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这天晚上,天上就象被蒙上了一快巨大的黑布,既遮住了月亮,也遮住了星星,既遮住了山川河流,也遮住了营房农舍。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一道道耀眼的闪电时不时地把天幕撕开一道道的口子,那可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一阵阵惊雷轰隆隆从远方滚向头顶,又轰隆隆从头顶滚向远方。它告诉人们,今天晚上一定有一场暴雨降临。

陈大智见天要下雨,就急忙去看望战士们。战士们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又和康天顺的部队打了一仗,真是太累了,所以陈大智就想让战士们好好地睡一觉,然后再走上新的战斗岗位。但是,东镇实在太小了,单位不到十个,居民不到一百户,加之龙士达的加强排又住在这里,因此要解决一个侦察连的住宿问题实在太难了。陈大智没有找到房子,又不想给老百姓增加负担,所以就只好让战士们都露营在老百姓的房檐底下。好在这些战士都南征北战惯了,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别说睡在房檐底下,就是睡在冰霜雪地里,也是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可陈大智到一家家房檐底下去看望战士们的时候,哪里还有战士们的影子?原来住在镇上的老百姓见战士们都睡在房檐底下,就都敞开大门,把战士们一个个都请进了他们的家里。陈大智走了几家,只见老百姓把战士们请进家里之后,都强行地叫战士们睡在他们的床上,而他们自己却睡在了地上。

陈大智见老百姓如此爱戴解放军,心里立即就涌了一股暖流。中国革命不正是在这些老百姓的支持下,才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吗?东镇老百姓的觉悟真是太高了,不用动员就把人民解放军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有了这个坚强的后盾,还有什么事情干不成呢?但与此同时,陈大智又感到了肩上担子的沉重,如果不尽快地剿灭土匪,尽快地给老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那他还有什么颜面来见这些父老乡亲呢?又怎么能对得起这么热情的人民群众呢?

陈大智这样想着,就摸黑去了龙士达的营房。陈大智对龙士达也感激得了不得。今天早晨,龙士达见侦察连的战士们吃的是炒面,喝的是凉水,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就叫炊事班蒸了几大锅米饭,把侦察连的战士们款待了一顿。还特意炒了几个家常菜,请陈大智喝了几杯。东镇这地方虽然很穷,又在战乱当中,但却不缺酒。这里家家户户都种有洋姜,也家家户户都烧有洋姜酒。

陈大智对龙士达的豁达十分钦佩,也十分感激,所以就想趁这个机会去对龙士达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龙士达也刚刚回来,身上沾满了尘土。原来他布置好暗哨之后,考虑到大战刚刚结束,敌人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再到东镇来,所以就想忙里偷闲,好好地休息一下。见陈大智来了,就问:“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大智说:“没事。因为见你的灯还亮着,所以就到你这里来坐坐。”

龙士达说:“好哇,我正愁着没人陪我呢。来,我们杀一盘如何?”

龙士达没有其他嗜好,就是爱下象棋。无论是在抗日战争时期还是在解放战争时期,也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驻防休整,只要有一点儿空闲时间,他都要找人搏杀两盘。他爱棋如命,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象棋。他有一副很好的象棋子,沉甸甸的格外有分量。他那一副象棋子是用石英石打磨而成的,十分精致,也十分珍贵,就象他的命根子一样牢牢地保存在他的行囊里。长征途中,首长多次叫他扔掉,他都没有舍得扔。驻扎到东镇以后,一来战斗紧张,他没空下棋,二来他的部下都是臭棋篓子,他不想跟他们下棋,所以就再也没有摸过象棋。现在见了陈大智,他的棋瘾一下子就犯了,就非要陈大智和他对弈几盘过过棋瘾不可了。

龙士达一边说着话就一边找出了棋子,摆在了陈大智面前的一张小方桌上。那可真是一副上好的象棋子,光滑溜圆,晶莹剔透,在昏暗的桐油灯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陈大智见龙士达对下棋那么上心,想推辞却又盛情难却,就笑着说:“下两盘倒也行,但我要把丑话要说在前面。下象棋我可是顶尖高手,你要是下输了可别生气。”

龙士达也笑着说:“棋逢高手下,牌逢眼子抹嘛。我就喜欢跟高手下棋哩。”

陈大智说:“那好吧,那就下两盘吧。”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摆棋子,话说好了,棋子也摆好了,于是就在一盏昏暗的桐油灯下搏杀起来。

龙士达叫陈大智先走,陈大智也不客气,就把一个当头炮稳稳摆在了当中。

龙士达见陈大智一开始就用当头炮,不仅就在心里暗暗地嘀咕起来:“还说自己是顶尖高手呢,原来也是一个臭棋篓子。”

