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阴沉,无半点星辰之光,本就立秋的时节,山间的寒气更是让人觉得凉意顿生。
凤歧御风而去,向那长啸之地赶去。余下苏绝等人也是与白巫一族的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警惕起来。
那蛮族羿横看着凤歧赶去,早已撒开步子奔跑而去。原本壮实的身躯一入那幽密山林之中,瞬间变得敏捷无比,恍若一头黑豹在那奔跑从容。
那吴伯毕竟是白巫一族长老,当下也是命令族人持兵器戒备,自己盘坐在众人簇拥中央,却是将自己的感悟散发出去,查探四周有何危险。
苏绝与金释空对视一眼,都是苦笑不已。白天遇着那几个煞星,这晚上怎的这般地不安分呢?
“金兄弟,我来防范吧!你再看看照顾大牛。”
“好极好极,那就麻烦苏兄弟了。”
那凤歧迎着风刚落在那长啸发出之地,只觉得遍体身寒,心知已被别人杀机盯上,也不说话。原地木行真气澎拜,竟然在落地一瞬间已经向四周发出无数道青木咒印。只是之后景象却让凤歧微感不妙。
那四周飘散的青木咒印竟然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只是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微微佝偻,全身罩在黑袍里面的人缓缓走出来。阴暗夜色,凤歧也只能感觉出来人力量深不可测,心里也在暗自猜测:来者何等实力?莫非也是元神境之上?
嘶哑的声音在这阴暗山林之中响起,
“小女娃娃,那个妖族少年的事情莫要查的清楚,否则,后面的事情我怕你兜不住。”
“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兜不住?你需知道我的厉害。”
凤歧话语一出,手上已经划出一道符咒,向那老者砸去。那符咒出手之时,化作青色长蛇,狰狞迅猛,向那老者张嘴咬去。
在这黑夜长林中,只是看见一道青色长弧一闪,随后被这无尽的黑暗给完全吞噬掉,半点声响也未发出。
站在原地的凤歧却被刚刚那一幕生生地惊吓住。面前这人到底是何来路?适才我那堪比正神一击,纵然平常元神境高手也得应付个片刻,可是那仅仅只是一刹那?
凤歧想到这里,面上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还是那句话,别凭空对任何事物生出好奇。别兴起你那查探的心思,有些事情,你们一整个巫族都是兜不住的,更何况是你这个坐上青巫之位不久的人。”
在那嘶哑的声音中,凤歧听到这等话语,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人已经将巫族的事情知道个通透。
“阁下,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不是说了吗?莫要再在那少年身上查探任何事情,莫要去调查任何有关那少年的事情,我大可放你一马。”嘶哑的声音如同刀剑摩擦,在这阴暗的夜晚传入耳中,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凤歧脾气再好,听到这番话语,也不由恼怒。
那黑袍下的人似乎感觉到什么,也是发出一声轻笑。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青巫,好大的名头,那只是于巫族而言,于这世间万物只是大点的砂砾罢了。”
凤歧面色越来越难看,“阁下既然能够说出此等话语,想来定然厉害了,那么我当真要试试阁下了。”
“试试?”藏在黑袍下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这么多年了,巫族人的脾气还是这么执拗。要么听我的劝告,要么就彻底留在这里。”
话到结尾的时候,语气里面的杀机一览无余,原本山林之间肆掠的风也猛地停了下来,似乎被这饱含杀机的话给震慑住。
静谧的山林中,一股难以言明的沉重铺展开来。只是远处蛮族羿横的声音却传来了。
站在原地的老者仍旧扯着嘶哑的嗓子说:“蛮族?看来,你当真未听进我的话呀!”语气之中多有惋惜之意。
无论凤歧如何防备,如何提防,只是那一眨眼之间,那老者竟然已经欺身其一指之间的距离。
连抬手之势都未作出,整个人竟然被那老者给一掌轰飞出去。恰好羿横赶到,接住了飞来的凤歧。
