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莫语这副神情,醉羽凡微微一笑,将莫语搂进怀里,凑在她耳边道:“不用担心,那人是钱受益的儿子,向来纨绔至极。这回为了防止咱们不上套,故意过来捣乱,以为我不敢杀他,哼!”
莫语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杀了人家?
“你这般杀了钱受益的儿子,只怕许教头他们的日子要难过了。”莫语犹记得在内门时,一号楼的许教头在莫语和醉语意进入内门之后,投诚了醉羽凡。这个事情做得很明显,钱受益定然会以此为难许教头。
醉羽凡笑道:“难为你还能记得许教头。”言外之意,等你记起人家来,指不定人家已经是一具白骨了。“放心吧,许教头此人能够在内门多年,也不是个吃素的。况且,当初许教头的立场那般明显,不管有没有今天的事情,该来的还会来,躲也躲不掉。”
“他们现在如何了?”莫语有些担忧,许教头这人,说不上有多好,但对她与醉语意还是很照顾的。
这回,醉羽凡不太答得上。许教头虽说是内门的教头,拥有一定的人脉,但在醉羽凡眼里还不算太重要。何况,他的根基尚未稳,实际上还没多大的作用。他自然不会时时刻刻亲自去关心他,不过派人盯着他不出事就行。
令莫语想不到的是,回答她的不是醉羽凡,而是躺在地上起不了身的醉语意。
她的耳侧传来醉语意微弱的声音:“许教头处事圆滑,总教头虽屡次有意为难他,都被他化解过去。只是毕竟与总教头立场不同,日子过得有些艰难而已,性命倒是无忧的。”
这番话让莫语很是惊诧,什么时候那个怯弱的小姑娘,竟然能够说出这么清晰的一番话来了?她朝醉语意望去,见她躺在地上朝自己隐晦地眨眨眼睛,便明白方才确确实实是她说出来的。
莫语转头看去,见着她面色苍白,唇色全无,眼下发黑,莫语才发觉醉语意是不是有些不对劲。起初她以为醉语意不过是受人威迫,假装中毒已深,躺在地上博取她的同情,实则没有什么大碍。即便听闻老大夫说她中毒了,也以为那只是钱氏控制人的毒药,肯定会给她解药的。
谁知,现在人都走光了,钱受益的儿子及其带过来的手下全死光了,醉语意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莫非,她真的是中毒至深,无法动弹了?
莫语正思量着,醉语意的声音再次传来:“莫语姐姐,你们快走吧,不用管我。虽说大公子不怕钱氏和钱总教头,但大公子没有立刻回到霓虹阁,便是现在还不到直面交战的时候。你们快走,我对他们,对我爹娘来说尚且有用,他们不会让我死的。”
醉语意的嘴巴完全没动,好似她根本动弹不得似的。且她神色异常,很痛苦一般。
这下,她再也不管是否会落入敌人的圈套中,往前奔走几步来到醉语意身前蹲下,伸手便去探醉语意的脉搏。她身边的醉羽凡好似早已料到她会做出此举一般,淡然地走过来蹲在莫语身侧,道:“不用探了,语意中了雪上一枝蒿。”
“雪上一枝蒿是什么?怎么解毒?”莫语对于医术和毒术还是很欠缺,连一些基本常见的毒草药草都分不出。
“雪上一枝篙是短柄乌头的别称,又叫附子。”醉羽凡才开始解释,莫语便恍然大悟,什么雪上一枝篙,说得那么好听,还不如附子让人耳熟能详。
她听说过附子,并知晓附子是乌头的旁生根,晒制出来可以做治疗风湿的药。但若处置不当定然中毒,引起呕吐、腹泻、昏迷、肢体发麻、呼吸困难等症状。
莫语仔细瞧去,果然见着醉语意呼吸困难,躺在地上这么久一动也未动过。“师父,咱们赶紧带语意去就医吧。”
“语儿又傻了。”醉羽凡含笑道,“大夫便在这里诊了脉,开了方子,还派人去抓药了,还去哪里就医?”
闻言,莫语才想起老大夫尚在一旁没走呢。即便醉羽凡几招将钱受益家的公子和那几个下人一同杀了,他也没离开过,倒是有几分胆量?
然,当她望过去时,才发觉人家老大夫已然昏迷在地多时了。
大夫都昏过去了,还治什么病?莫语提议还是将语意送去医馆,躺在这里终究只会加重病情。醉羽凡点点头,朝后命令暗卫上前来抬起醉语意往刚才老大夫来的方向走去。
莫语瞧了一眼晕厥倒地的老大夫,便有一个暗卫上前,一把拎起他,朝那医馆走去。
医馆不远,但也不是最近的一个。不然,醉羽凡不会说,老大夫非他叫来的。
一行人刚走到医馆门口,就瞧见一个药僮手里提着食盒,匆匆忙忙走出医馆,一面还在与医馆里的掌柜解释:“前大街上一个姑娘倒在地上起不来,瞧着很不好的样子,先前郑大夫被人请去瞧了,说是中了毒,命小的回来抓了药熬好送过去。”
听到这样的话,莫语确定此人手中食盒里装着的,定然就是给醉语意解毒用的药了。
“不用送过去了,快点进去给她喂下。”莫语连忙道。
醉羽凡朝暗卫们点点头,抬着醉语意的暗卫便直接进了医馆,却不停歇地往里面走去。掌柜的正要拦阻,却见到后面的人手里还拎着昏迷不醒的老大夫,又吓了一跳,忙道:“诸位贵客,有什么事情好商量,郑大夫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烦请各位贵客高抬贵手,饶过郑大夫。”
暗卫一把将老大夫扔在医馆里的一把椅子上,拍了拍手:“谁稀罕为难这么一个老头子,赶紧将他叫醒,让他给那位姑娘救治。”他指了指后院隐蔽处停放着的醉语意。
掌柜的这才明白,这位被抬进后院的姑娘,就是药僮所说的,在前大街倒地的姑娘。
“是是是,郑云,赶紧去叫醒郑大夫。”掌柜连忙吩咐药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