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来一杯冰镇西瓜汁来消暑解渴,对于后世人来说,已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
那么古代人有没有西瓜吃?蚂蚁用幸勤的手指,翻找了一下典籍,然后胸有成竹的说,“有”!
“店家,来块寒瓜吃!”
走出贡院的狗儿,带着浑身的汗臭味儿,急急的对着路边果子店里的掌柜说道。
“稍等小官人,老汉这就去后院地窖里拿!”应完狗儿的招呼,掌柜的转身冲门口正在招呼客人的小厮道:“三娃,去地窖拿枚寒瓜上来!”
小厮应一声,转身快速往后院跑去,掌柜的看到,就扭头朝狗儿闲聊道:“小官人,这次的题目难不难?”
狗儿在店门口的遮阳棚下寻个小板凳坐了道:“这次题目还真是难,实不相瞒,我有许多题都没做上!”
掌柜的给狗儿递过一盏凉茶,安慰道:“莫担心,这乃是一次私试,做不得数,有了这次经验,等小官人回去了好好下一番苦功,把那些不会的都记住,等明年再遇见,自然全做上,到时候得中皇榜肯定不成问题!”
这话说的本身就有问题,但是狗儿晓得人家是说来安慰自己的,所以不会愣头青一般的告诉他,这题明年不会再考的话,便道:“如此,借老伯您吉言!”
俩人在这聊着,去后院拿寒瓜的小厮也快速跑了回来,双手抱着一块人头大的寒瓜道:“小人挑选了枚最大的,必让小官人吃个痛快!”
狗儿打眼望去,见青皮带着黑条纹的寒瓜被小厮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便笑道:“不光大,也要甜才能吃的痛快!”
掌柜的哈哈一笑接过小厮手里的瓜,一手抱着一手在上面轻轻一拍道:“您听小官人,这枚瓜熟的很,只要是熟透的瓜没有不甜的!若是不甜,您自来找我,老汉家里可种着几十亩的瓜田,任你选!”
西瓜,典籍记载是在西汉时期传进中国的,名字唤作“寒瓜”,有砖家说,走的是海贸,路线是从非洲大陆起,至南洋诸岛,最终从福建沿海登陆,然后贩卖到内路城市。
也有专家研究,西瓜走的是唐代丝绸之路,具体事实是那个,也已经无从考究。
《陷虏记》这本书,是由五代时期胡峤所著,文中写到了契丹破回纥得此种,以牛粪覆棚而种,大如中国冬瓜而味甘!
“契丹破回纥”事件,是在辽太祖出征西域高昌回纥人时发生的,而胡峤本人也是典籍有记载的“第一个吃瓜群众。”
到经济贸易发达的南宋时期,西瓜已经被极有经济头脑的宋人大规模种植,但是西瓜这种水果,可比粮食这种农作物耗费地力多了,所以价格可是不便宜,再加上产量低下,所以坊间里普通的老百姓还真是吃不起,大多被有钱的仕伸员外家所订购走。
听店家如此说,狗儿也就信了,过秤付钱,然后拿刀开瓜,但见:红壤黑子白瓜皮,甘甜可口齿留香!
脑袋大的瓜狗儿一口气吃了一半才罢,刚出考场的燥热感也稍解了几分,站起来擦擦嘴,又开口向店家要了个稻草秸编制成的小篮子,提着瓜便往家里走。
能参加这次州试讲真,狗儿是感谢吕知州的,若是没有下过考场,狗儿真的不敢认为自己明年就能过发解举试。
有了这次经验,狗儿觉得明年的发解举就有了一定的信心,哪怕是这次自己答得乱七八糟。
三天的题量,因为自己迟来了一天,后面少半部分没来得及书写,但是破题的方法自己却是寻到,唯一差的就是一些书写时间而已。
另外还有问题的就是前面的经义,这是自己的短板,没办法看书少,许多题目自己都不晓得截取的是那本经书,所以狗儿今年这下半年时间,重点就是“找书看”!若是还有时间,就练习书法。
一路想着一路走,路过卖杏子的摊子前,又称了几斤甜杏,上次挨打的事儿,王厚和十四跟着自己吃了亏,这两日自己又忙着考试,所以就没有理睬他俩,今天终于结束,那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俩个。
一路哼着小曲,恰巧在门口与王厚碰了个照面。
“咦,考完啦赵大狗,考的如何?吆,还买了杏子,不错不错!”
手拿着网兜的他,也不知道在着急个啥,不等自己回他问话,随手抓了三五枚杏子就咬着往外走去。
狗儿赶紧喊道:“你去那儿?还有寒瓜哩!”