凤歧咳嗽着,吐出了鲜血,正待要言语,羿横已经提着剑锤杀将过去,那是上古之后最桀骜不驯的戾气,带着战神的勇猛席卷开来,恰似那北地冰狼的凌厉。上仙境的实力完全施展出来,剑走中宫,石锤挥舞,声势惊人。
全身的土行真气展开,尚未近身,便已经感觉那可怖的气势。
黑袍老者却不惊慌,饶有兴趣打量了一眼,只是摇摇头,似乎在叹息什么。
任你千军万马;任你气势如虎;任你杀机凛冽,均在我一指之间。
那迅若雷电的一指就这般直挺挺地刺了过来,未带有任何真气,可是却感觉到有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在疯狂冲来。一指之间,仿若万剑,勾动起的是那九幽地狱下的冤魂业火,带出来的是那阴阳两界的厉魂孽绩。
划开巨剑,刺翻石锤,轻轻地点在那羿横身上。
羿横睁大的眼睛里面满是难以置信,只觉得健壮的胸膛被巨大的力量撞在上面。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往后飞去,撞断了一十三棵粗壮树木方才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凤歧担忧地看一眼羿横,站了起来,面色上是一片惨白,“怎么可能?元神境的力量?不用任何真气,只是勾动本身的势,就能……”
“元神境?”老者自言自语地说,“哼!一个才入元神境百年不到的女娃也敢说是元神境高手。白天的那几个天庭的家伙,除了那个破军勉强可以提一提,另外两个。哼!”
“女娃,你以为元神境到底是什么,抱元守一,凝神定一,这才是元神境之意义。莫以为修炼出元神,就叫元神。那是凡者才这样称谓,所有人可不是这样。”
凤歧听到这话的时候,猛地一惊,呆呆地望向那个老者,“你并非百族之人,你是天地两界的人?”
老者听见凤歧的惊呼,倒是打了个哈哈,“看来你们巫族那个老东西居然告诉过你一点以前的事情。”神识却仔细感觉凤歧。
在那神识感觉之间,老者心里的也是惊涛而起,这小女娃竟然隐约有着那人的一丝魂魄,这下倒好,绝对下不得手了。否则,那位君上大人非得把我生生撕裂。
老者想到这事情,不由地面上表情变化不定。“女娃,你既然已经猜出我是哪里的人,那就莫要再言语。我看你们巫族长辈之面,便当做一个警告。至于那位蛮族人,放心,他死不了,反而他说不定过些时日便会突破。”
凤歧听见老者这番言语,心觉眼前老者不过是在自话自说,只是想到那个警告,再看看身后处倒在地上的羿横,心里却觉得有种沮丧。纵然是青巫之位,可是在那两界高手之中也不过这般吗?
凤歧正待言语,那老者又是一指袭来,一阵晕眩之后,凤歧清醒过来之时,只觉得心脏处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刚要运起真气去进行查探的时候,猛然觉得一阵刺疼。
天空中传来一阵声音,“女娃,我在你身上刻了篆印,只要你不去查探那少年之事,必然无妨,否则,魂飞魄散也未必不可能。那少年离开巫族之时,也是你这篆印解封之时。”
这番的话语倒真是让凤歧一阵呆滞,不由地心里又是恼怒万分。自己自幼长在十万大山之中,如今又是巫族一方青巫,怎料地会有今日这番遭遇,你不让查探那少年之事,好,我不查探,但是非得折磨他一段时间。
心想之时,听见身后传来羿横的痛呼声,赶紧上前查看羿横伤势,惊讶发现羿横身上只是皮外伤了,浑身筋骨内腑反倒比之从前强壮了点。
“这……这是?”凤歧想起那个黑袍老者的话,心里的恼怒倒是去了几分。又是感叹那方世界的人做事竟然这般不拘束。
感觉凤羿二人御风而去,那山林之中一块巨石上,一个黑袍老者缓缓除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头华发和那伤疤满面的脸庞,望着黑漆的天空,眼里却露出一阵期盼。
“未曾想到,地界杀刀的阴刽公大人居然留情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那黑袍老者身后响起。
那黑袍老者正是地界八大公之一的阴刽公,名曰杀刀,出手从不留情。阴刽公盘坐在巨石上也是笑道:“无刹公又在取笑我了。只是此间人间一行,凡事还是得多照应着,若无关生死之事倒是不必出手。”
“是啊!白天那般的凶险,也是巫族过来。否则,我等出手,那天界三星估计也就留在这里了。”
“是啊!那样反倒更加容易引起天界的注意。虽说乱世征兆已经初显,无论怎么样的风云际会,无论怎么样的凶险危急,你我都要将他保护下来,尤其是踏上昆仑那条路。”
“昆仑吗?”