龙士达打了几十年的仗,也下了几十年的棋,什么样的顶尖高手没有见过呢?所以他见陈大智一开始就用当头炮,心里就顿时凉了半截,嘿,原来是吹牛哇,有那个顶尖高手一开始就用当头炮呢?看来,陈大智也不怎么样,根本就用不着认真对付。

龙士达这么一想,就懒洋洋地和陈大智交起手来。但陈大智却是严肃的,认真的,攻势也是凶猛的,凌厉的,两个车、两匹马、两座炮声东击西,左右迂回,不一会儿就逼进了龙士达的老营。

当陈大智的两匹连环马和两个车突然冲进龙士达的中军大帐的时候,龙士达这才着起急来,连忙调兵遣将进行防御。但已经迟了,他顾得了这一头顾不了那一头。陈大智的一步卧槽马,就把他的“老将”被憋死在了中军帐中。

龙士达见他输了,就自嘲地笑着说:“这盘棋我虽然输了,但我这是好汉不赢头三盘,主人让客三千里。下一盘你再想赢就没门儿了。”

陈大智也笑着问:“那可不一定。常言道,骄兵必败。你知道你这盘棋是怎么输的吗?”

龙士达说:“这盘棋是我让你赢的呀?”

陈大智说:“不对!你这盘棋输就输在你的轻敌上了。”

龙士达见陈大智一语道破了他心中的小秘密,就不好意思地说:“看你说的,我哪敢轻视你呢?”

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摆好了第二盘。这时候的龙士达就再也不敢马虎了。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如果这盘棋再下输了,可就丢了大人了。”

龙士达这样想着,手上就下了狠招。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左突右冲,防守严密,把陈大智弄了个手忙脚乱,一点儿空子都钻不到了。

陈大智见龙士达的棋术果然厉害,就甘拜下风地推了棋子说:“这盘你赢了。”

龙士达得意地一笑说:“这下棋呀就跟打仗一模一样,全靠自己动心思。”

陈大智想着明天还要深入到农村去,就对龙士达说:“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夜的确已经深了,整个东镇都陷入了沉沉的精密之中。只有一阵一阵的雷声伴着哗哗啦啦的雨声在夜空中回响着。但龙士达却意犹未尽,他拽着陈大智的手说:“再下一盘,再下一盘。现在是一比一,还没有分出胜负呢。”

陈大智不想拂了龙士达的心意,就又只得再下一盘。但他刚拿起一枚棋子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突然听到一阵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机枪的扫射声从龙士达的营房后面传了过来。

龙士达的营房是设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的。仓库的后面是一个院子,院子的后面是一座的大山。那一座大山形如壁立,十分陡峭,除非用绳子往上吊,否则,就很难爬上去。但人虽然很难爬上去,但只要上去了,就很容易居高临下地对山下的营房造成威胁。

陈大智和龙士达同时都吃了一惊,来不及多想,就都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也正在这时,在营房后面站岗的哨兵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龙士达还不等哨兵站稳,就忙问:“怎么回事?”

哨兵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见雨来了,就想站到房檐下去躲雨,谁知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挪窝,就见一溜火光腾空而起,在空中划了一道孤线,就落到了营房后面的院子里。接着,就传来了一阵手榴弹的爆炸声。因为黑灯瞎火我们没办法出击,又不敢轻易离开岗位,所以就用机枪对着火光发出的地方胡乱地打了一气。”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龙士达的眉头刹时间就皱了起来。按说,他对东镇的防守是够严密的了,几乎把整个东镇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可为什么敌人还有机可乘呢?那就是他对营房后面的大山太疏于防范了。他见营房后面的地势险要,所以就只安排了两个哨兵在那里站岗,而没有到山上去布防,所以就给敌人留下了空子。但现在事情已经出了,他就得认真地考虑这件事情了。是东镇藏有内奸?还是敌人声东击西、想对东镇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这都不可能,一来,居住在东镇的土豪劣绅跑的跑了、躲的躲了、逮的逮了、关的关了,不可能有人和敌人联系。二来,牛蹄岭战役国民党失败了,康天顺的部队也被消灭了,也不可能有部队来进攻东镇了。可是什么人在那里扔手榴弹呢?那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残余的土匪想给东镇造成混乱。从目前的现象来看,扔手榴弹的人对我军部队的营房并不十分熟悉,只掌握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所以才把手榴弹扔到了院子里。由此可见,扔手榴弹的人很可能是漏网的土匪所为。但既然是土匪所为,他们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手榴弹呢?莫非土匪在这里还有军火库?

