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二年中秋节,赵恒下诏册立8岁的赵受益为皇太子,改名为赵祯。
天禧四年春,则将十岁的赵祯派到开封府当少尹,跟着寇准学习一些治理百姓的事情。
不过很多时候,赵祯都是在东宫和民间走动的,至于开封府,也只在有事的时候才去。
赵祯聪慧,孝顺,而且是赵恒唯一的皇子,这也就使得赵恒对他宠爱有加,如今听得太子赵祯来了,他很是欣喜,连忙就派人把赵祯给宣了进来。
不多时,赵祯款步走去,不过怀里却是抱着一个食盒,他的样子还未脱去稚嫩,有一点假装成熟的意思,抱着食盒的样子很滑稽,倒是令人看了之后心中忍不住一阵愉跃。
赵祯抱着食盒上前行礼,问道:“父皇的身子好些了吗?”
赵恒点点头:“好多了,你给朕拿的什么?”
赵祯笑了笑:“最近京城新开了一家客栈,里面现在只卖两种食物,但都好吃的很,儿臣去品尝了一下,真的很好吃,所以儿臣就想着拿来给父皇也尝尝。”
一听是赵祯在民间淘来的美食,赵恒倒也突然来了胃口,道:“拿出来我尝尝。”
赵祯颔首,把食盒打开,里面有两块金花酥饼和一屉灌汤包,当然在来之前他是热过的,此时灌汤包还冒着热气呢。
赵恒拿起酥饼吃了一口,但绝酥饼酥香,入口的味道很好,吃完一个之后,忍不住连连称赞:“这手艺不错,比得上宫里的御厨了。”
说着,看了一眼灌汤包,道:“第二道美食是包子啊,让父皇我也尝尝。”
赵恒拿起就要吃,赵祯突然想起自己吃灌汤包的情况,于是连忙喊道:“父皇且慢。”
赵恒一愣,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赵祯道:“此名叫灌汤包,里面是汤汁,吃的时候需要先咬一个小口,把汤汁吸完之后再吃才行。”
“原来还有这些讲究。”赵恒说着照着赵祯说的去吃,这样吃完,顿觉五脏六腑都是舒服的,道:“好吃,好吃,父皇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这包子是何人所做,派人去传,让他到宫里来当御厨。”
对于美食,赵恒显然没有什么抵抗力,而他们这么一嚷嚷,赵祯却突然叹了一口气:“恐怕要让父皇失望了。”
一听这话,赵恒有些不解:“让厨子来皇宫当御厨,这是多么好的待遇啊,难道他不肯?”
赵祯道:“肯不肯儿臣倒是不知,就是做这道美食的厨子是名女子,而她夫君却因为得罪丁克被刑部关进了大牢,那厨子怕是没有心思再做饭了。”
赵祯说的动容,旁边的穆鱼却是一愣,这酥饼他越看越像金花酥饼,因此就有点怀疑是陈景夫妇做的,可他们两人在卧龙县,怎么会来京城?
他心中不定,可自己只是一个御医,也不好问,听到厨子是名女子,她夫君又被关进大牢,穆鱼越发觉得像是陈景夫妇二人的作为。
这可让他有点紧张,但是抬头一看太子赵祯,见他明显是要帮做这些美食的人的意思,他便又强忍了下来。
而且,太子赵祯的意思赵恒肯定看得出来,自己若是询问帮腔,少不得会被赵恒认为跟太子有勾结,如此他这个首席御医可就要不受信任了。
皇帝都得多疑的,跟太子越近的人他就越是疑心,生怕这些人跟太子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所以太子若是肯帮忙,他穆鱼就不能开口了。
这样想好后,穆鱼也就静观其变。
这时,赵恒却是微微凝眉:“丁克?是不是参知政事丁谓的儿子?”
太子赵祯道:“父皇,就是他,这陈景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丁大人的儿子,唉,害得父皇以后都吃不上灌汤包了。”
听到陈景二字,穆鱼心下一沉,差点都要忍不住站出来,可他在宫中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能够让自己保持镇定的。
既然太子肯救自己的那个徒儿,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赵恒听完,问道:“这人倒还真是胆子够大,别人都躲着那丁克,他倒好,竟然迎上去了,这事具体情况是什么啊,要是错在丁克,传朕旨意,把他放了就是了。”
太子赵祯正要开口,一名太监急匆匆来报:“官家,开封府府尹寇准寇大人求见。”
听得寇准来了,赵恒道:“宣。”
不多时,寇准便来到了赵恒跟前,他见太子也在,不由得一愣,但还是连忙行礼,道:“皇上,臣此来是有事向圣上通禀的。”
赵恒道:“寇爱卿无需多礼,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寇准道:“丁谓之子丁克在京城横行霸道,巧取豪夺,今天更是与刑部勾结,把一无辜少年给抓紧了刑部大牢,那少年之妻到开封府来告状,臣已将实情查明,本欲就事办事,可那少年却被刑部关押,臣无权从刑部要人,所以特来皇宫请示圣上。”
寇准这么一说,太子赵祯顿时笑了起来:“寇大人来此也是说这事的?”
寇准有些迷惑,什么叫也是,难道有人在自己来之前就说这事了,可这人是谁?
寇准扫了一眼,并没有见外人,但还是连忙应道:“臣掌管京畿,这种事情的处理是臣的职责所在。”
太子赵祯耸耸肩,然后望向赵恒道:“父皇,这事您觉得该怎么办?”
赵恒眉头微凝,若是寇准不来,他直接把陈景放了就是,可寇准这么一说,听他的意思好像还要治丁克的罪,这就让他有点难办了。
丁谓是他十分宠信的一个臣子,少不得卖他个面子,护他儿子一护,可有寇准在,这让他怎么护啊?
“既然那个陈景是冤枉的,传朕的口谕,无罪释放就是了,至于那个丁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看这么算了,寇爱卿,你觉得呢?”
这个结果,太子赵祯是接受的,但寇准却道:“圣上,那丁克巧取豪夺,并不只此一例,岂能轻易放过,臣觉得当调查清楚,还京城百姓公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