夜色中,一个一袭白衫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双鬓微霜,双眼中闪着光,在这夜晚看来,如那银河最深处的星辰,让人迷醉。
“王上大人真的在那里吗?”语气中却有着一丝颤抖。
“这也是韶华大人派出阳明公在人界查出的踪迹,一路从断开崖上查过去,费了几十年的功夫,才得到这一条线索。”
“那日,王上大人一人力战昊天大帝与西方二圣,更有玉虚宫的人作怪。王上大人又哪里能够逃脱得掉呢?”
“是啊!刚刚天地一战之后,王上大人那么奋不顾身,想来已经知道昊天的做法了。不过据说从阳明公的线报来看,王上大人和那些人居然从断开崖一路大战到东海之滨,最终在这不死山上彻底被击败。”
“不死山?”无刹公似乎想起什么,目光望向这茂密的山林的一头,那里是草木枯死的地方,只是这不死山倒也真是奇怪,越往山里去,山林反倒开始茂密起来,只是再转过一个山头,又是一片枯死的寂灭之地,毫无生机。
“一代大人也是在这里陨落的,是吗?”无刹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缓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的,那身形也在颤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巨石上的阴刽公发出嘶哑的声音,只是却有点像哽咽声,“是的,一代地王大人就是于此处陨落的。”
一刹那间,两人突然就闭口不语,就连这山林间的风也停了下来。两个人就这般静默着,如同石像,被山林间的黑暗给淹没掉。
随着清晨的秋露从叶子的尾梢滴落下来的时候,巫族的人与苏绝一同出发了。
牛破天在一晚上的休眠之后,醒来惊讶发觉自己的修为似乎涨了一点,大为惊讶。金释空撇撇嘴,看着牛破天的样子,只是说了一句,“你个笨牛。”
当牛破天看见凤歧的时候,眼里也是一惊,他从未见过这般的女子,如山林精灵一般,却又有着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这一刻,牛破天突然想起了二嫂紫藤萝。想来她若遇到凤歧,定然有着许多话语诉说。
当苏绝站起身准备与巫族之人告辞继续昆仑之行的时候,他的心脏猛然刺痛起来。苏绝只感觉一阵头晕袭来,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那些他不曾见过的画面。
“芜大人,你速速带着她离开吧!这一次的天地之战早非你二人能够掌控的了。快走。”
一阵烈焰中,那骑着洪荒巨兽的白衣男子就这样站在这不死山顶面对着昊天大帝等一干人物,在金光之中,还能够听见那声怒吼,“地王宝相轮,开。”
……
眼前的画面在碎裂的时候,苏绝又看见一个披着战甲的雄伟男子一掌打翻一个天界神将之后,拔出腰间那已经残破不堪的长刀,用力地挥舞起来,更有一个声音在其中响起,“来的好,连圣人都已经出手,我虬战倒要看看,还有谁?”
……
苏绝猛然觉得胸腔里面那颗用力跳动的心脏发出灼热刺痛,就像是被烈火燃烧起来了。他半跪在地上,身子痛苦地蜷缩着,面部几乎都被拧到了一起,显得那般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我认识那些人?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些人很亲切?我到底是谁?
苏绝紧闭地双目下在不断回放着刚刚浮现那些画面,那些人物。就连牛破天与金释空的喊声也听不见,似乎他又再次沉没到那片无尽的黑暗之中,似乎他又被放逐到九幽下最深的黄泉河底中,连呼吸貌似都开始停止起来了。
“大人,那个妖族小子似乎出现了点问题。”随着吴伯的话语,凤歧的目光落在那个已经蜷缩在一团的妖族少年身上。
想到那片山林中那个冰冷的眼神,不由地觉得后背又是一阵发麻。没有谁知道,这凡间的元神境界高手对于那个黑袍老者只是挥手之间的事情。
凤歧犹豫再三,走到苏绝面前,就这么抓起他的左手,一脉木行真气早已度入苏绝的体内了,与苏绝体内那澎拜的血脉开始涌动起来。没有人知晓,那一瞬间,苏绝双眼中的红色细纹开始显现出来,就连那手臂胳膊上的赤红色血脉在皮肤表层上流动起来。
凤歧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山林中,阴刽公与无刹公在默默地感觉到这些,但是却并未插手。
无刹公说:“不动手吗?”