这时,陈大智和他下棋时所说的话有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你这盘棋输就输在你的轻敌上了。”当想到这句话的时候,龙士达就气恼地把自己的脑袋擂了自己一拳,心里刹时间就有了一种打了败仗的感觉。

陈大智此时的心里也象打破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刚到东镇的第一天,就遇上了这么尴尬的事,这的确是他始料不及的。是敌人向他示威?还是敌人有别的什么企图?他一时还难肯定。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也就是这里不但还有敌人,而且这些敌人还非常嚣张。

战士们听到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枪声以后,也都全副武装、紧张而又有序地跑了过来。他们都静静地站在指挥员的面前,等待着指挥员下达命令。

陈大智和龙士达交换了一下意见,认为现在出击毫无目标也毫无必要,就下达命令说:“全体都有,继续休息!”

天亮以后,陈大智和龙士达就到了营房后面的山上,想找出敌人的蛛丝马迹。但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这里哪里还有敌人的踪迹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制造这个爆炸案件的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所为,绝不可能是大部队所为。但是谁到这里来扔的手榴弹呢?是秃子?是吴天花?是康天顺?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呢?他们又是藏在哪里的呢?是藏在山上的呢?还是藏在老百姓的家里的呢?

这一系列的问题就象一团乱麻涌进了陈大智和龙士达的心里。龙士达看看陈大智说:“我们能不能组织一次搜山?”

陈大智想了想说:“不行。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弄得不好就会造成人员伤亡。我看还是交通要道和群众的家里严密防守,把敌人困死在山上。熬不住了,他们就会自己跳出来的。”

龙士达点点头:“现在也只好这样了。”

就在陈大智和龙士达说话的时候,扔手榴弹的人早已来到了东镇北面的一座大山上。那个扔手榴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秃子。

原来,吴天花亲耳听到了陈大智的侦察连和龙士达的部队跟康天顺的部队交火,也亲眼看到了解放军埋葬**尸体,还发现东镇又增加了许多解放军,心里就慌了,就觉得在这个山洞里再也呆不下去了,就叫秃子和她一块儿立即离开山洞上王莽山去。

但秃子却不想走,他还想在这个山洞里享一段时间的清福。他认为这个山洞既隐蔽又容易出手,一挺机枪往洞口一架,谁也别想靠近半步。这还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个山洞里有酒有肉有粮食有武器有水,还有女人,他为什么要回王莽山去活受罪呢?

秃子不顾吴天花的阻拦,竟乔装打扮一番就去了东镇。虽然东镇森严壁垒,众志成城,他没有进得了东镇街,但他却把东镇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他在东镇四面的山上转了一圈儿,就又回了山洞。回到山洞以后,他就对吴天花说:“你先走吧,我还要去办点儿事。”

吴天花问:“你还要去办什么事?”

秃子冷冷地一笑说:“他们叫我们疲于奔命,我也叫他们不得安宁。我已经把他们的驻地侦察好了,今天晚上我就用一捆手榴弹去炸毁他们的营房,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看看。”

吴天花担心地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让他们逮住了,你可就没命了。我已经失去了王三春,我可不想再失去你了。”

秃子信心十足地说:“我是什么人,他们能逮住我吗?”

吴天花走了以后,秃子就紧张准备起来。他找出十颗手榴弹,紧紧扎扎地捆在一起,然后又吃了一老碗冷米饭和一老碗冷腊肉,然后就迂回到了龙士达营房后面的的山顶上。

也真凑巧,秃子刚到达山顶不久,天色就暗了下来。不一会儿,又下起了大雨。秃子在心中高兴地说道:“真是天助我也!”然后就扛上手榴弹,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离龙士达营房不远的地方。他根据白天侦察的位置测了测距离,然后就一齐拉断手榴弹的引爆线,奋力向龙士达的营房扔去。

秃子的力气也真够大的,十颗手榴弹,他竟扔了一百多米远的距离,扔在了龙士达营房后面的院子里。

不过,秃子虽然没有给龙士达造成什么危害,但的确也给东镇造成了一些混乱。东镇的老百姓见那么多的解放军驻扎在这里都没有把土匪的嚣张气焰打下去,就纷纷找陈大智和龙士达提意见,要求立即把土匪消灭干净。

陈大智见群众的热情高涨,就立即组织战士们下到农村去了。东镇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有什么心思呆在东镇呢?而龙士达也不敢再大意了,又更加严密地把东镇防守起来了。

再说秃子扔完手榴弹之后一秒钟也没有停留,就飞快地向王莽山的方向潜去。但天太黑,又下着雨,他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天亮的时候,他竟走到了一个山谷里。

