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孩子不怎么愿意。
“我又不是坏人。”苏幕遮虽然理解女孩子的的担心,不过这女孩子的表情还是有点刺到伤他了。
“我知道。你要是坏人那天也就不会帮我了。我还有事情所以得先回去了。谢谢先生的好意。”女孩子说。
“我叫苏幕遮。”苏幕遮其实从先前就想说了,这个人一口一个先生真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苏幕遮!你的名字叫苏幕遮!!!”女孩子再次惊诧万分。
难道她看过我的书,是我的读者?苏幕遮心里寻思着。不过没有说话,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事实证明世界上真的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因为这个女孩子说:“你就是范仲淹的《苏幕遮·碧云天》的那个苏幕遮吧。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你还真的猜对了。我妈妈是语文老师,而且她对宋词情有独钟,听说那时候她的书桌上刚好是摊开这一首词,于是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苏幕遮并不想过多的谈论这个名字,因为他一直记得高中语文课上学习这片文章时,老师每次念到苏幕遮这个词牌名,他就会条件反射站起来。总之,在班上闹了很多笑话。班上同学也都不能够理解苏幕遮这个高大上的名字。不过苏幕遮从未和任何人解释过,现在眼前这个陌生女孩子还是第一个。
“果然是书香门第的孩子啊。”她说。
“你准备一直站在门口和我说话?”苏幕遮问。
“啊啊。不了。我得走了。再见。’女孩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苏幕遮忽然想起也问问对方好了。
“我啊。苏晴深。苏州的苏,天晴的晴,深浅的深。”苏晴深转身对苏幕遮说。
说完就走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苏晴深。
苏幕遮默念了一遍。
真是个温柔的名字。
而且和我是本家呢。两个人都姓苏。
苏幕遮关门进来。
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握着这四块钱和一张明信片。
苏幕遮把钱放到茶几上,他将明信片翻过来看。明信片的背面上写着:四块钱先生,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苏晴深。
越看下去越发觉得这话很耳熟啊。
也对。
那天在公交车上,她下车的时候可不就是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当时苏幕遮还对此嗤之以鼻了呢。
这年头还有人真的有这样温暖的心啊。
确实有呢。
苏幕遮看着这精美的明信片和娟秀的字迹。原来真的还有手写明信片的人啊。还以为这样古老的通信方式已经完全没落了呢。
就在苏幕遮准备把明信片搁在茶几上时,他忽然注意到这张明信片的与众不同之处。他用手抚摸着明信片的正面图案。清晰的纹理。这是一张自制的手绘明信片!
这张明信片还不是在文具店买的,而是她亲手绘制的!
苏幕遮心底忽然就涌起一种奇妙的情绪,这个女孩子真的其他人不一样呢。
她就像是一个来自久远年代的姑娘,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带着稀世的纯粹。
苏幕遮拿出手机开始查找通讯录,他在通话记录里找到那个最新呼入的号码,存好。
苏晴深。
苏幕遮长久的看着手里的明信片陷入了沉思。明信片上画的是一个衣架子,上面有一排绿色的晚礼服。
※
虽然后来苏幕遮一直期待能够再遇见苏晴深。
甚至为了这个不期而遇,苏幕遮还特意去坐了一个星期的909公交车。
但是他却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
也曾想过给苏晴深打电话,但总是觉得太过突兀,即使打通了电话,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说啊。毕竟他除了她的姓名,其余的关于她的事情他一无所知。
生活继续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
苏幕遮后来就放弃了那个偶遇苏晴深的想法。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个不经意的时刻再遇见她。
初相见的时间他一直都是记得,是2004年12月15号。
第二次见面的时间他也记着,是2004年12月17号。
今天是2005年7月15号。星期五。
“真没想到我们的第三次见面竟然相隔了7个月,212天。”苏幕遮对苏晴深说。
“呵呵~~你记得还真清楚啊。不过我也没有想过还会见到你。世界真小啊。那时候真是多谢你了。”苏晴深很小声的说道。
这么久不见,苏晴深的声音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是满满的童真。也许只有心纯真声音才能这样一直纯真吧。
两个人到窗户边的桌子旁坐下,苏晴深环顾了四周,刚才还在的几个人似乎已经走了。“这边周一到周五人都很少的。”苏幕遮说。
“我只知道八楼周末人也很少。”苏晴深说。“看来你经常来这里呢。”苏晴深说完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圣梓林图书馆都是需要圣梓林大学的学生证才能进来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也和自己一个学校的?!
苏晴深也没有问只是怔怔的看着苏幕遮。
苏幕遮很聪明看出了苏晴深眼里的疑惑,他这样说道:“苏幕遮。圣梓林大学四年级。生物系。”苏幕遮还把自己的学生证拿出来给苏晴深看。
苏晴深看着面前的学生证,还有证上的人,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圣梓林的学生。
真的是那个四块钱先生苏幕遮啊。
顾清浅啊,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苏晴深忽然想和顾清浅这么感叹。
“时隔这么久再见,你不打算再次自我介绍一下?”苏幕遮笑着说道。
“就算隔了这么久再见,我也还是苏晴深啊。英语系,大三。”苏晴深依然是一脸微笑。
“搞了半天我们竟然是校友,同在一个学校这么久,竟然从未见过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苏幕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