”

“姝翎。”

他叫住我。我回头,“什么?”

“以后扛不过去,别硬扛,可以叫我,”辞晙又近了一步,“女孩子家的,形象更要注意。”

我略有些烦躁,“我不需要那东西,打架又不能赢。”

他的话让我想起大姐婉南。每次看大姐那柔柔弱弱欲说不说的样子,我就想把她扇远点。偏偏他们管这叫淑女。看来我不会是淑女了。

“你这性格真是……也是,我忘了,你是姝翎。”

辞晙靠我这么近,他肯定闻到了我身上的汗臭味,从他脸上却没看到任何嫌弃的表情。温柔大概也会遗传吧。

“以后遇到事情,可以放心叫我。”

我突然不知道该回什么,于是冲他抱了抱拳,“既如此,那就多谢兄弟了。”

辞晙的嘴角扬不上去,然而我还是没有任何负担地转身离去——其实是逃跑。

反正我是不会轻易欠他的,不知为什么,我宁愿冒着被疾华一拳打飞的可能找他帮忙,都不愿动到辞晙一点儿。我总觉得我和他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的人,他好像离我很远,比魔族东部到凌仙山还要远。

这样的人,我直觉还是少打扰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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