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尽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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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碧突然回身横脸地喝道:“情难自禁?那你就这样折磨她,可得了那老头子的真传了吧,方才我听到她叫得这么凄惨,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老三嘿嘿笑起来,一点也不怕她的样子:“老头子每次弄女人不是让我在场看着,不然这么多死的莫名其妙的还不早进了衙门,我给他兜揽着总得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后来自己也上瘾了。这贵妇滋味好,又是个疯子,对她是好是坏也是无妄。她不是你仇人吗,你怎么倒替她求起情来。”

“我不是同情她。”淡碧气得胸脯起伏,慢慢缓下来:“我只是见不得老头子的那些法子在这个宅子继续下去,让我睡不着。”

“我也就是趁着你不在时玩玩,你回来我肯定不弄了,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绝对不打搅你。”谢老三的爪子抚上她的后背,“要不要我给你开几幅安神利睡的方子?”淡碧突然回身抓着他的手:“你说,我那下病,真没有法子了?”

谢老三一蹦三尺远,避之如蛇蝎,遮着脸道:“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你别为难我了。”

“你怕什么,我自己都不怕。”淡碧冷笑起来,面容一下子变成老妪,都泛出了腐朽的衰色。

谢老三抬起眼皮:“那,夫人的意思是?”

“不能治才好,你不是说这种病,只有欢好了才能过继给他人?”淡碧脸色森然。

“那是,老头子不就是因为这样才祸害了这么多女的。”

“好,那你就给我一些迷惑男人的沉香,一点就好。”

谢老三点点头,喜道:“我这有的是,在那疯子身上都使不上,我这就给你去拿。”说完,逃也似的离去。

淡碧收了笑容,脸上露出恶毒的神色。

“夫人,你也不必泄气,人终归是要老的,其实那毛病也没有这么可怕。”管事走出来劝道。

“你不会明白,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看看自己一夜夜衰败是什么样的心情,一个女人可以没有尊严,没有富贵,甚至没有男人,但就是不能遭这种罪,那跟宫里的阉人有何分别。”淡碧恨恨道,眼前出现一张绝色娇弱的面容,更是痛心疾首,她发誓,她一定要让那人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卿卿匆匆向外头,在刚踏出院门时被丫头拦住去路:“沈姨娘,太晚了,您去哪里?”

“我想回自己院子看看。”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点点头,跟随在她身后,沈卿卿停住脚步,回头纳闷道:“你们不必跟着我,我就回去看看自己的丫头。这样好了,你们去府门口守着大人吧,他伤还没有好,回宫这么老半天的也不见着回来,你们要是见到他的马车,立刻就来告诉我。”

丫头想了想,木讷地听命道:“是!”

等她们乖巧地离开,沈卿卿心中窃喜道:真是些傻丫头,连她的水莲都比不上,没想到精明的李婆找的丫头却是些好糊弄的。

她抓紧了脚步,到了自己的院子,朝着墙头看了看,一点动静都没有,照理说这个时候阿力也应该来探路了,她就是怕男人以为她还住在侧院中会来这里找她,难得的是今夜那邪厮正巧出府,让她有机会过来。

朝着天上的月色看了一眼,弦月勾悬,静静凉凉,银光挥洒。

沈卿卿等了又等,无奈月色深凉,她耐不得寒,心中又愤愤男人兴许是畏惧了邪厮忘了两人的约定,也枉她大胆地叫邪厮放了她,没想到是男人首先失信。再瞧丫头屋里早就熄灯歇息,便闷闷地往回走。

沐浴之后躺在榻上,窗外很平静,越是期待就越是失落,不禁蒙上被子再也不去想。

于此同时,深夜的街巷空无一人,外头打了三声冷更,冰天冻地的连个牲畜都不敢叫唤。

一辆马车停在府邸外巷子的拐角处,这处墙院高耸,还有蕉木从院子里面伸出来,不过仔细瞧有一高处却是只用一丛芦叶挡着,轻而易举地就能把那枝桠扯下来,于是,恰巧能通过一人身形的空缺就露了出来。

阿力从午时去了这府邸一直没有回来,杭有羽隐隐有些担心,方才他到的时候,若换平日,在自己击掌三声之后他就会现身带自己进去。

可是,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

“爷,怎么办?”驾驭马车的护卫回头问道。

杭有羽抬头探了探,一切都太不寻常,心里咯噔起伏不定,沉凝片刻,突然冷着音道:“去正门。”

护卫有些不敢置信:“爷,真要去夜煞府上?”

