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华知道这次不可能将许青山一把拉下了,不过他的名誉恐怕会受损不少。
周生琛默立刻对周生措白说:“太子,刚刚查清了,那批黑衣人是伪装成许府护卫的,具体身份还未查出。”
“是吗?”周生措白语气很轻的问。
“没错。”周生琛默说。
“呵。”许昭华直接冷笑出声:“厉王这是什么意思?”
“苏公子认为是什么意思。”周生琛默咬牙切齿。
“一句轻飘飘的还未查出就完了?”
“不然苏公子想怎样。”
“我想怎样?厉王一句黑衣人是许府护卫就让许大公子背负了弑弟的罪名,如果没有这几位公子站出来证明,恐怕许大公子此时就在天牢之中了吧。”许昭华嘲讽说:“看来厉王和许将军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你……”周生琛默今晚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许昭华激怒了。他怒极反笑着说:“这件事是本王不对,本王在三日之后定会给众人一个交代。”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胡默琼一看情况不对,就想溜走,不过许昭华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太子,这胡公子该如何处置。”
原本周生措白还在为刚才她没有提到他而偷偷郁闷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她在叫他无意识说:“怎么了?”
“对于胡公子散播谣言作伪证的事,太子认为该如何处置。”许昭华解释。
周生措白思考了一下说:“暂将胡默琼押入大牢,等回京后再行处置,还有九门提督,保护不利,降一级。”
九门提督偷偷抹了一把汗,跪下谢恩。降级就降级吧,只要没要脑袋就行。
胡默琼直接瘫在了地上,这一回事谁也救不了他了。
“散了吧。”周生措白挥挥手,走了。
许昭华同许松琛一起走回去。
许松琛说:“酥酥,谢谢你救了哥哥。”
“哥哥,我们是亲兄妹啊,说这么见外的话干嘛。”
许松琛叹了口气。
许昭华疑惑的看他问:“哥哥为什么叹气?”
许松琛看着许昭华感叹的说:“真的觉得酥酥不一样了,比以前变得更加聪慧,更加耀眼了。”
“酥酥这样的改变不好吗?”
“不,不是不好,只是哥哥怕护不住你。”
“没关系啊,哥哥,你护不住酥酥,那就换酥酥护你好了。”
“好。”许松琛哽咽着说。
回到许松琛的院子里,一只信鸽停在许松琛的书桌旁,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许松琛拿下信鸽腿上绑着的信,快速的看了几眼,说:“酥酥,你需要快点回去了。”
“家中发生什么事了?”
许松琛将纸条递给许昭华,许昭华看完后说:“的确要快些回去了。”
信是苏成碧写的,上面写着:这两日婉心与许韶韵轮流来访吵着来看他,今天还差点让许韶韵闯入她的房间,怕是她母女俩已经起疑了,所以让许昭华尽快回府。
“我送你回去收拾东西。”许松琛说。
两人回到了许昭华的住处,正好周生措白在那里等着。
周生措白一见许昭华回来,就说:“你今天得连夜就走。”
“为什么?”许昭华问他,难道他知道许府里的事?
“今天晚上你那样说周生琛默,而我又隐约的表明了你是我这边的人,他必定不会放过你,此刻就走是最佳时机。”周生措白迅速解释。
“我就是回来收拾东西的。”许昭华点头。
“不用了,我已经让他们收拾好了。”周生措白让那两人出来,那两人赫然就是刚刚作证的“春德与春明”。
“许公子还是快回去吧,本太子送苏公子就好。”周生措白对许松琛无比认真地说。其实他还是有私心的,想趁着送她出去的这一会儿再与她说说话。
许松琛也无比认真的同意了,如果此刻要送许昭华的是江恒的话,估计他绝不会同意。
然后许松琛就走了。
“走吧。”周生措白护送着许昭华往外走。
“春德与春明”就走在他们后面。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走了一段路后,许昭华问他。
“问什么?”周生措白倒是反问道。
“我是将军府大小姐。”许昭华直接了当的说。
“嗯,我知道。”周生措白毫不讶异。
后面两个人自然听到了她的话,即使有些诧异也没有表露出来。
许昭华又沉默了。
周生措白默默的陪着她走了一路,到了马车那里,周生措白扶她上来马车后说:“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憋在心里,我不会去问那些让你为难,我会一直等到你想说的时候。记住,我会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许昭华点点头。
周生措白继续说:“我派了很多人护送你,你不必害怕。”
许昭华再次重重的点头。
周生措白放下车帘,“春德与春明”上了马车前檐。
“保护好她。”周生措白朝两人嘱咐。
“春德与春明”双双点头,“春德”抖动缰绳,使劲一抽马屁股,马车迅速向前出发。
周生措白骑上旁边拴着的马,远远的跟在马车后面,跟了很久。
…………
“砰!”