“你先放着,我回来再吃!”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人就跑没了影子。
狗儿见状,只好把篮子重新盖住,提着进了门。
“张大哥,来,拿些杏子让几位哥哥尝尝!”抓了七八个杏子,狗儿便把剩余的杏给了正在扫地的哑巴汉。
哑巴老张今天心情不错,举着杏子冲狗儿比划个大拇指,就提着去了杂物房寻他几个同伴去了。
狗儿也就继续往前走。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从东屋传了出来,狗儿赶紧去看,就见花十四赤裸着上半身,穿个短裤,下边踢拉着双草鞋,怀里抱着一根长长的木棍跑了过来,狗儿赶紧问道:
“十四你去哪里?”
花十四气急败坏道:“我去寻王厚!说好了一起捕鱼,他居然趁着我寻鱼竿居然偷溜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狗儿见状也不好拦住他,便把手里的杏子递几个给他道:“来吃几个杏子!天马上黑了,早些回来,我还买了寒瓜!”
“好好好!我寻他报了仇就会回来!”
一阵土屑飘起,他也跑没了影子,狗儿只得自己回了屋,这个点还不到做晚饭的时候,但是狗儿饿了,只好去了后厨,喊哑巴刘早些做饭,吃了饭也好和他俩人仔细谈谈。
宵禁这个词,在前朝家常便饭一般的存在,但是在宋朝,只有战争来临时才会使用,所以龙州城又恢复了不夜城的模样,做了一天活计的汉子,下了工就会喊上浑家领上孩子,去外面市集上随便吃两口。
做饭?除非有耐心或者手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不然是不会做的,一者是因为做饭麻烦,好不容易做熟了,还不如外面的好吃。
二者是外面吃和在家吃,差不了几个钱,自己一日的工钱百十来文也不差这点。
宋朝城市坊民的生活习惯,像极了后世生活在大城市里的都市青年,且丝毫不差,甚至比某些城市还要先进一些,比如说“外卖”,大宋的“送餐业务”一般是免费的,当然,你要是给赏钱,人家还是接受的。
不光食物可以送到家,盛放食物的器具也是可以,哪怕是用金银这些贵重金属打制而成的碟碗,人家都可以免费使用,像有些员外家置办酒席时,都是去附近的酒楼借取这些金银器物。
饭做熟了,狗儿也吃过了,没什么事儿就掏出书本继续看书,这一看就到了天黑。
打了好几个哈切的狗儿便举着桌上油灯去他俩屋里说话,结果推开门见俩人早已经呼呼睡去,只好作罢,心道明日再说。
结果第二日俩人一直未起,狗儿着急去书院就先行出门,本以为会在书院相见,但是始终不得机会,到了晚上,他俩又是很晚才归,就这么错来错去,直到放榜之日才寻到机会。
“狗儿,别难过了,毕竟你只考了两天,他们都是答了三日,这没上榜也不怪你!”王厚语重心长的拍着狗儿肩膀安慰道。
旁边的花十四也是低声宽解狗儿:“你能得个中,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你看那个谁谁谁,考了三日居然考了个下等,哈哈哈!丢死人!”
狗儿本来找他俩说话,是想安慰他俩,结果反被他俩人安慰,只好道:“这次州试,我只是想参与一下,没抱多大希望,考出这样的成绩我也无所谓,我只是担心你俩……”
“我俩?”
王厚瞅一眼花十四,见他皱着眉头摆摆手,便扭头道:“武举试还早哩,我俩可没有啥事儿!”
“是啊,明年才开始呢”花十四也道:“狗儿,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
花十四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王厚,只见他一把揽住狗儿肩头道:“是啊狗儿,你到底怎么啦?这两天见你总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你看,我们是兄弟,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你若是心里有事一定要和我们说啊!”
“对!一定要和我们说,莫藏在心里憋坏了身子”花十四也赶紧揽住狗儿肩头,然后俩人用一副关切的眼神望着狗儿。
狗儿:……
咳,看来是自己相差了,忘记了俩人可是要做顶天立地大丈夫饿志向,这等小肚鸡肠的事儿怎么会老记在心里。
“好了,无事了!”
笑一笑,狗儿便的对着俩人说道:“刚刚是有些纠结,这下想通了!嘿嘿嘿”
俩人见自家兄弟终于释怀,心里很是高兴,于是拍打着狗儿肩膀道:“你看那孙子,没参加考试居然还榜上有名,这口气,咱们可没法咽,大丈夫做事,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捅出去如何?”
“我看行!”花十四盯着远处众星拱月一般的吕端,嘿嘿阴笑的道:“正好旧帐新帐一起算,若是事儿发了,他浑身都是骚,这科科举他肯定没得参加。”
狗儿抬头瞅瞅俩个咬牙切齿盯着吕端看个不停的俩人,心里叹口气道:
“看来还得找机会与他俩谈啊!这鸡蛋碰石头的蠢事,可不能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