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四回下毒的人
龙靖看完信,只觉得眼前有无数金星闪动,信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象一柄柄利剑刺向他的心口,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来,信笺飘落地上,他痛心地道:“她走了!霜儿走了!她却要我平安、快乐的活下去!她知不知道,”他哭了,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一走,已经把我的快乐全带走了,把我幸福全带走了,让我怎么能再快乐!让我怎么能再幸福!”他痛苦的跌坐在椅子上。
丁珰忙拾起来看,大家都想知道信上写的什么,信笺在众人手上传看了,丁珰看完了信,忙忙的去拿衣衫来看:“大哥,看!”
“哦!”龙靖站起来,擦干泪,抖开一件白披风,只见上面绣了一树红枫,便递给叶开:“叶兄,霜儿说这件送给你。”他又抖开另外一件白披风,递给康乐,“康兄,这一件是送给你的。”然后,他再抖开一件淡兰色长衫,只见那长衫前摆上绣了一枝小小的白梅花,衣襟和袖口也稀稀疏疏地绣了一朵朵的白梅花儿。
丁珰已经抖开了最后一件淡兰色披风,碧月帮着牵开下摆,展开来让大家看。
只见那一枝红梅从左下角伸延出来,斜斜向上,约有三尺多高,旁有一横枝纵横而出,约有一二尺长,其间小枝分岐,或如蟠螭、或如僵蚓、或孤削如笔、或密聚如林,花吐胭脂、香欺兰蕙。在这枝红梅花中,的确有一小枝上的梅花尚未绣,约有十几朵花儿。
龙靖轻叹一声,道:“霜儿,这件披风我一定等你自己亲手来把它绣完,否则,我不会穿,更不会让别人来绣。”说着,他将披风折起来,又将那束红丝线也夹在里面,然后,抬头对众人一扫:“大家都去吃饭吧。”
翠娥道:“阿靖,你也一起去吃一点吧。”
龙靖摇摇头:“我吃不下,你们去吧。”
“我也不想吃,”凤琴道:“哥哥,我陪你。”
“阿琴,”龙靖对她笑了笑:“你去吃饭,好吗?”
“哥哥,”凤琴难过地道:“我真的不想吃,想到霜姐姐,我就难过。哥哥,”她哭着扑进龙靖怀里,“我对不起霜姐姐,从前,我不喜欢她,心里还怪她,认为是她夺走了你的心,让你不能娶翠娥姐姐......”
龙靖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阿琴,霜姐姐满意怪你,你别难过了。”
“可是,”凤琴哭道:“我怪我自己呀,我对不起她,她还是一心要救我们,我怕死,她为了救我们,自己把脸毁成那样,真的好可怕。哥哥,”她哭泣着看他,“她是不敢见你,怕你看到她的脸难过,真的。”
龙靖望着凤琴,问:“她的脸到底变成什么样?”
凤琴摇摇头:“我说不出来,总之不象一张脸,好可怕!”
龙靖抬头去看翠娥。
翠娥也难过地道:“那个人拿了一颗毒药丸,让霜妹妹在手心合了水涂在脸上,然后她的脸和手都变得又粗又黑,象刀剑划了一条条横竖的伤口,”她想了想:“对了,就象龟背,她的脸变得象龟背了!”10.07.
“龟背?”龙靖念着这两个字,心中想象着一张脸象龟背是什么样子。
大家心里都非常难过,谁也不想去吃饭,谁也不愿意说话,更是谁也不愿意离开。
好半天,丁珰突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可恶!”
麦小宝忙问:“你说谁可恶?”
“我说下毒的人可恶!”丁珰越想越气,狠狠的道:“真是可恶透顶!可恶!”
“是毒药就会有解药,”江燕听了,突然心中一喜,道:“大哥,找到下毒的人,说不定会有解药。”
“对呀,”龙靖心中也是一亮,忙道:“霜儿一定认识下毒的人,不过现在霜儿不在这儿,对了,”他向翠娥道:“翠娥姐姐,你见过下毒的人,是谁?你认识吗?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就是抓我们的人,”翠娥回忆道:“他好像没有说叫什么名字,他的手下都叫他‘总护法’,还有一个老妇人,霜妹妹叫她‘欧阳前辈’,”她认真的、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霜妹妹还提到一个名字‘岑梦娇’。”
“岑梦娇?”龙靖大惊:“是她!翠娥姐姐,你没有听错?”
“绝对没有听错,”翠娥坚定地道:“那个总护法还说‘这是两个女人的战争’,霜妹妹就说‘那么岑梦娇为什么不来和我面对面的谈’,那个总护法说他们‘一个是梦娇的舅舅,一个是梦娇的师父,不用她亲自出面’。”
“岑梦娇!”龙靖咬着牙,狠狠的再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突然向门口奔去:“我去找她!”
“阿靖!”
“哥哥!”
“大哥!”
众女一阵大呼,无奈他已去远了。
龙靖直奔向府,他知道岑梦娇如果还在南京,就一定是住在向府。到了向府大门口,他也不答话,直冲进去,门房早认识他,也不拦,只是向内大声宣禀:“卢公子到!”
进了内院门,迎面就见碧蓝、杏黄二婢迎了出来,向他笑道:“小婢见过卢公子!”
龙靖不理二婢,朗声道:“岑梦娇!岑梦娇!出来见我!”
碧蓝听见他连名带姓的叫小姐的名字,而且口气也似不善,神态也大异,站在院中也不进去,不由奇怪,忙上前道:“卢公子,请进屋,小姐在房里。”
龙靖硬邦邦的吐出两个字:“不必!”
这时,岑梦娇已奔了出来,粉紫、翠绿跟在后面,她见了他,就向他扑来:“龙靖弟弟!”
龙靖一闪身躲开两尺,生冷地道:“不敢当岑教主如此称呼。”
岑梦娇微蹙了秀眉,这才发觉他的神色大异,忙止了步,仍掩不住心中的关切,问:“怎么啦?你生气了吗?”
“既然是战争,”龙靖冷冷地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女人的战争会这么残酷、这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