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桃花道:“我娘早就死了,你怎么知道的?你难道会未卜先知之术?”赛梨花也道:“奇哉、怪哉,咱娘死了,他怎么会知道。”塞菊花道:“娘已经死了多年了,今番他提起往事,倒叫咱好不难过,可惜这里没有香刻纸马,要不然也可以对空凭吊遥拜一番。”赛梨花也道:“三弟说的是,娘死了十多年了,那时我们还小,不大懂事,今番想起,才晓得咱娘有多好,可我们竟不曾拜祭,真真的不孝也,今番多亏他提起,我们倒要谢他一谢才是。”说罢四人一起向高平作揖行礼,礼毕竟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四人如此模样,倒弄得高平哭笑不得,天枫心中也好一阵酸涩,自己小时便失去了双亲,那份苦涩的思念时长忆起,这四个浑人尚有孝心,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强忍下心中酸涩问道:“高平,那后来呢?”
高平道:“我一听她如此说艾姑娘便气往上涌,当即开口骂道:你们两个贼婢子,我们两个在不在一起,关你什么事儿,倒是你们做贼心虚,先招了出来,不知你们勾引了多少男人,害了多少人,今日又来此作祟,这宅中的女人大概都被你们杀了,男人想是都让你们吸进了精髓,害死了。那双凤一听便恼了,蓝凤骂道:当初看见你时便知你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林大侠替你求情,早就该把你杀了,也不让你猖狂到今日。随后我们越说越烈,就动起手来,我和艾姑娘苦战双凤,怎奈艺不如人,终不是二人的对手,艾姑娘先被那绿凤擒住,绑了起来,我一分神,也被蓝凤捉住,点了穴道。
高平停了一停又道:“她二人当时已是气急,本想杀了我们的,但还是多亏了大哥你,我们才得以不死。”
天枫诧道:“你们打架生事,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那丫头说,你与他们帮主交情甚好,我们二人又是与你认识的,杀了我们恐怕你不高兴,怪罪她们帮主,所以才没杀我们,可那二女着实可恶,将我们点了穴道,绑在这里,却又叫来这四个混蛋,羞辱我们一番,日后我若在遇上那两个小丫头,非教训她们一番才解恨。”
天枫听罢笑道:“算了,幸亏她们叫这四兄弟来此,否则你们还不知要在这里呆上多少时候呢。”天枫忽然想起一事,对赛桃花道:“赛兄,你们从那个镇上来,口中所说的两个小妮子,可是蓝凤逍遥红、绿凤习枚青两位姑娘吗?”
赛桃花摇了摇脑袋道:“是不是,不知道,反正一个身穿蓝衣服,一个穿绿衣服的,长得都很标志,丑八怪,怎么的,你莫非又看上她二人啦,我们兄弟这一回就当一次月下老,替你说合说合,一羊也是赶,俩羊也是放吗,一群羊也一样嘛,哈哈哈。”
天枫见他越说越没边,怒道:“再要胡说,我可不客气啦,你们除见到了双凤外,还见到了什么人?”
赛梨花道:“见的人可多哩。”
天枫忙问道:“都有谁,快说与我听。”
赛梨花轻声细语的道:“那可多了去了,有过路的,赶车的,担担的,背包的,骑马的,坐轿的,卖货的,还有店小二,店老板,住店的……。”赛梨花仍在絮叨个不休。
天枫怒道:“够了,谁让你说这些。”
赛梨花瞪着大眼睛,瞧着林天枫十分惊诧的道:“丑八怪,你不是问我碰见谁了吗,我照实说的啊。”
天枫见他如此,知他是个浑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四个浑人说话哪里知道轻重缓急,自己方才也未说明白,想那赛梨花可能理解错了。笑道:“赛兄,我是问你,碰见蓝绿双凤时,她二人身旁可有什么人没有?”
