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谁令我如此挂牵
再说,龙靖与江燕正在说话,彩云进来回道:“少爷,大同在门外等少爷,说有急事。”
龙靖道:“知道了,你让他到书房等我。”
“是。”彩云应了,退出去。
龙靖又安慰了江燕一番,江燕见他有事情,也慢慢止了悲伤,告辞回去不提。
龙靖等她走了,才起身来到书房,看见大同,便问:“什么事情?”小黑跳到他面前来。
“少爷,”大同见少爷没有生气的样子,忙小心翼翼地道:“外面有一个人想见少爷。”
“什么人?”龙靖听了微微皱眉。心里有一丝丝不满,他这时候并不想见什么人。
“那人说是替人送信的。”
龙靖皱眉道:“有信你拿进来就是了。”
大同听出了龙靖语气中的微微不满,不由更加小心地陪笑道:“可是,那人说了要亲手交给少爷。”
“哦,”龙靖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替谁送的信?”龙靖逗着小黑,漫不经心地问。
“这……”大同一下傻眼了,不由有些心慌起来:“我忘了问,我现在就去问明白了再来。”
“你呀,”龙靖瞟了大同一眼,道:“你做事情还是这样慌里慌张的,仔细一点多好。”他看到他微微吓白了的脸色,笑了笑,“算了,你跑去问了再来,也麻烦,你去把那人直接带到书房里来吧。”
“是,少爷。”大同松了口气应着,赶紧出来,见了二牛,道:“快点,我们少爷要见你。你跟我来。”
进了门,二牛看见一位身穿淡蓝衣衫的公子坐在大大的书案后,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忙扑通一声跪下,口中说道:“给卢公子请安。”
龙靖抬头见了,微微笑了笑:“你叫什么?谁让你送的信?”
“小的……”二牛仍然跪着。
龙靖见他这样,忙轻松地笑道:“你起来说话。大同,给这位小哥端杯茶来,走路累了,喝口茶,歇口气再说。”又向二牛道:“你坐下说吧。”
二牛接过大同端来的茶,也不敢喝,也不敢坐,忙道:“多谢公子。小的叫二牛,是我们掌柜的要小的替白姑娘送信来的。”
“白姑娘?”龙靖一听见这三个字,一惊:“快,快把信给我。”说着,忙站起身来,转过书案,走到二牛面前。
二牛忙从怀里掏出信来,双手递过去。
龙靖一把接过来,仔细端详着上面娟秀的几个字,果然是白冰霜的字迹,忙迫不及待地抽出信来,只见上面写道:
“茫茫人海,
谁令我如此挂牵,
今日一别,何日再见?
天地灰灰,情思不断,
昔日欢颜,梦里重现。
云飞盼鸿雁,叶落疑来书,
敢问君梦里,曾否失所依。
未若知他日,是否还相识。
吾情自是痴,落花有谁知。
柳雷二人正在附近寻找燕妹妹,知道你对燕妹妹甚为关心,万
不可太大意。妹妹的安全就拜托给你了,请你多多费心。待到涛平波
静日,与君同上聚贤台!
我就是不署名你也知道我是谁。代我问候姐妹们,万望珍重!”
龙靖一口气看完了信,走到窗前,望着碧空,轻轻呼唤:“霜儿!霜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身来,问二牛:“白姑娘还说了什么?”
“没有。”
“她怎么会找你们掌柜送信?”
“这……”二牛想了想:“哦,对了,白姑娘在我们店里住了好几天,我们老板娘和小姐特别喜欢她,白姑娘病了,老板娘还让小姐去陪白姑娘呢。”
“白姑娘病了?”龙靖心里一颤,微叹了一口气,又自语道:“她果然病了。我就知道她一定受不了的,她果然病了。”
二牛听见龙靖口中直说“她果然病了”,便道:“是呀,白姑娘病了好几天,还是我去请的大夫。”
龙靖急切到问:“那她现在怎样了?她在哪里?”
“卢公子放心,”二牛又道:“白姑娘的病已经好了,她离开的时候,才要我们掌柜的给卢公子送信来的,所以,掌柜的就叫小的来了。”
龙靖想到冰霜病了,心痛不已,这时听到她病好了,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向二牛微微一笑,道:“好了,辛苦你了。大同,你领他下去吧。”
“是,少爷。”大同忙道。
“还有,回去的时候多给他一些盘缠。”
“是。”大同领着二牛,刚刚走到门口,龙靖又叫:“大同。”
“少爷,”大同忙回身站住;“您还有什么吩咐?”
龙靖看看他,又看看二牛,摇摇头道:“算了,你去吧。”
龙靖等他们走了,又把冰霜的信看了两次,才把它和那次写的那首“百字令”折在一起,放进怀里。
走出书房,他想了想,一经来到江燕住的琼仙阁。
兰花见了,忙笑道:“少爷来了?我们姑娘不是才从怡红院回来吗?少爷又找来了。”又扬声向屋里喊;“姑娘,少爷来了。”
江燕和莲花迎了出来。
“我有事情跟你说,”龙靖坐下来急急地道:“我就说过你不要走,你还不听。你看,”他从怀里拿出刚才收到的冰霜的来信,“霜儿来信了,说在附近看见你师姐他们了,仍然在到处找你,所以不要你单独出去。”
江燕见他把冰霜的信如此慎重地收藏着,忙接过来看了,又还给他,道;“既然霜姐姐也这样说,那我就不走了。”她叹口气又道:“霜姐姐的病是不是好了?她一定的又担心我们,又淋了雨,才会生病的。”
龙靖收好信件,听她提到冰霜的病,心里暗暗叹气,面上却安慰她道:“二妹,你放心吧,你霜姐姐的病已经好了,只是不知道她又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很关心你的安危,所以,你就好好的在我家住下吧。”
江燕点点头:“是,大哥,我知道了。”
二人又闲话一回,才告辞。
回到怡红院,龙靖忍不住又把冰霜的信看了又看,一时又唉声叹气,心神不宁。
靛红端茶进来,见了,笑道;“少爷,你怎么啦?”
“没什么。”
“我看你焦急不安的样子,有什么事情么?”
龙靖的心事当然不能和丫鬟们说,他望了望靛红,叹口气,无精打采地道:“我没事,你去忙吧。”龙靖口中虽然说没有什么事情,但心里非常挂念冰霜,冰霜的信使他更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