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五月一日。难得的劳动节假期抚慰了韩斯辰和未央这类朝九晚五职员的心情;二人把当天的工作做完,约好了去公司对面新开的餐厅犒劳一下自己;可是当他们走出公司大门的一瞬间,却发现了一位熟悉的面孔。
“嗯...羽戌...先生,您怎么来了?”韩斯辰略带尴尬的开口,他实在无法从眼前银发美女的面孔里看出一丝男性的特征,虽然羽戌今天穿了一身宽松的运动衫,但是韩斯辰依旧觉得眼前这位美女就算搭配运动衫也显得非常漂亮。
“哟,”羽戌回道:“我有个工作正好要来你们这边办一下,你父亲让我顺道来看看你们。”
“唔...您好,上次您救了我们,还没来得及给您道谢呢。”未央有点不好意思,她笑着向羽戌伸出手握了握:“您真的好漂亮啊。”
“啧...”羽戌秀眉一皱,不快道:“我一个大老爷们漂亮不漂亮管什么用,你要真想感谢我就请我吃饭吧。”
“好啊,正好公司对面新开了家餐厅,咱们一起去吧。”未央吐吐舌头道。
这间新开的西餐厅有一个很优雅的名字:莱魅丽;依靠着zh市丰富的海产和特区资源,餐厅的食材质量非常的高;而韩斯辰也第一次在高级餐厅,见到了羽戌真正男人的一面。羽戌吃饭的感觉,可以说相当豪迈。他面前的食物堆积如山,可是羽戌却用一种韩斯辰无法理解的速度以优雅的吃相快速清理着这些菜肴。
“呃...那个....”韩斯辰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正快速切割着牛扒送进嘴里的羽戌:“羽戌先生,您怎么来zh这边了?”
羽戌看了一眼韩斯辰,吞下嘴里的食物笑笑道:“都忘了和你们说了,我的目的地其实并不是你们zh市,而是与你们隔海相望的那座特别行政区:澳门。”
“怎么说?”韩斯辰不禁好奇。
羽戌喝了口饮料,托着下巴用一种很调皮的眼神看着韩斯辰:“你听说过【绝金】么?”
“没...没有。”韩斯辰赶紧移开自己将要变得猥琐的目光。
羽戌又看向未央:“你呢?叶家小姐。”
“抱歉,我也没听过呢...”未央挠挠头道。
羽戌得意地笑笑,伸出纤细的手指摆出【九】的样子道:“龙生九子,自然是指龙生的九个儿子,九个儿子都不成龙,各有不同。所谓【龙生九子】,并非龙恰好生九子。中国传统文化中,以九来表示极多,有至高无上地位,九是个虚数,也是贵数,所以用来描述龙子。龙有九子这个说法由来已久,但是究竟是哪九种动物一直没有说法,直到明朝才出现了各种说法。明代一些学人笔记,如陆容的《菽园杂记》、李东阳的《怀麓堂集》、杨慎的《升庵集》、李诩的《戒庵老人漫笔》、徐应秋的《玉芝堂谈芸》等,对诸位龙子的情况均有记载,但不统一。”
“这些我们知道,”韩斯辰道:“可是我没有从任何典籍里听过【绝金】这位龙子啊?”
“你们当然没听过,”羽戌媚笑:“《百鬼说》的[亚龙篇],只有我们刘家才有保存,所以你们手里的百鬼说其实并不完全。
绝金,亚龙列;生如蟾蜍,背有两对龙翼;通体呈金黄色,其叫声如钱落石板。绝金最广为流传的能力是能够在任何能够代表【货币】的物体当中任意穿梭,所以异常难寻;这一次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追它到了澳门这一带。”
“您为什么要寻找这种难以捕捉的外物呢?”韩斯辰喝了口酒,问道。
“第一,绝金好财;他会毫不犹豫的为了得到自己看中的钱财而杀死这些财物原本的主人,捉拿犯戒的外物本来就是我们十二地支的工作。第二,有一位外国皇室,他用两个岛屿和一个钻石矿藏十年的开采权向我购买这种难以发现的物种。这笔买卖虽然不怎么划算,不过反正我闲云野鹤惯了,每次回家都被那些长辈问长问短让我管着管那那,与其在家里被他们这样折磨还不如跑出来玩呢。”羽戌不满的嘟嘴道。
“呃...话说,”韩斯辰惊叹于羽戌的酬劳时,也感到疑惑:“羽戌先生您今年多大了?”
“前几天刚满二十啊,”羽戌扭过头:“怎么想着问我这个?”
“二十!你们刘家就能放心的把所有产业和人才都交给你么?”韩斯辰差点昏过去:“十二地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嘛...”
