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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苑浩回到海市之后,天地散人便在密洞之中,潜心体悟空间之力的微小变化,便在一个多小时前,忽然感觉到那股神秘力量的存在,便即招呼乾元帮忙,二人合力运转聚灵阵,试图将其聚集起来。
但那神秘的空间之力,其强大程度远超两人的想象,合两大散仙之力,险些让它挣脱聚灵阵的束缚,后来醉心道人也慌忙加入,却也收效甚微,还好苑浩等人及时赶到,才不至于功亏一篑。
张有才、马倩倩二人先前已经听马若曦他们提起过,关于穿越时空的计划,此时对天地散人的本事更加钦佩。
苑浩沉思片刻,道:“如此说来,穿越时空,势在必行,而且越快越好,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天地散人道:“聚灵阵需要时间与空间之力融合,大概三天以后便可以进行穿越。”
“师尊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么?”苑浩道。
“有三件事需要特别注意,”天地散人道:“第一,虽然乐觞答应神龙教不再为祸华夏大地,但今日你和狂龙有此异状,说明那徐福的伤势很快便会痊愈而出关,届时,神龙教定然会有所行动,这厮老谋深算,远非乐觞所能比拟,但教有所行动,惹出的乱子,只怕更大!故此,你们穿越时空回到秦朝之后,行动必须要快!”
“是,徒儿谨记师尊教诲。”
“第二,你们穿越回秦朝之后,秦朝各处地方的地形地貌,与此时多少会有些差别,即使与陈国时期,也会有所不同,故而,你们难免需要与秦人接触,这时,千万谨记,不可左右历史事实,明白吗?”天地散人严肃道。
苑浩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坚定地点头表示明白。
天地散人又道:“第三,利用聚灵阵将你们送回秦朝以后,你们与阵法之间会有一定的联系,为师可凭此感知你们在秦朝的作为,最后也能凭此将你们拉回现代,但这种联系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递减的,为师推断,最多支撑到第七日,这种感应便已经所剩无几,那也是你们回到现代最后的机会,无论任务是否完成,尔等切不可恋战,必须聚集在一起,做好准备后,以法诀通知为师,回来后从长计议。”
“只有七天?”苑浩有些惊讶,“还有啊,师尊,您倒是说清楚一些,用什么法诀通知您啊?”
“看好喽。”天地散人双手结成法诀,不停地变换,道一声:“疾——”但他并未以仙灵之气注入其中,只是为苑浩演示而已。
苑浩依葫芦画瓢,这法诀也并不复杂,十分容易上手,苑浩反复练习几次,将之牢牢记在心中,倘若不能回到都市,被困在秦朝,那可就不太好玩了。
天地散人稍作沉思,又道:“始皇陵位于骊山,倒是有一件事比较棘手,你们此番回去是为了解除始皇身上,徐福所下的毒咒,徐福又是在秦始皇下葬的前一刻方才施咒,然而,时至今日,依然无法打开始皇陵,如此一来,就算有你师叔帮忙,七日时间想要打开始皇陵宫,从而解除咒法,几乎是天方夜谭。”
苑浩听到此处,已经可以想象此行的艰难程度了。
狂龙郑重道:“倒是有一条捷径可循。”
“不行,我绝不允许那么做。”虽然狂龙未曾说出具体方法,苑浩已然明白他的想法,直接打断狂龙,道:“大哥,我希望你也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大哥所说的“捷径”,苑浩又何尝想象不到,无非便是赶在始皇帝下葬之前,众人合力将徐福击毙,但如此一来,岂不等同于亲手杀了大哥?故此,苑浩极力发对,并要狂龙也打消此念。
狂龙暗暗感动,苦笑道:“二弟,你大哥我一条烂命,能换得天下永享安宁,何乐而不为?”
苑浩厉声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苑浩还就不信啦,天下太平与兄弟情义果真就不能两存?我偏要两全其美不可!”
这话却是极为坚决。
狂龙心知多说无益,叹道:“哎,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儿女情长,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儿女情长怎么啦?我若能做到薄情寡义,又何须管这天下人死活?”苑浩瞪着眼睛反驳道。
“你……”狂龙却被他噎的够呛,却又无法反驳,的确,人若无情,又何谈大义?
