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都敞开了,顔溪也做不得这卑躬屈膝状了,突然腰背一挺,道:“臣妾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亵渎太后之意,太后若执意如此误会臣妾的话,臣妾也无法,这丫头整日跟臣妾待在一处,言行举止皆授自于我,若是她有错的话,我这当主子的便也脱不了管教不严的罪名,若是太后和贵妃娘娘执意要如此的话,臣妾甘愿受罚。”
回到了往日似曾相识的场景,秦心雪怔了怔,不安的望了一眼皇上,又望着太后,意思不言而喻,求救。
这女人她想打,可她打不得,因为......同样是女人,她如何不知她在另外一人心中的位置。
“是奴婢该死,请太后和贵妃娘娘恕罪!”离雪突然贵行了几步,一巴掌煽在自己的脸上,小脸儿顿时通红,这一巴掌,立刻让太后一行人稍稍的挽回了些尊严,也便解了许多的气,顔溪却是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待她要落下第二巴掌时,再也控制不住,一手挡在她的小手上,啪的一声,离雪的下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顔溪的手背上。
手背火辣辣的疼,顔溪怒不可遏,这丫头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虐待自己啊。
“啊,娘娘!”离雪哭着将她的手抓在手里,不断的揉搓着她发红的手背,沙哑道:“娘娘这是做什么啊,是奴婢做错了,奴婢该受到的!”
“住嘴!”言辞斥责,让落泪的离雪一下子怔住了,娘娘从未对她发过如此大的火。
“本宫在此,何需要你善做主张!退下!”意思不言而喻,离雪不是傻子,怎会不明白娘娘话中的意思,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放开了她的手,安安静静的跪至了一边。
在她心里,他们的娘娘就像是一片天,心下不断的后悔着,方才真不该逞能,只会让娘娘更加的糟糕而已。
沧枫在那张半边通红的小脸上楞了许久,心疼得要命却又不便阻止,第一次理解什么叫无奈,窥视了一眼自己的师兄,紧抿着双唇,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只手背通后的手,眉间的微微的拧起,似是不快。
“溪妃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在哀家面前也敢如此的疾言厉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后宫是溪妃当家呢。”太后道。
众人听在耳中,有对这位溪妃娘娘的不解,也有责怪,但落在非冥和沧枫耳里,却感觉这位太后今日有些像市井的泼妇般,得理不饶人,心下十分的不满,又不好站出来说话,这看起来就像是家务事的争执,不知该如何收场呢,更重要的,他们的话题似乎已经偏离了正轨,眼下要解决的,不该是弄清楚为何这晴妃娘娘的尸体会不翼而飞吗?
顔溪连臣妾不敢这种敷衍得话都懒得跟他说了,太后正要发火,君夜尘缓缓的移动了一步,对着地上的子秋道:“你方才所说的溪妃娘娘的举动让你觉得奇怪,你具体的说说,奇怪在哪里?”
太后闻言,将愤怒的目光拉了回来,安慰性的望了秦心雪一眼后,瞬间变得安静了许多。
君夜尘的声音很淡,淡得没有一丝的感情,可子秋不知道为什么,字字似乎打在她的心头,叫她不敢胡言乱语,却又不能不回答,思索了半天,方才道:“昨日溪妃娘娘打发了奴婢们出去之后,奴婢们便在门外等候,并没有看见溪妃娘娘出来,可当奴婢们进来时,溪妃娘娘便不见了,所以,所以奴婢才觉着有些奇怪。”
她能告诉子秋,他们的芳华宫有个侧门,是司马晴告诉她的,昨日为了跟魑魂早早的碰头,待打发了她们离去之后,便从侧门溜出去了。
哎,事情好像越来越朝她想的相反的方向偏了,再问下去,她已快想不出台词儿了,怕是要不打自招了啊。
君夜尘来到了她的跟前,盯着她的双模,不紧不慢的问道:“溪儿,你作何解释?”
这一声溪儿唤的顔溪愣了愣,也秦心雪楞了楞,顔溪抬头,对上那张读不懂的深邃双眸,狠狠的咽了口口水道:“臣妾昨日在此处与晴姐姐独处后,心里十分的难受,之后便在晴姐姐待过的地方四处的走走,正好走到了宫里的侧门处,便没做多想的,从侧门回去了。”
深邃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后,微微的转身,道:“溪妃娘娘如此解释,你可接受?”
子秋被问得一愣,皇上这话里有话,不是傻子之人都能听得出来,这位君王,已经不开心了,而且不开心的缘由,即是因为这位溪妃娘娘。
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子秋连忙道:“奴婢不敢!”
顔溪心中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她不知为何今日君夜尘要维护她,平日里都是以看热闹的姿态,最好是能让她挨个板子才痛快,今日一改常态,倒叫她有些不习惯,但心下知晓,除了君夜尘,已经无人能够保她了。
此时她对君夜尘的态度,就像是抱了一条粗粗的大腿,额,有些丢人,但似乎,感觉不错!
皇上如此说了,太后和秦心雪虽心下不甘,但还是识趣的闭了嘴,特别是秦心雪,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早就知晓她在他心里的位置,眼下这般赤裸裸的表现出来,她若在冥顽不灵,只会惹得皇上不高兴。
心下想着,便也作罢。
原以为事情会以彻查作为了结,谁曾想,突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顔溪定睛一看,是个匆匆而来的侍卫,往地上一跪,便对着君夜尘道:“启禀皇上,人已带到。”
顔溪闻言,朝着来人望去,身子控制不住的晃了晃,感觉自己的手心在不断的往外冒冷汗,北太医!
北黎轩怎么会来此。
北黎轩身后跟着的那个瘦小的身影,竟是那个她险先当成空气的灵萍。
那是太后之前赏给她的丫头,身心瘦小,整日唯唯诺诺的模样,观察了一阵后,没什么动静,顔溪便将她凉在了一边儿,日子久了,她几乎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今日突然出现在这里,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绝望之感。
北黎轩穿着一声官服,从容不迫的信不而来,挺拔的身姿在阳光下微微的弯了弯:“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贵妃娘娘,参见溪妃娘娘。”
顔溪不敢看他,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灵萍在北黎轩的身后一同跪下,君夜尘高高的俯视着她,道:“你今日来告诉朕,说溪妃娘娘跟北太医勾结,说说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