羽戌听罢韩斯辰的抱怨,突然严肃道:“不是这样的,韩斯辰。”他缓缓拉开了自己运动衫的拉链,露出了自己只穿着背心的身体。
韩斯辰看见了,在眼前这位年轻当家的双臂上,一种光泽度极高的黑色流体,正贴附在他的体表;那种流体非常类似胶质,这种黑色胶质仿佛有生命一样在羽戌瘦弱的身体上慢慢挪动着,这让韩斯辰马上警觉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很像蛊?”韩斯辰问道。
“你说对了一半,它确实属于【蛊】。但它却比你们想象中的蛊要高一各档次,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在一个沙漠里被感染到的【惑】。”羽戌将自己的衣服拉链拉好道:“蛊惑二者,蛊为卑,惑为尊;就连十二地支里最精通蛊术的李家,现在活着的也只有区区三人能够触及到【惑】这个领域。而我所中的【惑】,连李家现在的当家李卿巳都无法解开。”
羽戌叹了口气,继续道:“要成为一个家族的当家,必须达到四个条件:第一,血统;这个我们各自家族的小一辈都有。第二:方略,要成为当家,必须拥有全族公认的庞大学识和非常出类拔萃的胆略。第三:机遇,除非老一辈当家让位或死亡,否则没有人有资格竞争这个位置。”羽戌顿了顿,他柔和的眼睛突然变得异常冰冷:“第四:习得每个家族最为隐秘也最为强大的一种能力。”
“能力?”未央一惊:“我貌似听父亲说起过,他拥有一种和全族人都完全不同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异常危险,一旦使用的时候,就是他必须永远离开我的时候。难道十二地支所有家族的当家都必须学会这么危险的能力么?”
“你们暂时还不能了解这一块,”羽戌摇摇头:“这些能力对于我们十二地支是非常高的机密,就算很多高层的族员都不知道我们的能力究竟叫什么;其实我能当上刘家当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和我幼年时期中的【惑】有关系。”
“怎么说?”未央着急的问道。
“蛊惑,虽然同为对他人身体或非生物进行诅咒的能力,但是他们的原理却有着天壤之别;惑区别于蛊最大的一点就是它能够创造出新的外物;而这种外物必然是附身或者诅咒的类型。”羽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时还只是个婴儿的我被母亲抱到了那个沙漠中的勘察队;我母亲当时是预备组的负责人之一,那时候预备组的工作非常清闲,每天仅仅只用待命就好。所以母亲也没有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做出最正确的部署。
直到一天夜里,整个松懈的预备组受到了一次诡异的重创。
异状的一开始,只是出现了少数组员发烧发热的情况,母亲对此并没有太过在意,不精通蛊术的她认为这些症状仅仅是流行性感冒或者别的病毒性疾病;母亲让后勤组的人来做了简单处理以后就没有再去关心这件事。
可是几天之后,那些病患的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那些人的身体慢慢的开始冒出一些黑色的汗液,并且这些汗液没有消失,它们逐渐附着在了这些人身上,我当时的记忆虽然非常模糊,但是我绝不会忘了那些人的死相:那是一具具木乃伊,一种被黑色液体完全包裹住身体的木乃伊。
等我母亲注意到这个怪状之时已经晚了,我的身体上也感染到了这种惑,而且越来越严重;就连李卿巳本人看了我身上发生的病变都大惊失色。这种惑,来自于【那位百鬼的帝王】所携带的怨念,根基之深,无可撼动。最终,在李家合力的帮助下终于这个诅咒得到了控制,这个惑对我身体的持续侵蚀停滞了,经过十多年不停地调试,我现在已经可以成功的控制我身体上的惑。并且因为它的关系,我的记忆力和肌体力量远超于常人;所以现在双硕士学位的我同样通过了职业刺客的考核。得益于这个惑,我也在母亲去世之后被推举为刘家的当家。”
羽戌笑盈盈的看着两位道。韩斯辰和未央看着眼前银发美女的肩膀上冒出了一团黑色的水球,它仿佛有生命一样,不断蹭着羽戌清秀的脸蛋。
“当然我和你们二位的父亲可不能比,他们是老一辈的人物了。”羽戌摸了摸身旁的水球道:“好了,故事也讲得差不多了,谢谢你们的招待,我走啦。”
“羽戌,”韩斯辰喊住正要离去的羽戌:“这次行动能带上我么?”
“还有我。”未央微笑着,她不输于羽戌的美丽容貌实在女性特有的利器,虽然羽戌是个男的。
羽戌皱着眉,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吧,我来之前你们两个的父亲都让我带你们历练历练,这回就当是报答他们以前对我的照顾吧。”
“太棒了!”未央拍手道,她盯着眼前美丽的这位小弟弟:“不介意我帮你选择明天去赌场的服装吧?”
羽戌嘟嘴:“不介意啊,反正我穿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