赛梨花闻言如梦初醒似得忙道:“有啊有啊,你要是这么问我不早就说了,当时有个店小二给上菜送饭的。”
天枫闻听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再问他们几人也问不出什么问题,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的好。”回身招呼了高平和艾凤云,让赛氏四花带路,奔回那座小镇。
不多时,一行七人已经来到小镇上,赛氏四花径直领着他们来到蓝绿双凤住的那家客栈。一行人未到客栈,天枫便已经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高平低声道:“林大哥,好像有点不对。”
天枫点了点头,道:“小心点,进去看看。”为了避免意外的麻烦,七人皆越墙而入,跳入院中。
来到院内,血腥气更浓,此时月已西沉,院中又无灯火,黑漆漆的一片。天枫心中暗讨:“看情形这里曾经过一场凶杀恶斗,定是有人负伤流了好多血,才导致院中有这么浓烈的血腥气味,怎么店家一点察觉也没有,既不亮灯也不出来查看,难道。”暗叫一声不好,忙向里走,刚走几步,脚下被一物绊住,险些摔倒,俯身用手轻轻一探,原来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鼻息早无,胸口上插着一把尖刀,很明显是被人杀死的。天枫暗讨:“这村镇虽然荒僻,但也不至于强盗匪类自由出入,做出杀人灭迹的事来,难道另有蹊跷.。”高平、赛氏四花几人也已来到近前,大家一见尸体,皆吃一惊。艾凤云道:“不知这尸体是谁的,我们且搜他一搜,查个究竟。”
众人分头行事,在柴棚发现两具尸体,马厩边又有死尸三具,店门旁也各有死尸。众人进入屋内,屋里浓重的血腥气直刺口鼻,天枫从灶台上摸着火折子,又摸着蜡烛点燃,众人也各自找到可燃之物,点燃用以照明。
依次查看下去,只见各房屋内差不多皆有死尸,有客人的,有店小二的,还有几具身穿黑衣的。
天枫唤过赛桃花,问道:“蓝绿双凤住的是哪一间屋子?”赛桃花用手一指,带领众人来到一间房门前。只见门扇倒在一边,显然是有人破门而入,踹开了房门。门旁有两具尸体,皆是黑衣劲装大汉的。天枫进入屋中,只见屋内的家具等物都已倒得倒,掉的掉,残破的桌椅上面还有刀剑砍削留下的痕迹。显然蓝绿双凤在屋中曾和这些蒙面黑衣大汉打斗过一番。天枫奔至窗边,只见窗棂上有两道刀痕,窗扇被人打掉,摔在一边。窗下也有两具死尸,也是身穿黑衣的劲装大汉,胸口上各有一个深孔,是被人用利器刺杀留下的伤口。
天枫道:“必定有人寻蓝绿双凤的麻烦,深夜暗袭,被双凤发现,双方交手打斗起来,以此情形看,黑衣人来着不善。”
高平道:“黑衣人定是有备而来,有意加害蓝绿双凤,可不知这开店的店家到哪里去了,找到他问一问也好。”
众人正说话间,忽听得好像有人**了一声,天枫耳尖,嘘了一声道:“你们听,好像还有活着的。”
众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果然又听到一声微弱的**声,天枫轻轻走进那间发出**声的屋子,将门轻轻推开,立时一股更为浓烈的血腥气直冲鼻骨,使人喘不过起来。天枫进得屋来,借灯光向内观瞧,一看之下,里面景象好不凄惨。原来这间屋子就是店主人住的,此刻只见地上躺着两个小孩的尸体,想必是店主的儿女,两个孩子肚腹被人挑开,肠子都流了出来,可怜小小年纪竟遭如此横祸。炕上躺着一个妇人,身体裸露,想必是被那一帮黑衣人剥去的,妇人大腿上被砍了数刀,肉向外翻着,死了多时了。墙根处半躺半卧着一人,**声便是他发出来的。一条腿已断了,左肋上有一道刀痕,但不致命,定是中刀之后失血过多昏死过去,此时醒转过来,但因失血过多,已是奄奄一息,维持不了多少时候了。
天枫见他还活着,忙绕过两个孩子的尸体,走到那人身旁,将那人身体拖住,让他坐好,然后问道:“这位兄台,醒醒,醒一醒。”
那人睁开眼睛,已是目光涣散,但还是看到了天枫,猛地叫道:“贼、贼,贼啊。”叫嚷着身子便向里缩。但他重伤之下,哪有气力,连动都没能动一下。
天枫忙道:“我们不是贼,我们是抓贼的。”
那人听了复又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你们是抓贼的,是衙门里的老爷?”
天枫心讨:“骗他一次也好,在他死前,也给他一个安慰吧。”便点了点头道:“是,我们是衙门派来抓那些强盗的。”
那人见天枫点头,竟哭了起来。“你们可要为小的做主哇,小的在这开店,开了十多年了,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不想,不想今日,竟遭此横祸,老爷们做主哇。”咳咳咳,他一连气说出这些话,早已上气不接下气,猛咳个不停。天枫忙点了他两处穴道,止住了咳嗽。道:“店家,我们一定为你抓住贼人,讨回公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劳烦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我们听,我们才好去捉拿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