许青山一进去听到的就是这样一阵声响,他叫那暴怒中的人:“厉王。”
“哼,本王早就知道,早就该知道!”周生琛默摔了那么多东西依旧怒气未消。
“好个苏洐,幸亏本王早有防备,不然就凭他今晚的花言巧语你许大将军就要在天牢中度过了。”周生琛默见许青山来了,手指着他鼻子说。
许青山立刻跪下说:“对于王爷的相救之恩,臣感激不尽,臣愿给王爷当牛做马。”
周生琛默听了他的话,心里好受了些,胸中泄了气,坐到了椅子上,默默的想:若不是因为今晚的事情,这许青山恐怕还在观望中吧,不会这么轻易就归顺于自己,看来自己还得感谢一下那苏洐呢。
“起来吧。”周生琛默缓和了情绪。
“王爷,看来那苏洐的确不能留。”许青山起来后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周生琛默想了一下说:“如今这个风口浪尖上还不能杀他,如果现在杀了他恐怕很容易就被人怀疑到我们。”
“不过,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如此得意。”周生琛默话锋一转。
“不错。”许青山赞同。
“时间不早了,许将军就先回去吧。”周生琛默平淡下来说。
许青山点点头,知道周生琛默现在不想让他再呆在这里了,就说:“那臣告退。”就离开了。
“真不知道本王答应那个女人是对是错。”周生琛默看着许青山离去的背影说。如果不是许韶韵来勾引他,他可能也不会拉拢许青山,真正有权又有威望的将军可不是许青山。
“胡默琼在大牢中怎么样了?”
“一直在喊冤枉,而且还要见王爷您。”影卫面无表情的回答。
周生琛默头痛的用手揉了揉眉角:“他也帮本王做了不少事了,可他不死,这事就圆不过去了。”
“罢了,罢了,影,这件事你去做吧,给他的家人多一些的抚恤金,还有等本王以后得势了,自然不会忘了他们。”周生琛默一挥手就决定了胡默琼的死期。
……
许青山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起了酒。许默鹏死了的事他还未传信回将军府,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婉心交代,还有她也是会伤心的吧。
许青山喝着酒这些日子的事情就一幕一幕的我在眼前回放,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还没有来秋猎场的时候,许松琛对他不是这样的,到了秋猎场之后,许松琛对他的态度突然就变了,而且那匹马的事,许松琛一开始绝对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将马换给许默鹏,因为他就算恨我了,也不会害许默鹏,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暗中帮他。会是谁呢?许青山想到了苏洐,之前一直都没听许松琛说苏家来人了,却无缘无故冒出来了一个苏洐,这个苏洐肯定有蹊跷。就看厉王今晚去试探一下那个苏洐的虚实了。
许青山一想通也就不喝酒了。
…………
周生措白默默在后面跟了很长一段路,直到一个拐角处听了下来,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才回去。
马车里,许昭华突然问了一句:“太子回去了吗?”
