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洛惜不确定尚景然到底会不会喜欢女儿,但是经由枝枝这么一提醒,俞洛惜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那样的期待这一胎能是个女儿,小女孩通常是妈妈的小棉袄,是最贴心的。
一想到以后和尚景然能够组建家庭,一家人幸福快乐的情景,这些画面令俞洛惜无疑心底是愉悦的,但愉悦之后是惶恐。
“洛惜,你听我一句,不要再去管俞珊珊的那点儿破事了,你怀着孕,还操那么多心,小心伤到孩子,我送你回去吧。”
夏枝给予俞洛惜最后的通牒,让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孩子。
可是,俞洛惜却在回到她和尚景然一起居住的小别墅,在尚景然的眼里这是很小很小的别墅,但在俞洛惜看来,这样的房子对她来说太大太大了,尤其尚景然不在家的时候。
今晚他约了客户见面,好像很忙,连电话里,尚景然也显得匆忙,只是声音倒是温柔的,“听话,早点睡。”
尚景然的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出来的温柔。
“哦。”俞洛惜简简单单的回应,但单音字眼里却好像有着浓浓的失望,似乎早就习惯了有尚景然的陪伴,忽然间有一天他有事不能按时回家,这不免令她有些失落。
尚景然是个敏感又聪明的人,也能听得出来俞洛惜情绪的低落。
“喂……是想我吧?”尚景然电话那头,轻悠悠的开口了。
“……才,才没有,你胡说什么,我挂了。”俞洛惜的心思被看穿了,立马说话就是吞吞吐吐的,越是急于的想要否认,越能让尚景然看出她的心思。
只是,和俞洛惜相处下来,尚景然是越来越了解她的性子了,仿佛很清楚她就是一个口是心非又羞于表达的人,本想拆穿她的,可尚景然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很丢脸,也默许着她挂了电话。
尚景然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工作回去见她,最近尚景然的心情也是特别好,他一旦心情好,公司上下的员工便工作起来也轻松了不少。
俞洛惜在挂断电话之后,不仅仅是有失落的想着尚景然,也会情不自禁的担心俞珊珊,总觉得今晚的她是那样的放肆又放纵,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回家了吧。
因为没做流产手术的事情,冯婉秋依然还在生她的气,俞洛惜原本想要确定俞珊珊有没有回家,可这会儿显然是无从得知的,冯婉秋不接电话,俞珊珊更是手机关机……
俞洛惜的心下已有千千万万个念想在撩起,也但愿俞珊珊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这一晚,俞洛惜是浑浑噩噩睡得很不踏实,尚景然回来的时候,俞洛惜似乎是在做噩梦,满头大汗的看起来恐惧到了极点,尚景然提前结束了约见,急着赶回来便瞅见这一幕。
“小惜,醒来……”尚景然轻拍着她的脸颊一侧,那样的轻,又那样的坚定一定要把她唤醒,让她免于惊恐。
“小惜……”
“别,不要,不要那样……”
此时,俞洛惜终于清醒,汗流浃背的,面色更是惨厉的苍白,尚景然坐在床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俞洛惜,呢喃的口吻安抚,“别怕,有我在呢。”
只要有他在,什么事情他都会竭尽一切的护她周全。
俞洛惜愣愣的看向尚景然,她不确定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尚景然竟然回来了,愣是把他给看个透彻似的,视线紧缠不放。
“做恶梦了?”尚景然边说,便拭去她额头上的汗水,俞洛惜脸色苍白的模样令他不免有担心。
俞洛惜点了点头,在大汗淋漓之后,浑身冰冷的哆嗦,她刚才的确是做恶梦了,梦见俞珊珊在拼命的向她求助,可她即便想要救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俞珊珊全身鲜血横流。
如此血腥的画面,俞洛惜是不敢回想的,好一会儿,才开口,“几点了?”
“三点。”尚景然回答,“我还可以陪你睡四个小时,明早八点约了澳洲的客人继续约谈。”
他简单的解释解除了俞洛惜的疑惑,一开始为了迁就国外客户的时差问题,他说可能会熬到天亮六点才能回来的,可没想到中途尚景然竟回了。
而尚景然这个时候就是不想让俞洛惜知道,他其实是为了想要见她,担心她一个人睡不安稳,才会跟那边的客户商讨中间休息几个小时之后再继续商谈。
尚景然一直以来就是工作狂,这可还是头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在工作上妥协。
为了这个女人,他自知是破例了太多,但这些破例与付出却是相当心甘情愿的。
但即便尚景然隐瞒了专程回来陪她休息的事实,但俞洛惜却隐约觉察到这个男人就是担心她,才会特意丢下工作陪她的。
俞洛惜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也总是绕着尚景然,“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
尚景然点头承认,“嗯。”
虽然他回答的很坦白,但这样的坦白却让俞洛惜很尴尬,只是随即尚景然却是让俞洛惜窝心甜蜜到倍感自己好像真的找对了人,就算他们之间有很多阻碍,无数的阻挠,但是,即便再多的困难,也想要和他一起走下去。
“虽然是打扰了,却是甜蜜的打扰,俞洛惜,你其实真的很坏,为什么会让我变成这样,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的。”
尚景然炙热又滚烫的视线落向她,将她纳入怀中,一起沉沉的躺下,俞洛惜枕着他的胳膊,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只要有尚景然在,心下便会很自然而然的踏实,然而这样的踏实感,随即在下一秒却消失殆尽了。
“可能这个会议后,我要去保加利亚待几天,要一起去吗?”尚景然实际上是很犹豫不决的,所以把这个难题丢给俞洛惜。他既是担心俞洛惜长途劳累,毕竟怀孕前三个月是不可以乱动的,以免动了胎气,但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儿,尚景然不仅仅是担心,更多的则是想念,深深的想念。
俞洛惜则是在听到“保加利亚”这四个字眼的时候,立马身体僵硬了,无限的冷意翻腾而来。
她万万没料到尚景然会说这个地方,在保加利亚这个陌生的国度,她有过太多太多的不好记忆,以至于俞洛惜心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沸腾,变得紊乱,这样的乱好像是无法抵挡的。
俞洛惜情绪的变化,尤其她身体处传来的硬朗,这让尚景然明显觉察到了异样,“怎么了?”
他盯着她,俞洛惜嘴唇发白,唇上还有着抖瑟,原本尚景然以为她的异样是来自于她的震惊,可显然不是。
“小惜……”他蹙眉,声音里有着强烈的担心与紧张。
俞洛惜在被唤了几声之后,才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我……我不去……我不想出国……”
在那样陌生国度被人欺负的一幕,这一生都会铭记在她的心底,也是她心里永远挥不去的伤疤,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伤疤看似愈合了,可是只要稍许撕拉,疤痕下的伤口便是溃烂得惨不忍睹。
尚景然直觉不是这样的,道,“跟我说实话。”
他不喜欢被欺骗。
“我就是不想去啊……”还要她说什么实话!
这一生一世,甚至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愿意再踏上那片陌生又野蛮的土地,俞洛惜脸上的神情是越来越不对劲,显然惧怕与慌乱在加剧,凭着尚景然的敏感他定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俞洛惜,可在尚景然对她紧逼不放的时候,俞洛惜却是不由自主的落泪了,“你干嘛非要逼问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爱说谎的人是吧。”
俞洛惜泪水泛滥,其实只要一旦提及保加利亚这个地方,对于那些挥之不去的伤痛便会疯狂的折磨她。<igsrc=&039;/iage/31079/10229569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