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老板说大家好,活没干完谁也别想跑。
难得的一个晴天,晚上想去打会篮球,连续三周的阴雨天把骨头都弄锈了。我刚关掉电脑,电话就响了,是笨鸟打来的。
“下班有空吗?想和你聊聊。”他的声音真是小,幸亏我的耳朵好。
“行,记得穿上篮球鞋,咱顺便打会球,六点半公司球场见。”我急忙走出了办公室。
三分球是笨鸟的强项,已经连续投中了4个。以前我们几个常在这里练习投篮,自从我结了婚,就很少来了,他却能持之以恒,佩服。
“我想辞职了。”笨鸟很认真的样子。
“每天就是裁衣服,干了这么多年,每月还是那一千多块钱,动不动还要被老大叼,真没劲,我都二十七了,实在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我要急辞工,去闯一闯。”我们几人中只有他不是大学生,初中毕业就独自来广东打工,一直在服装企业,从杂工一步步做到了裁手。我是大四在实习公司认识他的,两人一见如故,大学毕业后也是我介绍他来了这里。
“那你想好干啥了没?如果换家公司还是做裁衣,就还不如留在这。”看到他那么郁闷,我也不舒服。
“还没想好,就想赶紧辞工,然后再说吧。”他这次很坚决。
“那也行,反正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出去找工作要自信点!”我拍拍他的肩膀。
“那就先赞助我4000元,等我发了财再还你。”他笑了。
“没问题,利息可得算高点。”我也笑了。“走,再去打场,身体都还没热呢!”
次日早晨,笨鸟办了急辞工。
次日傍晚,大伙进了酒馆。
再次日凌晨,大家醉倒在街头。
笨鸟先飞了,希望他早日找到梦想!
后来,美鸟同志在微博中对那晚做了总结:七人共喝了四瓶白酒,三箱啤酒,摔碎三个酒瓶。飞鸟躲在洗手间睡了两小时,帅鸟和壮鸟打了一架,笨鸟和鸟妹抱在一起傻哭,美鸟糊里糊涂的买了单,我一个劲的嚷着让大家早点结婚。
酒精真是厉害,让人都变的那么可爱。
袁姿离开我们后,去了成都,他有个女网友在那边做生意。傻傻的他应该不会被人欺负,SRF的脸庞可以保护他,我们担心的是女网友的安危。
转眼到了平安夜,不知今晚笨鸟是否有美女相伴。我掏出古董8310,播通了他的号码。“圣诞快乐!笨鸟!”
“快乐个鸟,这边冷死了!还是在广东爽,可以穿衬衫过圣诞!”他在那边打着哆嗦。
“这边没暖气,我还得天天练习画画,手指都硬了。你和嫂子也没出去逛逛?”
“等下就出去吃。你在画画?被谁给艺术家了?”在我的记忆中,他跟画画八竿子打不上边。
“我现在在一家美甲店做学徒,包吃包住包教技术,改天给你画个米老鼠。”他兴奋起来了。“这行挺赚钱的,我好好混,以后自己开店。”
“咋干这行了?迟早把客人都吓跑。”在我眼里美甲是女人活,一个大男人不合适。
“去你的,咱走着瞧!我得去趟厕所,改天我打给你吧,圣诞快乐!”他挂了电话。可能生气了吧,真是越来越女人。
就这样,我们又回到各自的生活之中。
春去秋来,大半年过去了,笨鸟真的要当老板了!他回到广东开展了一次资金招募活动,大家慷慨解囊,资金问题很快解决了。店铺在成都,店名就叫“笨鸟国际美甲连锁”,我还没时间去参观,只知道店门口有棵枝叶茂盛的大树,希望能给笨鸟带来好运。
回来的那天晚上,他向我们讲述了这大半年的经历……
10月23日下午四点,笨鸟到达成都。但是女网友并没有出现,笨鸟急忙拨她电话,接电话是个小朋友。
“叔叔对不起,我就是小萌。今年8岁,妈妈不让我出去,我不该跟您玩角色扮演。”笨鸟顿时傻了。
“没关系,小朋友,以后别骗人了。”这种想骂人又骂不出的感觉,比憋尿还难受。真后悔自己没跟小萌视频过。
天很快就黑了,笨鸟找了个的网吧,边吃泡面边看招聘广告。
第二天,看到一家美甲店招学徒,包吃包住,需交1000元学费,学会直接上班,底薪+提成每月最高可拿5000元。
笨鸟动心了,只是有些害羞,怕里面都是女人。
“兄弟,想找工作吗?”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到他面前。“我们这店很好的,可以来试试。”
“嗯……我想先了解一下。”笨鸟低声说,心里在想:“这样的男人都能混这行,我肯定也行。”
“那就进来吧。”横肉男带着他参观了一下店铺。“美甲这个行业在未来十年将称为中国最受欢迎的消费场所,男女老少都要做指甲,就像穿衣服一样正常。所以利润可想而知,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我再想想吧,谢谢。”笨鸟离开了店铺,坐在街头吃起了串串香。“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先干干吧!”
“大哥,我决定在你这里工作了。”笨鸟嘴角的辣椒还没有擦干净。
交了1000元学费,笨鸟的工作开始了。
每天第一项工作是打扫卫生,凡事从基层做。第二项工作是帮做饭阿姨洗菜,民以食为天。空隙时间就跟前辈了解一下美甲的颜料和工具。
笨鸟住的地方很小,10平米左右,是老板租的房中房,都用木板隔着。可以清楚的听到隔壁的风吹草动。他的隔壁是做饭阿姨,省掉了偷窥的心思。他时常会跟阿姨隔着木板聊天。
已经工作快一个月了,店里的生意远比横肉男说的要差,短短二十多天里,就有两位美女前辈跳槽了。凡是皆有两面,由于人手少,笨鸟的机会到了,袁师傅择日上岗。
笨鸟的第一个客户是个阔太,长的很像杨二,说话也很二。“怎么找个男人做美甲,要找也找个帅的嘛!算了算了,我赶时间,给我做认真点。”
由于笨鸟只学了点理论知识,从没亲自上过手,这第一单就给做砸了,弄得阔太满手颜料,洗了半天才洗掉。
横肉男炒了他,学费当然也不会退。这时笨鸟才知道横肉男就是老板。“不让你赔钱就算不错了!赶紧走人!”
“我咋就这么笨呢?”笨鸟责怪自己。“算了,再去吃点串串香,烧烧自己。”
真是傻人有傻福,半路碰到了前两天跳槽的一位前辈,她叫阿香,成都本地人,现在自己做了老板。了解清楚情况后,阿香让笨鸟来她的店里工作,包吃包住包教,每月再发300元。
接下来的日子里,笨鸟非常努力,加上阿香的全力支持,很快就掌握了全套美甲技术。笨鸟平日苦练画工,模仿网上的获奖作品反复练习,功夫不负有心人,短短几个月已经成为店铺的顶梁柱,有了一批稳定客户。阿香也跟他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作为鸟类一族,羽翼丰满的时候,就该去飞翔了。
阿香也支持笨鸟自己开店,凭着她的经验和本地资源,帮助笨鸟搞定了开店的前期繁琐工作。“笨鸟国际美甲连锁”就这样诞生了。
听完这段经历,我挺羡慕笨鸟的。短短半年时间,他找到自己的理想,而且还飞的那么高。
自己还在混混噩噩噩之中,唉!
看着笨鸟离开的背影,我默默对他说:“笨鸟先飞,有梦就追。”
朋友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