那个山谷叫做鬼谷,置身在东镇北面的一座大山上,距东镇已有十里之遥。那是一个很深的山谷,也是一个十分凶险和神秘的地方。一道道千仞石壁将山谷围了个铁桶一般,只有一个小小的山口可以进到山谷内部。尤其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山谷的四周都是山冈,山冈上都是茂密的森林,而那个山谷却偏偏寸草不生。一个个天然生成的石头奇形怪状地分布在山谷里,一个个山洞如一张张血盆大口嵌镶在千仞石壁之上。野兽出没于山洞之内,蛇蝎横行于石头之间,一旦进了那个山谷,就等于把生命扔在了那里,任何人都绝无生还之理。据说一个猎人刚走进那个山谷,就被一条巨大的蟒蛇吸进了口中。还有一些猎人成群结队地进去,也不见了踪影。所以很久以前,人们就把那个山谷叫成鬼谷,把鬼谷周围的山岭也叫成了鬼谷岭。东镇附近至今还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鬼谷岭,鬼谷岭,鬼谷岭上鬼横行,白天常有鬼打架,夜晚常有鬼成亲。劝君莫到鬼谷去,去了鬼谷活不成。

秃子在东镇的时候就听人说在北面的大山上有个鬼谷,却一直没有见识过,想不到今天却误打误撞地钻进了鬼谷。秃子一钻进鬼谷就发现情况不对,就连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为了不再迷失方向,他就顺着一条山脊登上了一座山头。那个山头正好处在山谷的北面,能远远地把山谷尽收眼底。

秃子登上山头以后,只见苍山重叠,云海迷茫,东镇早已不见了踪影。山谷里烟雾缭绕,神秘莫测,传出一阵阵似有若无的鬼魅之音。

秃子看了一阵,心里就不由升起了一种悲凉之感。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到这里来不是送死吗?不过,他毕竟已经在王莽山上呆了十三年,也在东镇呆了两年多,所以他知道怎样才能走到王莽山去。可当他正要离开山头从原路返回,再去寻找到王莽山的路径的时候,山谷里却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

秃子吓了一跳,是谁在哪里打枪呢?莫非是自己的兄弟被解放军打散之后误进了山谷?莫非是昨天的**被共军打垮以后,有个别侥幸逃脱的兄弟进了山谷?嗯,很有可能。共军无事是不会到这里来的,老百姓也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到这里来的,除了土匪和**,另外还能有谁呢?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倒是要救他们了。现在正是用人之机,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力量。

秃子想到这里,就把一双手拢成一个喇叭筒子放在嘴巴上向深谷里大声喊到:“喂——谁在下面?”

秃子的喊声在群山中嗡嗡作响,引起了一连串的回声。但山谷里却没人答话,又传来了两声枪响。秃子再也顾不得喊了,他手搭凉棚,又把山谷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之后,这才飞快地向山谷攀援而去。

秃子刚进山谷,就见一个身穿**服装的军人正在和一群豺狼搏斗。那是一群有组织的狼群,一匹匹身体健壮,凶残无比,不停地在那个军人的周围迂回猛扑。看来那个军人已经和那个狼群搏斗了很长时间,因为在他周围摆满了恶狼的尸体。同时,秃子发现那个军人已经精疲力尽,正在作着最后的抗衡。

终于,那个军人的子弹打光了,当那几匹恶狼再次扑向他的时候,他就只能以手枪柄作着徒劳的抵抗了。那匹头狼也意识到它们的对手已经没有子弹了,所以就向其他的几匹狼使了一个眼色,凌空跃起,一齐向那个军人扑了上去。

那个军人嚎叫了一声,拼着浑身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手拿着手枪柄,一手拿着石块儿,就和群狼搏斗起来。但终因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就被狼群按到了身底。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那一匹匹恶狼张开血盆大口要将那个军人撕扯着吃了的时候,秃子赶到了。秃子取下背上的冲锋枪,就是一梭子子弹打了出去。那群恶狼愣了一下,立即扔下几乎已经到了嘴的军人,就一齐恶狠狠地向秃子扑了过来。秃子可不吝惜子弹,为了打持久战,他浑身上下都带的是子弹。所以见那群恶狼向他扑来的时候,他又是一梭子子弹射了出去。距离又近,他的枪法又准,恶狼还在很远的地方,就一匹匹倒在了血泊之中。

秃子害怕血腥气引来更多凶恶的野兽,就连忙扑上前去将那个军人背了起来。秃子见那个军人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就急忙用手捧着一捧一捧的热乎乎的狼血灌进了那个军人的嘴里。那个军人喝了狼血,终于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他朝秃子的脸上看了看,就一把搂住秃子说:“秃子兄,原来是你救了我哇!”

这时候秃子也认出了对方是谁,也一把抱住军人说:“康参谋,怎么是你呀?”

康天顺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难过地摇着头说:“刚离虎口,又入狼窝,真是一言难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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