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军仗着之前做过的功课,一步一步地按照棋谱上的解法和那银须老者对局。这局野马操田虽然变化多端,但每一步,都有无数先贤呕血沥血加以完善,何小军只要依葫芦画瓢,照着记忆深处的破解之法落子即可。
围观众人见这年轻小伙每一步都是如此恰到好处,也是忍不住啧啧称奇,之前他们的十分注意力有八分在那年轻女孩身上,现在,已是变成九分注意力定格在那小小的棋局之上了。一帮人也都是棋篓子,见到妙着的时候,还不时地连声赞叹,对那下棋的何小军也更是刮目相看。
那银须老者见何小军出招稳重,每一步都是必解之局,面上也是不住地点头,心中对这年轻小伙倒是多了几分爱才之意。良久过后,何小军依着棋谱上的解法,已是和黑棋斗了个旗鼓相当,明眼人都能看出,再战下去,顶多也就是和棋。
那银须老者见何小军落子正确,知道他已是将这局野马操田铭记于心,估摸着再想他出错也是不大可能了,当即他停了停手,笑道:“小伙子记忆不坏,这局老夫赢不了你。哈哈,过瘾,过瘾啊。”他没说何小军棋艺高超,而是说他记忆不坏,看来也是摸清了何小军的底儿。
何小军见那老者收官,也就停手,笑道:“那这奖金还有么?”那可是好几千块的大洋啊,虽说他现在零花钱也够,但世上还有谁会嫌钱多?
那银须老者哈哈笑道:“有,按理说咱们下了个平手,这钱你只能拿一半。但老夫见你根骨极佳,于棋艺一道很有感觉,这次就当是老夫为棋道做贡献了,这八千块,你拿走吧。”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这几天摆了好几局,可愣是没人是十合之将,好不容易碰到何小军能够跟他下了三四十招不分胜负,这点钱花出去,也不心疼了。
他家中本就不缺钱,出来摆局也就是图个乐呵,既然何小军有缘,江湖救急一下又何妨?
何小军微笑着谢了一句,随后大大方方地拿过了放在旁边的那八千块现金,随后他转过了头,看着还在闭目思索的那年轻女孩,笑道:“姑娘,今儿个是我沾你光了,我这人向来是讲道义的,大头你拿,我只拿三千。给!”说完后,微微一掂量,将一沓钱分了开来,估摸着那一手有五千了,他才递到了那姑娘面前。
旁边众人看的直流口水。乖乖,这可是八千块啊,就这么分出去了?这小子,遇着漂亮姑娘,也真舍得下血本!
那年轻姑娘没有接那钱,只是平淡问道:“你刚才是凭对棋谱的记忆力和他支撑了这么久,还是靠着真本事?”
何小军不由得为之语塞。我去,你这么一问,可叫我如何回答?这姑娘真没眼力见,大庭广众之下的,就不能先找个偏僻的地方,好好再聊么?
不等何小军说话,那银须老者先插了一句:“咦,小伙子,看你对棋道的感觉还不错,怎么样,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么?我这儿还有好多局呢,改天有机会,咱们单独再来几局?”
何小军正值泡妞关键当口,哪里还有心思跟他留联系方式?当下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也不看那银须老者涨的通红的脸色,一脸无所谓道:“呃,这种事改天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事,再联络”
那银须老者气的胡须倒垂,忍不住叹息道:“唉,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啊”
何小军才不去管他的牢骚话呢,他笑眯眯地站起身来,又对着那女孩说道:“呃,都有吧,不管是记忆力也好,真本事也好,这种江湖上的把戏,娱乐娱乐而已,美女你不用放在心上。想当年我就不知道被这种江湖艺人骗取了多少白银。走走走,咱们先找个避风的地方,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喂,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谁是江湖骗子?今儿个不把话说清楚,老夫跟你没完!”那银须老者听到何小军竟然把自己当成了那种江湖上卖把式的骗子,哪里还能忍得住?当下他捋了捋袖子,就要跟何小军拼命。
那年轻女孩皱了皱眉,像是不太喜欢这种场面,随后她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何小军哪有时间再跟那那家伙纠缠,他追着那年轻女孩就去了。
一旁的老人们尽皆捋须大笑,看来今天茶后的谈资,又有了。
何小军快步追上那年轻女孩,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擦肩而过呢?先不说被那彭真真“狠心分手”,就是“没分手”,碰着这么个人间绝色,那也要厚着脸皮上啊!他可不相信什么人海茫茫相遇就是缘分之类的狗屁话语,连个电话都没留下,缘个鸟屎分?他追上那年轻女孩后,一脸虔诚道:“喂,美女,钱你还没拿呢?”
“那是你赢来的,没必要给我。”女孩依旧是一脸淡然,也看不出来她表情好坏。
“那怎么能这么说呢?没有你那几手先手,我后边哪里能撑的下去?不行不行,这钱你一定要拿着!我也不屑得去做那什么活雷锋了,全部给你不现实,但至少,你要拿一部分,否则这钱我哪里赚的心安?”何小军依旧献着殷勤,抱着宁追错,不放过的原则,死乞白赖地在旁跟着。
那女孩依旧不停步子,淡淡道:“我说了,不是我赢得,我不要。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还要回学校。”
“啥?你也是咱学校的?矿大的?那可是一家人了,俺们也是矿大那旮旯里的。”何小军一听她也是学校的,登时来了兴趣。这附近除了矿大,实在也找不出第二家学校了。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实验附中的吧?
“你有完没完?”那女孩“霍”地止步,冷冷望着他。
“没完,你不收钱,这事就没完!要不,你不要钱也行,但我用这钱来请客,咱们就当是认识一场,你不是问我刚才那局是靠记忆力还是靠真本事么?我这里还有好多棋谱知识呢,咱们有的一聊的。”何小军见她对棋道感兴趣,登时编出了一招。
那女孩凝神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