阴刽公摇摇头,“就让我们看看大巫的后裔能否唤醒那远古血脉中一丝力量或是灵魂吧!”
随着那木行真气越发地深入,当它触碰到苏绝心脏处的时候,“轰”,凤歧只觉得脑海里一阵轰鸣,顿时慌乱起来,只见她“啊”地一声,身子竟然不自禁地往后倒去。
凤歧那双凤目中全是惊吓。她定了定神,站住稳住身子,看向那个仍旧蜷缩一团的妖族少年,心里早已变化起来。
他,他的心里为什么全是无尽的火焰?
牛破天在一旁照看着苏绝,金释空倒是上前向凤歧询问起来,“不知青巫大人是否看出我家这位兄弟身上的情况?”
想到之前那番查探,凤歧心里还是觉得害怕,就在那真气刚刚触及到这少年的心脏时候,竟然所能感觉到的是铺天盖地的大火,好似要把这个世界燃烧掉一般。
凤歧瞧了一眼金释空,但是也知道决然不能说出实情,摆摆手说道:“你家这位兄弟只是古怪起来,多半是无妨的。”也不待那金释空再说什么,只是又一扬手,“不死山。”
凤歧羿横带着白巫一族的人,竟丢下苏绝等人便自己向那不死山中而去。
金释空看着凤歧这般举动,竟然也不再有什么斯文礼仪,朝地上呸了一口,然后寻了一林荫处,与牛破天慢慢扶着苏绝躺好。
牛破天性子本就急躁,更又是和苏绝一起长大,当下就大吼起来,“胖子,这如何是好?老大这般状态,这昆仑之行看来又得延后几日。”
“我说,笨牛,你催什么,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难不成把你大哥再从北岳山叫过来?”
说到北岳的时候,牛破天的眼睛里有了一点闪躲。金释空虽然看着半不正经,但是想到那东海之行牛吉说的话,心里也是猜到几分。
“还能怎么办?先看看情况吧!”金释空望着因为灼烧感已经晕过去的苏绝,语气一缓。
“哈哈哈哈,这孩子倒真是金蟾王那老头的种,按兵不动也好。”阴刽公闭着眼睛说道。
无刹公显然也是知道苏绝身边这二人的来历,也是点点头,“希望王上大人的这番布置没有白费吧!”
不死山,一代地王陨落之地,二代地王虬战血战之地,如今,苏绝在这山外围就这般倒了下去,他不知道看见的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只是内心里总有一股无名大火如同野兽蛰伏之后再汹涌而出。
耳边的又响起“清凉心”的声音,苏绝的手指开始微微动了起来。醒来,我要醒来,在心内世界里,那个面对着滔天火焰的小孩面庞上只有一种固执,似乎不甘于什么,又似乎希望找到什么。
封印中的青铜大锁裂痕开始蔓延开来,渐有崩溃之势。
苏绝眼底的红色细纹逐渐消失不见,双臂胳膊上的赤红色脉络也尽皆褪散的一干二净。
当苏绝抬起头的时候,一阵秋风夹带着凉意吹来,不由地觉得头晕起来。
“老大。”这是牛破天高兴地声音。“苏兄弟。”这是金释空欣喜地声音。
“没事了。”苏绝强自从地上挺起身子,只是右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自己的心脏上方,目光却已经投向那不死山,一阵的出神。
牛破天喊了几声,才将苏绝的注意力拉回来。
“老大,你到底是怎么了?”
迎上牛破天与金释空的目光,不知怎么了,那心脏残留的灼热感似乎减退了不少。
既然已经到了这不死山,既然已经让我无意间看见那么多事情,那就去看看吧!
