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芸低头微施一礼,淡淡的声音传出,“多谢公主平日教导有方,不过,我很好奇,公主府里的下人,是不是腿脚不好?明明只有一盏茶的车程,硬是拖到今日巳时末才将请柬送到我手上,不知公主可否出钱为他看一看腿疾?”
不少人被魏芸这番话给逗乐了,但又碍于公主的威严,硬是将脸都憋红了。
顾怡宁面上挂不住,重重一拍桌子,“魏芸!你好大的胆子!”
顾怡宁气得杏目圆瞠,当下就要治她的罪,但转念一想,心情慢慢平复。
她指着亭内摆放的古筝,桃眸浅垂,眼底闪过一丝讽刺,“既然魏小姐迟到了,那就罚你给我弹一曲,弹得好了,重重有赏。弹不出,你知道后果。”
弹不出的后果无非就是挨板子,十指被针扎,沦为公主胯下的小马驹。曾经的记忆刻骨铭心,以前的原主为了隐忍,可没少受这委屈。
围着公主的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女子掩嘴轻笑。
“公主,她若是能弹出一句来,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是!您就别为难她了,整个京都的人怕是都知道,魏家傻女无才也无德!”
“哈哈哈哈……还真是可怜呢!”
魏芸不理会众人的嘲笑,款款作礼,眼底透着冷冽,迈步走向亭子,坐在圆凳上,信手试了音,想她前世也是个多才多艺的,而古筝恰巧是她从小学到大的,这年头,没点才艺都不敢穿越,这点雕虫小技,怎么可能难得倒她?
琴弦如流水般波动,魏芸指尖下的动作由慢转快,快到只见重影,后续更如利刃出鞘般惊心动魄,一曲十面埋伏悄然落下最后一音。
顾怡宁募地站了起来,满是震惊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样大气磅礴的琴音是从一个傻女手中传出的。
众女也是不敢置信,以前的这种宴会,魏芸可都是一个重要角色,每每有献艺的机会她都被推着上前,而每一次都是颜面尽丢,还会被公主以不学无术的理由进行各种惩罚!
现在她居然弹出了一首完整的曲子,还是高难度的,连她们都……想到这里,众人皆是一脸燥红,无颜再讥笑于她。
魏芸笑眯眯地看着顾怡宁,眼中的神色意味分明。
顾怡宁胸口一堵,僵着脸咬牙道:“来人,重重有赏!”
“多谢公主赏赐!”
魏芸将公主赏赐的珠宝首饰全都收入囊中,远处一双深邃如海的双眸,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魏芸。
宣和殿中,正端坐着一身龙袍的中年男人。
“你是说,魏家傻女不仅不傻了,还当众弹了一首名曲?”
底下的人垂首,“是。”
男人紧皱着眉,一双鹰眼犀利而深邃,他大手一挥,“给我好好翻翻魏家的底!”
从公主府出来后,魏芸带着春棠随意地乱逛,还颇有兴致地买了块玉佩。
“古代的商铺和现代的也差不到哪去嘛。”魏芸望着繁华的街道,心中不由得感慨。
“小姐,您在说什么?这里小贩卖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小姐喜欢玉佩叫工匠专门定制便是。”春棠嘟嘟嘴,眼中透着纯真。
魏芸啧啧两声,“我就是买来玩玩,现在哪有钱定做玉佩。”等她有钱了,必定在这里开几个大店铺,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一路慢慢地逛过去,一个鱼贩子担着两个装鱼的筐子慌慌张张地从她们身边经过,就在靠近魏芸的时候,脚下一歪,前面筐子里的鱼一下子全倾在了她身上,一地活蹦乱跳的鱼跳得到处都是,溅得二人身上全是泥浆。
春棠一边拿出手帕擦着魏芸的衣服,一边开口骂道:“你怎么走路的?你看把我家小姐身上弄的!”
鱼贩子一边忙着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捡着地上的鱼,脸上一片惶恐和焦急。
魏芸也没有在意,制止了春棠,“算了,你找个成衣铺子买两身衣裳,我们找家客栈去梳洗一下就好了。”
春棠闻言,忙领命离去,蹲在地上的鱼贩子看着离去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魏芸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一番梳洗后,擦拭着未干的发丝。
“砰——”
一个手刀砍在魏芸的后颈上,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一个蒙面黑衣人身手麻利地将她塞入麻布袋中,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遁走了。
“小姐,你好了吗?”春棠轻轻敲了敲房门,见房内毫无动静,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间空无一人,一个圆凳歪在地上,旁边还搭了一块微湿的白色布巾,春棠看着窗台下的脚印,慌张地出了门。
她泪眼涟涟,如无头苍蝇般四处找寻,心中惊惶无助,在楼下见到了一熟悉的人脸后,眼中顿时一亮,急忙跑了过去。
“林少将,求求你帮帮奴婢!我家小姐是魏将军的长女,她现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