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深往人行道走去。
看见路边扫地的环卫工人。苏晴深心里想着他们应该是知道的吧。苏晴深记得从前还是见过这个扫地的阿姨在报刊亭的老爷爷那里歇息过,他们还聊得很起劲。问问的话,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阿姨,您好。”苏晴深如沐春风地朝环卫工阿姨走过去,问道。
“您好。有什么事情吗?”环卫工阿姨非常的热心,一张脸很和蔼可亲。
“我想请问您知道这个报刊亭怎么没有了吗?”苏晴深问。苏晴深的表面什么情绪都没有,心里却是紧张得要命。
“啊你说这个报刊亭啊。我听说效益不太好,所以倒闭了。”环卫阿姨说道。
效益不好?
苏晴深还真是没有考虑到这点。但是印象中这里的杂志都很多人买啊,因为这附近大学和中学都有很多。怎么会倒闭呢?苏晴深真是不太相信。
大概是看出苏晴深犹豫环卫工阿姨继续说:“其实我觉得就是一直站这个报刊亭也没有什么意思,厌烦了,所以就不想干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以前这个报刊亭是个老爷子在守着,后来老爷子因病去世就是他儿子继承了这个职业,其实也做的不错啦,不过毕竟也是做了这么多年,一个年轻人这么守着这里也不是个正当行当,所以,我也理解他不想干的心情。哎呀,如今这世道啊,真是很难搞啊。”环卫工阿姨莫名其妙就感叹了这么多话。
苏晴深倒不是觉得这个世道很难搞。
苏晴深就觉得这应该不是那个老板的真实想法,只是现在这样子也无从得知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因为报刊亭都没有了,人也应该是不可能还会回来了。
人生是一列前往坟墓的列车,这个列车上不断地有人上车下车,有人陪着你走了很长的一段落,有人只是陪着你走一小段的路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去的地方,所以你不要忧伤,不要难以理解,因为这是你的人生,这也是他的人生。
报刊亭的老先生和帅气的年轻先生都是苏晴深人生旅途里的过客,他们陪着她走过一段时间终究是最后去了自己会去的地方,和必须要去的地方;而苏晴深呢,她也有她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今后也要更加勇敢和坚强,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也很难过。
不告而别真的是一件很让人心伤的事情。
一如妈妈和爸爸。
一如顾清浅。
一如柳燃。
柳燃呵~
走完人行道,来到地铁口,苏晴深看着背着书包的学生们,其中有人穿着圣梓林或者斯特拉的校服,他们充满着朝气的脸在阳光下闪耀着动人的光彩。
苏晴深就是在这个时候无可遏制的想念柳燃。
想念那个为了帮她渡过难关发挥他的男子力千方百计的帮她凑钱的少年。尽管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苏晴深不自觉的用手捂着了钱包的位置,柳燃留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时至今日还是没有动过分毫。卡里面依然是柳燃存进去的那二十万。苏晴深无数次艰难的时候都想过要去取出来救急,但是每次都知识性想想而已,最后还是没有动它。
苏晴深依然是怀着那个最愚蠢的想法,她想着只要用了一次,就再也不是柳燃当时给自己的那笔钱了。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全柳燃留给自己的东西。
苏晴深前些日子整理书柜,竟然还发现了柳燃还有一本试卷没有拿回去。那是一本英语试卷,只是做了前面的五套试卷,后面都是空白,柳燃的名字写的很好,正好写在中间。
苏晴深把这套试卷很好的保存着。
她在很多歌午夜梦回都会起床来翻翻这本试卷。看着柳燃的名字心里百感交集,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柳燃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柳燃不是喜欢阅读的人,甚至可以很直接的说,柳燃不喜欢阅读。
仙枝是柳燃唯一提过的作家,至于SQ大人,那是因为柳燃知道苏晴深喜欢他才去了解的。
”那天天气真好,好到没有故事,没有意见,只见山是山,云是云,人是人。我趴在桌面午睡,梦见自己是一条大被子,在暖暖的太阳里打横地躺着,把身上的潮气晒走;正月才打的棉絮便吱吱地膨胀,变得好轻好大,身子直要飞张起来;突然一声雷响震得我朝四下里猛覆猛坠,恰恰落在我那方方的桌面。左侧的窗子没关,午风凉凉细细地窜进来,到底是初秋的味儿,连叶子都是金色的,风也是,难怪古人爱说“体露金风”。“柳燃很喜欢这段话。苏晴深记得柳燃的英语书和语文书上都有这一段话。
苏晴深问过柳燃原因,柳燃最开始是不愿意说的,直到苏晴深孜孜不倦的问道第四遍。柳燃还是告诉了晴深原因。
苏晴深记得柳燃说话的眉眼还有语气。
柳燃说:”我们初次相遇就是这样的好天气。我每次都会想念那一天。“
苏晴深那时候还不知道柳燃对自己的心情,所以她不以为然的说道:”反正夏天会有很多的好天气。“
如今再想起这话,苏晴深为自己的肤浅表示很无力。
坐上地铁,苏晴深忽然又不知道到底是该去哪里,她站在自动售票机徘徊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按下了斯特拉公学站。苏晴深决定去高中看看。
苏晴深在想这样子会不会被赶出来啊,应该不会吧,反正从初中到大学她一直被人当做中学生对待。再加上今天这身行头也不像是个毕了业的丫头,应该是很容易混进去的啊。
地铁里的人很多,也许是因为开学的缘故吧。座位就不要在想了,苏晴深很庆幸至少还是很好站着的。忽然记得起来那时候顾清浅和陆屿都在,还有王子玉也每天都等着一起去上学,大家在地铁站总是会碰见。一晃眼大学都成了过去式,自己也成了社会人士。青春的尾巴上一切都变化得如此之外,让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