后头的声音反而冷静了:“不愧是夜煞,咱们已经被发现了,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去求他。”

“是。”护卫手中的缰绳才要挥动起来,马蹄踱了几步发现不妙,前头一团黑物躺在路中,隐约能见到里面有东西挪动还有闷哼声。

“怎么了?”马车停得突然,杭有羽问道。

“爷,前方路中有个麻袋。”杭有羽掀开车帘,看到阻拦去路的事物时反射性地就奔过去,解开一看,脑子轰得就炸了。

他知道事情不妙,但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浑身是血的阿力从麻袋口里露出来,嘴角尽是血,咧着唇看着他,气息奄奄:“爷,阿力尽力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杭有羽问道,听到护卫说道:“爷,他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杭有羽瞳孔急缩,何其残忍,阿力从小就跟随着他,凭借着一身功夫一直在身边照应,虽然是主仆,但是感情早已超越了主子和奴才。即便是当初他和祖奶奶串通一气骗他,他都没有舍得真拿他如何。如今却是为了自己,害得手脚都废了。

他早提醒过自己,是他为了女人一意孤行,是他对不住他,杭有羽痛心疾首地握住阿力的肩膀。

这时,远处高头大马不紧不缓地踱过来,一如主人气势逼人,在这空巷发出摄人的蹬蹬声。

阿力突然伸手要去推杭有羽,挑断手筋的掌间传来一阵剧痛,他咬着牙迸出声道:“爷,快走,你敌不过他。”

杭有羽抬头看了一眼,他本就不想再躲躲藏藏了,让护卫把阿力抬上马车,自己迎上去。

“夜大人,”他出声时带着愤怒,一向温雅的脾气也被激怒:“你做何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害我的侍卫?”

男人身形笔直,沉着一张脸,月色深凉,可是寒不过他的气势,像是本就适合这般在夜中出没的鬼魅。

他的目光如夜凌厉地射来,杭有羽撞上他的目光,曾经在南关时两人也有接触,他总是无惧无畏不屑冷漠,也从未有这样危险煞人的目光。

杭有羽的护卫感觉到危险,齐齐举刀冲了过来,把他护在中间。

霍亚夫冷笑一声,“他的手筋和脚筋是我亲自废的,到不该到的地方,下场就是这样。”他沉沉地说道,气息尚有不均,但是那轻如鸿毛的声音窜入每个人的耳朵直觉得冻入骨髓。

他没有带一个侍卫,甚至胸膛上还有血在汩汩向外冒,可见传言得重伤并不虚假,何况即便是他武艺高强,探花郎府上的护卫个个精英,也不是能轻而易举可以脱身的。

可是,他就是这般狂傲,出人意表的不屑,俾睨一切的放肆。他身上有野兽般的凶猛和不顾一切,若是有人小视了这股子力量,下场就只有死。那些南关的内匪外患,还有西凉的狼兽,早已验证了他有足够的资格让他这样大胆狂妄,要与他为敌的人,统统死在他的大刀下。

此时,他的大刀已经从腰间拔出来,直直冲着杭有羽举起来,所有护卫挡在前面,几个来回,在杭有羽还没有看清来势之际,霍亚夫已经冲过重围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哈哈!面对那炳森然锋利反射着月光的大刀,杭有羽昂着头,衣阙偏飞。那种气势,丝毫不逊于眼前拿刀的男人,是一种斯然华贵之气,不同于顽寇敌匪,是天生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凛然,没有刀剑的凛厉,但也不可亵渎,是后天武艺经历磨砺不出的气势,霍亚夫看着他,手下停滞。

两人互相对峙。一个武艺超群气焰嚣张的魔煞,一个不畏不惧文采风流的朝廷探花。倒在地上的护卫没有敢上前,觉得这一瞬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可怖。

杭有羽不畏反笑:“夜煞的大刀无眼,我曾见你领着千军在阵前抗敌,没想到会有一天,我们竟然会成为敌人,你的大刀也会对准我的脖子。”他闲闲地说道,好似那大刀不是大刀,只是一个奶娃们耍的玩具。

哐当一声,霍亚夫的大刀回了刀鞘,翻身跃马,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他,所有提心吊胆的护卫皆是心下一松。他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我也不知,声名大噪的杭探花竟有一天会觊觎我的女人,欲夺我妾室。探花郎口舌了得,我想听听你怎么把入室偷人说得理所应当。”

一番话,咬牙切齿,字字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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