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变心了,为什么?”
罗湖看她哭着质问,脸上立即溢出满满的心疼之色,一下子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连声道,“那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是盛绾绾趁着你离开的时候趁虚而入,是他没有经得住别的女人的诱一惑,这不是你的错……”
陆笙儿扶着自己的脑袋,眼神逐渐呈现出迷茫之色。
是盛绾绾趁虚而入,是他经不住别人的诱惑。
就像当年盛绾绾说的那样,她想入,有虚当然要趁,是她不该给她这个机会。
她想考验爱情,但爱情根本经不住考验栩。
她眼神变了变,像是眸底的雾气散近,像是清醒,但又像是醉后的魔障,手落在桌面上,看着眼前的罗湖,但眼神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聚焦,轻轻喃喃的道,“盛绾绾现在也走了,他是不是也会想爱上她那样再接受我?”
罗湖望着她,“他这样对你,你还想待在他的身边吗?”
“应该能的吧,”她看着他,自言自语的问道,“盛绾绾不就是死缠烂打,死皮赖脸都要缠着他的吗?”
罗湖皱着眉头,“那是她,你难道能像她一样?”
“是啊,那是她,那不是我。”
“他不爱你……你不如离开他?也许还会遇到别的真心爱你的男人。”
“真心?”她咀嚼着这两个字,泠泠的嘲弄着,“我不相信什么真心了,有真心,也什么都留不住,他们想要的爱人,都是抢来的,夺来的。”
都一样,盛绾绾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抢走了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薄锦墨他现在……啊,他是这么说的,【她已经不爱我了】明明知道那个女人不爱了,他还是要眼巴巴的凑上去,无非就是用强权压她,就连顾南城……
顾南城得到慕晚安,从一开始用的不就是钱吗?
他们哪一个是用了真心?手段,权利,金钱,他们都是这样做的,只有她一个人愚蠢而傻笨,所以才会被踢出局。
曾经承诺她的薄锦墨,曾经那么照顾她的顾南城,他们对她的真心都不过如此,更何况是别的男人?她都不相信。
………………
银滩别墅。
薄锦墨下班后驱车回家,车开到门口便看到站在那里的女人,眉头微微一皱,将车停在她的身边,摇下车窗,淡淡的道,“笙儿。”
现在已经是盛夏了,差不多最热的时候,哪怕晚上六七点也依然霞光璀璨,她的神色很平静,面目柔和,“锦墨。”
“你有事找我?”
她笑了笑,“所以现在没事我不能找你了?”
男人俊美的脸上波澜不惊,低沉而淡漠,“不是,你可以事先给打电话,我要应酬的话,也许整晚都不会回来。”
“我有打电话给你的秘书,她说你今晚没有安排。”
他嗯了一声,随即淡声道,“我去停车,你去客厅等我。”
陆笙儿微微一笑,“不用了,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门口说话就行,”她侧首看了眼虽然不算很大但花园前庭草木修剪得整齐的的别墅,“我想,她的家应该不欢迎我。”
“无妨。”
他自然是不可能不让她进门的。
“锦墨,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来往了?”
薄锦墨眉心蹙起,“怎么这样说?”
她轻轻的笑了笑,面容却显出几分憔悴,“她不喜欢我啊,可能也因为我的存在,她才从你身边逃走吧,你心里其实是不是也怪我,觉得我拖累了你?”
男人神色依然淡,嗓音淡然清晰,“没有,我说过了,是我对不起你。”
选择一直在于他自己,与旁人无关,何况他几乎是看着她长大,一起看着经历她母亲过世,一起在孤儿院相依为命了一段时间,又一起来到盛家,在感情上,他一直当她是妹妹。
没有那个女人,也许爱情跟亲情可以混在一起,反正即便是爱情到最后也还是成了亲情,他用力的矫饰,她孜孜不倦的攻城。
最近频繁的想,他如果早点认输,结果就会不一样?