“春明”往后面看了一眼,见没有马的身影再跟来回了句:“回去了。”
然后就没有声音再从马车里传出来了,两个人就专心赶马车了。
乌云遮月日,杀人放火时。
黑暗中几个黑衣人偷偷摸摸的摸进了“希雅院”。一人在门外向其他人打手语示意让他们都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先探探情况。其他人都点头赞同。
然后那人拿出了迷烟筒,在窗台上捅了个小孔将迷烟吹进屋内。
静静等了一会后,他率先进去了。
他脚步很轻的走到床边,却没有听到呼吸声,因为月亮被遮住了,没有亮光,他无法看到床上的身影,他只好冒险将手伸向床铺上一摸,没人,他的心瞬间提起来了。
床铺上没人可能就意味着这个人就躲在房间的某一个角落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却发现不了这个人,这就说明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此人武功极高,他今晚可能就要夭折于此了。
他拼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转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慢慢挪动到桌子旁,摸到了灯盏,他迅速亮灯向后转,没有人。
外面等待的人见屋里亮了灯也迅速闯了进来,他环顾四周,没有人,松了口气。
“老大。”一名黑衣人叫他。
“回去吧,那人跑了。”他回答后,领着人就回去了。
他们走后,一道身影也离开了。
“主子,他们无功而返了。”青回来向周生措白汇报。
“嗯,就算他现在派人去追也无济于事了。”周生措白放下了心。
另一边。
“人不见了?周生琛默皱着眉询问,然后眯了眯眼说:“跑得挺快,不过狐狸总是要露出狐狸尾巴的,期待着下一次再遇见你。”
又是一夜过去了。
将军府韶年院
“这许昭华已经许久未露面了。”许韶韵在婉心房中边刺绣边说。
“可不是,咱们去见她时,苏成碧一直拦着咱们不让见。”
“姨娘,你说可不可能这许昭华根本就不在府中呢。”许韶韵瞪大了眼睛兴奋的猜测。
“有这个可能。”婉心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苏成碧母女的机会。
“如果她许昭华真的不在府中的话,哼,堂堂将军府的大家闺秀不待在家中,偷偷跑出去,说不定是去会情郎的,这事若是传出去,看她许昭华如何嫁人,并且给将军府抹黑,父亲回来了她苏成碧叶好过不了。”
“姨娘,我们现在就去看望一下我的好姐姐吧。”许韶韵阴险的笑着说。
婉心放下手中的活,跟着许韶韵一起去了。
“春德,还有多久能到?”许昭华问。
“回公子,不远了,马上就到了。”春德回答。
许昭华忽然心里很是焦躁,这许韶韵一旦怀疑我不再府中,一定会想办法探清楚,如果她确定了,肯定会小题大做。
“春德,再快点。”越想许昭华越不安焦急地吩咐。
“可是小的怕您…”春德话没说完,许昭华就厉声打断说:“不必管我,再快点。”
“是。”春德只好听令,加快了速度。
“夫人,婉姨娘与二小姐求见。”丫鬟来禀报。
“让她们回去。”苏成碧完全不理。
“是。”丫鬟刚刚领命,正要出去,在门口等候的婉心母女听到了就直接闯了进来。
“哎呦,夫人啊,我们好心好意来给您请安,您怎么见都不见一面呢?”婉心娇笑着说。
她的声音真真是让苏成碧感觉到了不舒服。
那丫鬟见她们没有听传报就直接闯进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苏成碧挥挥手让她退下。
“哪来的狗在乱吠吠。”苏成碧嫌弃用手帕捂住鼻子说。
婉心脸色一白,许韶韵的脸色也是一僵,不过她很好的掩饰过去,装作没听到一样,对着苏成碧亲亲热热的说:“母亲,韵儿来给您请安了。”
“哟,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怎么这平日里都见不着的人今天一个个的来请安。”苏成碧嘲讽道。
“母亲,以前是韵儿年纪小,不懂规矩,以后韵儿日日来向您请安,你看可好?”许韶韵努力让自己不受那些话的影响,继续说着。
“可别,本夫人可消受不起,再说了不懂规矩,没有人教可不就不懂规矩嘛。”苏成碧继续嘲讽。
婉心与苏成碧忍了又忍,努力而且势必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母亲,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之前因为韵儿不懂事与姐姐之间发生了一点误会,韵儿想与姐姐谈谈向姐姐道歉解开这个误会,并且希望姐姐可以原谅韵儿。”许韶韵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是找了一个好听的借口罢了。
“就你一个人年纪小吗?”苏成碧突然问。
“什么?”许韶韵一愣,她没想到苏成碧会这样问。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年纪小不懂事吗?我家昭华也不过大了你两岁罢了,也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她就要原谅你的不懂事呢?”苏成碧愠怒着说。