苏绝浑身猛地一震,从前那阵精神头又回来了,也就在这一刻,金释空感觉眼前这个妖族少年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只觉得很吸引人。
随着苏绝等人踏进不死山的那一刻,即使连苏绝自己也未曾发现,自己的心里是对这个地方有多么的迫切,意识中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当苏绝等人彻底踏入不死山时,地阴界的地王殿上发出一道光芒直冲出去,好不惊人。坐在九十九层白银高台上的那个瘦削身影不由地轻微颤抖起来。无妄骨塔里面那位君上大人也察觉到什么,作了一个无意识抬头的动作,只是眼神里布满着惊讶。
苏绝等人踏风而行,自然走的飞快,刚及山腰之处,猛然发觉一阵巨大力量袭来,三人纷纷散开,落在原地,看着山腰处的上山路途。
金释空看了看,说:“这似乎就是我等刚刚御风而行遇到那个延伸到天空的神秘力量。只是真不知道这古怪从何而来?”
“胖子,那能过去吗?”
金释空也未恼怒,许是已经习惯,“不曾清楚,只能试探而行。”
苏绝望着那没在秋雾之中的不死山顶,心里只感觉到一阵悸动,那个呼唤着他前进的声音越来越大。
苏绝走到那山腰处隔绝的真气屏障前,将手欲要搭在那真气屏障上。
金释空看见,连忙大呼不可。牛破天看见金释空这番情况,赶紧上前阻挡。
苏绝那只手就这样轻轻搭在了那真气屏障上,苏绝只觉得气海内的真气瞬间汹涌起来,惊涛骇浪。
半空中猛地响起一声炸雷,雷霆煌煌,引九霄之威,聚势而下,蓦然劈了下来。慌乱中,苏绝抬头望向那冲来的雷霆之威,额头上闪现出一个赤红的“荒”字,体内的三种奇火就这般不受控制冒了出来,将苏绝整个人包裹起来。
九霄惊雷霆,奇火三现首。荒芜逐芒刀,魂游不死山。
苏绝的耳边只传来金释空与牛破天的惊呼,便突然发现眼前的世界成了一片火海,那焚绝天下的烈焰之下却传来心脏有力地跳动声。
苏绝仰天怒吼起来,那一刻如发狂一般。只是那烈焰什么的俱都不见了踪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还是那座不死山,只是燧炎帝君的玉火就这般飘荡在自己的身前,上下翻腾,似乎感觉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金释空看到刚刚那般异象,想到离别之时金蟾王叮嘱的话语,明白了些什么。难道此行,当真能够别有一番的风景。心里想到这些,又是一片的火热。
牛破天则是已经目瞪口呆了,只是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望着苏绝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个背影与妖族一大高手如此相像,那人正是当时初上北岳贺寿的妖皇崇明,杀伐暴戾,桀骜不驯,但却在心底有着善意。
忽然间,牛破天觉得眼前这个苏绝早已非三年前那个在北岳山上的苏绝,虽然曾经听其说起在东海的日子,只是如今看来,那段日子定然还有别事发生。牛破天却也不会追问,每个人都有秘密,没必要弄清楚一切,即使那个人是自己过命的兄弟。
苏绝的手再度搭在那道真气屏障上时,就这般轻轻地穿了过去,引得牛破天与金释空两人也是惊讶万分。刚刚那声炸雷声传的很远,早已引起那穿梭在深山中巫族一行人的注意。
谁也没有料想到,即使是在山林中长大的巫族之人,即使有着青巫凤歧与蛮族羿横等人的带领,竟然在这不死山中迷失了方向。
伴随着刚刚那声炸雷,凤歧早已放弃用神识感触这方山林,只是大致觉出那雷声之处,带着一行人向那不死山山腰赶去。
当苏绝等人穿过山腰的时候,眼前的景象极为不同,入眼处皆都是一片枯槁之色,死气遍布这片地方。其实连苏绝等人自己都没有感觉出来,他们所进入的并非普通的不死山,而是那所谓的真气屏障之后的不死山真界。
正是:真界寻踪,王刀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