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许是醉语思中毒发狂,又许是众人的指责令庶堂夫人一时难以接受,她瘫坐在地上喃喃地自言自语,“一定是那个外面来的贱公主,一定是她,对,就是她!”
突然,她抬起头坚定地道:“是她毒害的我女儿,是她引诱你们说假话的,对不对?”
醉羽林和醉文品相视一眼,皆道:“我们可以作证,难道我们会故意欺负你们吗?”意思是说,难道你们认为我俩需要讨好谁,会被谁威胁吗?
庶堂老爷依旧愤怒,还有些无措,他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最后在人群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堂老爷之子醉羽钧。“羽钧,你告诉叔叔,是不是听雨水榭害了语思和语意的?你可还记得,语思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你身后,甜甜地叫着哥哥,她,她那么……”
说着,庶堂老爷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竟然老泪纵横。在这一刻,醉羽林等人相信,他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只不过,他的这份慈爱只用在心思歹毒的醉语思身上,却对小女儿醉语意不闻不问,甚至由着妻女欺负这个胆小的,状似没有利用价值的小女儿。
醉羽钧为难地面对着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的叔叔婶婶,半晌,轻轻开口道:“叔叔,婶婶,我的确看到语思在众人的劝阻下,仍然引诱语意吃了有毒的鱼肉,莫语姑娘什么都没有做。”
“你,你……”庶堂老爷及其夫人一时间失望至极,甚至可以说是绝望,“不会的,我的语思不会的……”庶堂夫人不肯接受事实,或者她从未认为自家女儿会做这些事,定是在场众人迫于醉羽凡的权势,联合起来找她家宝贝女儿语思当替死鬼。
甚至,她认为是醉语意在这些人面前故作柔弱,导致众人对语思印象不好,才抓她出来替别人顶罪。
不得不说,庶堂夫人还是很聪明的,猜对了一半。所以,她一个个指着在场的人,哭喊着:“你们这些人,都给我记住了,如果我家语思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而,这些人会怕她么?尤其是醉羽林,双手环胸,厌恶地道:“有什么招数赶紧使出来吧,本公子照单全收。不过,首先把你那恶毒的女儿带回去再说。”
醉文品稍微稳重一些,也皱紧了眉头,瞪了一旁的庶堂老爷一眼。后者明白这位九长老的孙子很是不悦,那边也已然得罪了大长老最为疼爱的曾孙,知晓事情再闹下去,定然让自己将霓虹阁内的权势中年轻的一辈尽数得罪了。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尽早离去更好。他忙喊来家丁:“快将夫人扶回去歇息,把大小姐和二小姐带回去。”话音刚落,他转过身定定地望了醉羽凡一眼,哼了一声,“羽凡,人带回来了,迟早是要出现在人前的。”
“我知道,不牢堂叔操心,堂叔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救治语思堂妹吧。”醉羽凡淡淡地道。
“哼。”庶堂老爷不能将身为阁主嫡长子的醉羽凡怎么样,只能哼一声,悻悻地带着一帮人出去,还得依靠醉羽凡派出黍离带他们去寻找被隔离的醉语思。
尚未走进关着醉语思的院子,就能听到醉语思变了声音的嘶吼,仿佛来自深山老林中的野兽,想要撕裂一切靠近的事物一般,令人听了便毛骨悚然。
庶堂老爷的脚步停在了院门外,黍离上前打开锁好的院门,将钥匙递到庶堂老爷跟前道:“堂老爷,语思姑娘在那道上锁的房内,钥匙在这,请进去吧。属下还有事,先离开了。”说完,将钥匙塞到庶堂老爷的怀里,转身逃似的远去。
走到转角处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好心地转身提醒道:“堂老爷,请恕属下冒昧提醒一句,语思姑娘可能已经不认识您了,你们打开房门之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记别被她抓伤咬伤,不然就要变成她那样了。”
“嗯嗯,语思姑娘便是被中了蛊毒发狂的语意姑娘抓伤,才传染了蛊毒,变成这副模样的。”黍离的话再次揭开了庶堂老爷心中的伤疤,他愤怒地转身,“我们没见到语思,你休想走。你们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黍离才不会理他,自顾自地走远,只留下一句话:“庶堂老爷,你家语思姑娘来听雨水榭放毒,还想以此诬陷莫语姑娘,我家公子没有追究便是看在你是长辈的份儿上。但若是这份长辈情用光了,只怕这事还真不好解决。”
“哼,一切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谁知道真相如何。”庶堂老爷道,“既然我们人微言轻,在大公子面前说不上话,便只能请阁主和长老们来主持公道了。”
“悉听尊便。”
黍离的身影逐渐远去,不是他太过嚣张,而是这件事一定有二公子在指使,从他们清楚湖中的鱼有毒便知。不过,可能二公子并未告诉他们太多的东西,只是透露出湖中鱼有毒,指不定信誓旦旦地说这种毒不会要人命,但完全可以用来陷害听雨水榭的莫语。
从醉羽林和醉文品参与此事来看,背后还有长老团的影子。因此,不论他们怎么回应,最后定然还会捅到阁主或长老团那里去的。那么,还不如趁那几个年轻小子一时心地善良,咬死了是醉语思对亲妹妹下毒诬赖莫语不成,反而自作自受中了蛊毒。
这件事要是捅了出去,必然要有人来查验湖中的鱼。他们是听雨水榭的主人,食材大多来自于湖中,不可能对湖里的鱼下毒。如此,他们可以趁机将湖中这些古怪的鱼尽数去掉。
黍离恢复了一贯淡然的模样,回去向更加冷淡的主子复命去了。
院子里的庶堂老爷及其家丁,听了黍离的话后,即使表面上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实际上已然信了半数以上。耳中飘荡的是醉语思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他们不由得打几个哆嗦,双脚怎么也迈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