众人听得肃然起敬,就连马倩倩和张有才,也无不对他刮目相看,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自然法则因为无情才能永恒,然而,人非圣贤,孰能无情?修仙逐道为的却又是长生不老,此乃逆天之举,倘若为求长生,而抛却人性中最美好的“情”字,即使永生不灭,又有什么意义。
天地散人欣慰道:“有徒如你这般,为师大幸,徒儿,你能于浑浊俗世之中,悟得如此做人至理,足见悟性非凡,为师盼你用心悟道,终有一日,必成大器。”
众人如此这般看着自己,苑浩倒觉得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天地散人正色道:“狂龙所言的捷径,无非是要不管自己的死活,赶在徐福下咒之前,便将其悄然击杀,老道可有说错么?”
狂龙迟疑片刻,最后还是点头承认了。
天地散人又道:“请恕老道不能苟同,此法万万不可。”
“还请前辈明示。”狂龙见天地散人面色沉重,心下好生奇怪。
天地散人郑重道:“这两千多年以来,四处都有徐福的身影,甚至连扶桑国的农耕技术,也是拜他所赐,倘若你将之在秦朝击毙,历史必然发生重大变故,而我们眼下所处的时代,便会随之坍塌,后果无法估量。”
众人大惊失色,若非天地散人提醒,他们还以为只要徐福一死,便能万事大吉呢。
狂龙汗颜道:“多亏前辈及时提醒,是狂龙莽撞啦。”
天地散人微笑着摇头,示意无妨,又道:“况且,你们可知老道一身修为,如何身死,而后尸解成仙的?”
众人不禁陷入沉思,苑浩更是眉心紧锁,师尊当年大战尸妖王,与尸妖王同归于尽,由于师尊生前累积功德,死后得以尸解成散仙,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师尊此时却又为何有此一问?
心头忽然闪过一丝明悟,道:“我们大家都以为那徐福当年幸运,在师尊手下侥幸逃过一劫,难道说,师尊当年的确杀死里他,而他竟然能够重生?”
天地散人满意地看着苑浩,点头道:“正是,当年为师亲手将他斩于剑下,见他灰飞烟灭,这才咽下最后一口气,但后来成为散仙,却明白了一个道理,想那徐福只是一个区区凡人,如何能有如此之高的法力,而且还能不死不灭?”
“圣母蟠桃!”苑浩脱口而出。
天地散人笑容更甚,“对,圣母蟠桃乃是西圣母的心血所化,只要圣母蟠桃的能量不灭,僵尸便不可能消亡,这也便是当日在神龙岛,为师阻止你贸然与徐福拼命的原因之所在,即使你侥幸杀死徐福,过得百年,千年,他也依然可以重生,届时,浩劫一样会降临,解决问题的根本,便是秦始皇身上的毒咒!”
“如此说来,即使我被人杀死,同样也会重生,是么?”苑浩无奈苦笑,自己是真的不想做什么劳什子僵尸,偏偏命运如此作弄于人。
天地散人知他心中苦恼,安慰道:“死又如何?不死又能如何?只要你不忘初心,是僵尸,或者是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天地万物,存在便有道理,何须执着?”
苑浩身体一怔,口中喃喃道:“不忘初心,方能始终,不忘初心,方能始终……”
“哈哈,我明白啦。”苑浩突然大笑道:“我虽为僵尸,行的却是人事,全因我从不敢将自己当成怪物,想那徐福不惜毁掉整个世界,也是因为他始终坚持着‘要复活始皇’这个初衷,乐觞不惜与我大哥反目成仇,也因他时时刻刻惦念着那份所谓的父母之爱,师尊,我说的对吗?”
“孺子可教。”天地散人深感欣慰。
苑浩忽然眉头一皱,道:“倘若如此,徐福不死不灭,咱们就当真拿他没有办法?”
天地散人笑道:“徒儿,为师听闻你从军之时,在战场上即使遇到拿着武器的妇孺小孩,你也从未有过一丝手软,甚至被敌人称作嗜血的禽-兽,你倒是与为师说说,为什么这么做。”
苑浩悠然道:“这很简单,战场的法则就是杀人与被杀,我不想看着战友被杀,就只能用最冷血最无情的手段,将敌人杀死,但杀人只是手段,而我杀人的目的,是要摧毁敌人的希望,只有将他们的希望和意志彻底摧毁,他们才会停止抵抗。”
说到此处,苑浩恍然大悟,道:“我明白啦,杀死徐福的关键,便是摧毁他为之奋斗千年的希望!那是他的根本,到时候他将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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