许韶韵脸一青一白。
“夫人,都是自家姐妹,哪能有仇呢?”婉心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你们回去吧。”苏成碧不容分说直接下逐客令。
许韶韵不甘心无缘无故被数落了一顿就无功而返,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她哭哭唧唧的说:“母亲,韵儿知错了,韵儿是真心诚意来向姐姐认错的,希望夫人让韵儿见姐姐一面。”
“是啊,夫人,韵儿真的知错了,您就让韵儿见大小姐一面吧。”婉心在一旁附和。
苏成碧没有松口,说:“大小姐感染风寒,如今正在休养,不便见人。”
“韵儿就去见姐姐一面,远远的看着就好,绝不打扰姐姐休养。”许韶韵再接再厉。
“本夫人的话你听不懂吗,大小姐不见人。”苏成碧厉声说。
许韶韵见她软的不吃,只好来硬的,她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说:“夫人不让我见姐姐,是不是因为姐姐根本就不在府中。”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苏成碧冷眼看着她,气场全开。
许韶韵心里一颤,果然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气势竟比父亲还足,可她不能退缩,一旦现在退缩了,以后在这府里就真的没有她母女俩的容身之地了。
她继续说:“如果姐姐在府中的话,怎么不让韵儿见一见姐姐。”
“她不想看见你,本夫人也不想。”
“到底是不想还是不在!”许韶韵提高了声音为自己壮胆。
“大胆!”苏成碧呵斥道。
“韵儿今日非要见到姐姐不可,夫人得罪了。”许韶韵心一横,就往里闯,婉心带着婢女赶紧过来拦住苏成碧,好让许韶韵闯进去。
有婉心拦着苏成碧,许韶韵快速向前跑着,脸上露出即将得逞的笑。
“放肆!”被拦住的苏成碧暴怒,伸手便打在了婉心的脸上。
狠狠的一巴掌打得婉心眼冒金星,倒在了地上,她的婢女赶紧去扶她。
苏成碧好歹是世代的将军府出身,曾经也是风云人物,她的一巴掌岂是婉心能受得起的。
没了婉心的阻拦,苏成碧赶紧去拦许韶韵。
就在苏成碧追上许韶韵的那一刻,许韶韵已经带着狂喜打开了房门。
“住手!”苏成碧的话已经晚了。
打开房门后的许韶韵简直想要放声大笑了,却被一道声音吓得戛然而止。
“是谁!”略显凌厉的声音,然后就是止不住的咳嗽声。
苏成碧过来后就听到了声音,她知道女儿赶回来了。
苏成碧赶紧关住房门,对已经愣住的许韶韵说:“滚回去。”
许韶韵满脑子的怎么可能,里面的人一定是假的。她自我安慰着,不甘心的说:“既然都到这了,就让我见姐姐一面。”
“不可能。”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许昭华出现在了门口,单薄的身躯,面部有些消瘦了,她一手拿着手帕捂着嘴轻轻地咳了几下,说:“怎么了,一直听着外面这么聒噪。”
“打扰你休息了,母亲这就让她们回去。”苏成碧赶紧接道。
好不容易赶来的婉心看到许昭华都一愣,强忍着脸部的疼痛过来说:“既然大小姐的风寒还没好,我们就不在此打扰了。”
“哼。”苏成碧冷哼一声。
然后婉心拉着许韶韵就要走,许韶韵眼尖地看到了婉心略微肿起来的脸惊叫:“姨娘,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没事没事。”婉心不想惹事,只想拉着许韶韵快走。
谁知许韶韵站在那就不走了,大声质问:“到底是谁?”
“是本夫人。”苏成碧在一旁扶着许昭华冷冷接道。
许韶韵转过来,一脸不忿地说:“姨娘犯了什么错?夫人有何权利打我姨娘。”
“以下犯上就是错,本夫人是将军府主母,这就是权利。”苏成碧铿锵有力地说。
许韶韵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怒气。
苏成碧看她这副样子,轻笑着说:“如果本夫人细究起来的话,给她一巴掌还算是便宜她的了,她不仅不感恩戴德,你这小小的庶女竟也敢指责本夫人!”说到后面一字一句扎进了婉心和许韶韵的心里。
这些年苏成碧的不管府中事,早已让婉心和许韶韵忘记了她当家主母的权利与霸气。
许昭华看着身边霸气侧漏的母亲,一时有些恍惚,究竟是她是重生而来的,还是母亲才是重生而来的。上一世她从未见过如此霸气的娘亲,回来真好。
许韶韵脸一白,许青山不在府中,她母女俩便没有靠山。
“来人!二小姐出言不逊,杖十,禁足一月。”苏成碧直接下令。
婉心一听就慌了,许韶韵也微微颤抖着。
“夫人,二小姐年纪小不懂事,要罚就罚我好了。”婉心跪下求情。
“一犯错就说她年纪小不懂事,有你这种母亲她又如何懂事,本夫人今天就教教她规矩,教教她以后懂事。”苏成碧完全不留情面,继续说:“你以为你就没事了吗?你,罚银一年,以示惩戒,如若再犯,定不轻饶。”
闻讯而来的仆人抓着许韶韵便走,婉心想上来阻拦,一旁的婢女早就架住了她。
许韶韵害怕地喊:“姨娘,姨娘!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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