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儿软软的模样落在安定侯眼里,心都快化了。
越是高兴,心里就越是难受,安定侯很担心,他都这把年纪了,要是他死了,小孙儿可怎么办?今天派去请慕清秋的人又独自回来了。
安定侯琢磨着,要不自个儿厚着脸皮亲自上门去请?
虽然慕清秋拒绝了安定侯的邀请,安定侯倒没生气,反而觉得慕清秋避开与天都府权贵结交是明智之举。
过犹不及、盛极必衰,慕清秋在天昭国民间的声望很好,且有越来越盛的势头,区区小民与皇权争声望,这事儿不管放在什么时候,当权者都不会喜欢。
安定侯在朝数十年,知道当今皇帝的性情,皇帝轩辕承天治国有方,却是个疑心极重的人,要不然当年苏门惨案也不会定夺的那般迅速,处理的那般决绝。
慕清秋名声太盛,要是不知道收敛,必定招来轩辕承天的猜忌,甚至引火烧身。
好在慕清秋懂得分寸,知道避讳。
一个不愿与朝中权贵结交的人,说破大天去,也没人会信,她有不臣之心吧!
安定侯很赞同慕清秋的形事,只是他们安定侯与旁人不同,小孙子被慕清秋救回来的事安定侯给皇帝禀报过,皇帝也承诺,孩子年满三岁就封世公子。
既然慕清秋是安定侯府的恩人,多点交往也没什么不妥。
为了免去皇帝陛下的猜测,安定侯甚至已经上了奏折,年后不再入朝,交了手上的职务,只挂着‘安定侯’的爵位在家专心带孙子。
安定侯想,他是铺垫好了,可是慕清秋不知道啊!
难道慕清秋把他也算进该避讳的权贵朝臣当中去了?
想到这一点,安定侯越发觉得,干脆自个儿抱着小孙子亲自登门算了。
正在此时,管家急匆匆进来禀报,说是慕清秋过来了,看着挺着急,似是出了什么事儿。
话还没说完,慕清秋已经自己进来了。
慕清秋一进门,便歉意的对安定侯抱了抱拳,道:“侯爷抱歉,没经过您的允许,擅自闯进来。”
慕清秋担心弟弟伤势,形色匆匆,举动上颇有些英姿飒爽,很有女中豪杰之气,惹的安定侯心下震惊,他只道慕清秋是福远将军的义女,却不想慕清秋竟也有将门风范。
“侯爷?我急着过来,是有事儿要麻烦侯爷帮忙。”慕清秋神色冷凝,眉宇间带着焦急。
“不妨事,你说。”安定侯正愁没借口交好呢!能给慕清秋帮忙,他当然得积极点儿配合。
“麻烦侯爷帮忙请太医给我弟弟看伤。”直截了当,慕清秋一点都不想耽误工夫,慕清暘受伤后又是挨冻又是颠簸,虽然回府后,她重新处理过伤口,但弟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伤不是大伤,关键是弟弟身底子并不好,再加上失血过多……
“出什么事了?”看伤?有看就有伤,慕清秋的弟弟,且不论是那个弟弟,这事儿光听着就骇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安定侯当下不二话,直接带着慕清秋一起出门。
半个时辰后,慕清秋站在慕清暘床前时,太医院的院士已经给慕清暘看过伤了。
院士的意思,慕清暘的伤口处理的很好,但受伤后寒气入体,加上身子虚,夜里会发烧,等熬过今晚,再修养一段时间便渐渐好转,至于亏损的身子,慕清暘年纪还小,养的回来,不用太担心。
没什么大问题,慕清秋终于稍微放点心。
送院士离开的事儿被安定侯揽了,慕清秋也没客气,道了声谢没有跟出去,而是守在慕清暘的床前。
慕清暘迷迷糊糊,可能是太疼了,睡的并不安稳,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慕清秋一遍一遍的擦拭,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一样,那帮试图抢人的人是谁,慕清秋暂时没工夫过问。
不过,她不会放过那帮人的,以为挨顿打就了事?做梦!
慕清秋觉着自己还是太仁慈了,该死的,断一条胳膊算什么,就该灭了那帮人。
琴悦拿着太医院院士给开的药,亲自去厨房煎药,肖婉婷跟在旁边看着,乖巧的待着,不说话。
肖婉婷只在进府时看到慕清秋抱着慕清暘下车,慕清秋身上的气势太过凛冽,她有点害怕不敢靠近,但她感觉到出事了,她很担心那个和玥哥哥长的一样的暘哥哥。
“还没好吗?”许久之后,肖婉婷弱弱的问了一句,她想等药煎好了,跟着琴悦哥哥一起进去看看暘哥哥。可是等了好久好久,药还没煎好。
琴悦紧绷的神经,被肖婉婷小心翼翼的样子逗乐了,头几天这丫头可没这么腼腆,看见慕清秋时那股气势,一看就是娇惯着长大的,没想到也看的清情势,知道分寸。
恩,不错,他同意这丫头给他当弟媳妇了。
琴悦估摸着时间够了,掀开药锅盖子瞧了瞧,应了一声:“好了。”完后状似无意的吩咐肖婉婷道:“去帮我拿个碗过来,滤药用。”说着话,丢下扇子,拿着垫布把着药锅把手,将药锅端下火灶。
肖婉婷‘哦’了一声,乖乖的跑进厨房,问厨娘要碗,厨房里的厨娘那敢让客人干活,要自己送,被肖婉婷训斥了一句,才蔫蔫的将碗给肖婉婷,接过碗的肖婉婷,有点小高兴,两只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捧到琴悦跟前。
琴悦心里暗暗点头,小丫头不错,不娇气。
琴悦认为,无论是慕清暘还是慕清玥,挑的媳妇必须是与慕清秋投缘的才成,慕清秋挺喜欢肖婉婷,加上肖婉婷有眼力劲、不娇气,要是肖婉婷和慕清玥长大后,真能走到一起,他觉得挺好。
琴悦将汤药来回的滤了几遍,直到药汁墨黑中带着半透才罢休。
天儿冷,来回倒几遍,汤药也不烫了。琴悦将药碗放进托盘,拿个碗扣着,端上药碗去找慕清暘。
肖婉婷紧紧跟着。
跟着琴悦的还有慕清海,慕清海心里非常不安加羞愧,他原以为赶车、煎药,都是掉份儿的事,可是琴悦做的坦坦荡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