陆笙儿看着他,“那你搬回去吧,盛家的别墅是你买下的,你不回去让我住像什么样子,别说我们不是亲兄妹,就算我们是,彼此成年,我也没有单独住你的地方的道理。”
他淡淡的,并不在意,“更没有一起住的道理,房子放在那里,你不住也是空着。”
“锦墨。”
“嗯?”
“盛绾绾怀孕消失后的那段时间,你分明想跟再在一起的,如果我当初没有拒绝,我们现在是不是不一样?”
那段时间……
霞光也在逐渐的消失,男人眸底是深暗的颜色,他语调寡淡得残酷,“你就当我是在跟她置气,或者也曾想将就,但你心里有疙瘩,对我来说,那也不是我想要的。
陆笙儿落在身侧
tang的手蓦然的攥紧,脸上的笑也几乎僵持不住,半响后,她才强行维持着笑容,一双眼睛更是直视他,“她走了,如果她一直不回来,如果我对你比她对你这些年都好都关注,你是不是会忘记她爱上我?像你爱上她那样。”
深蓝色暮色逐渐升起,冷色调的背景衬得他更是寒凉如玉。
她以为他会犹豫。
但他只是淡淡注视她,淡淡道,“笙儿,我不会。”
她的指甲深入掌心,深深的刺痛,就这么毫不犹豫,她咬牙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没关系,反正只要你找不到她,只要她不接受你,我想,你身边除了我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薄锦墨面上并没有明显的波澜跟变化,“笙儿。”
他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以她过往的性格,不跟他老死不相往来都已经算是她能想通了。
再说他们之间的男女之情……他对她是清心寡欲得完全没有性这个念头,她对他……矜持或原本就没有,也寡淡得看不见。
陆笙儿看着他,他什么都没说,风轻云淡的,但态度很清晰的摆在那里,她甚至有种打掉牙齿或血吞的感觉,只能强行忍着。
盛绾绾都能忍,她没什么不能忍的。
她咬着牙道,“未来还很长,你能耗,我也愿意耗。”
薄锦墨看了她一会儿,方淡淡静静的道,“笙儿,我试过爱你,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声线速来很干净,同样也很冷漠,“承诺跟仇人的女儿这两件事我已经不在乎了,对我而言,其他的事情没什么比这两样更重要。”
陆笙儿又是一震,几乎要支持不住。
这样的直白,一句一句,都好比最尖锐的利剑,全都插在她的胸口。
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我来找你是为我妈妈的忌日来的,我爸也不在了,这一次你会跟我一起去她墓前看她吧。”
“嗯,自然。”
陆臻养了他几年,又为他而死,他每年都要去的,只不过之前都是很快的去,很快的便回来了,也没有认认真真的拜祭过,盛柏对于她的死跟忌日更是毫无感觉。
………………
陆臻忌日的那天,薄锦墨特意开车去镇上,除了两个保镖其他人都没带,一直到晚上的时候才回来,他开车送她回盛家。
陆笙儿没下车,侧首朝他道,“我让佣人准备好晚餐了,你吃完再回去吧,你住的那儿好像也没人给你做饭吃吧。”
他眉心蹙起,“不用了,我晚上跟南城在夜莊有约。”
陆笙儿看着他道,“跟我吃个饭你也不愿意?你说你把我当亲人,连吃一顿顺便饭你也不愿意?口口声声说会照顾我,今天还是我妈的忌日,夜莊的东西你吃得下吗,你宁愿去那里吃?”
薄锦墨看她一眼,还是推开车门下车。
刚到客厅,他的手机就响了,低头瞥了一眼他便很快的接起,“说。”
“薄总,我们发现盛小姐的踪迹了?”
陆笙儿从他接电话起就盯着他,清晰的看到他脸上明显的变化,眼眸略过一闪而过的亮色,嗓音沙哑低沉,“她在哪?”
“是在安城发现的,盛小姐可能已经回来了,而且……盛小姐似乎把孩子生了下来。”
男人英俊的脸在水晶灯下怔了怔,“她……把孩子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