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晌午刚过,游庄主带着坤叔往密室走去。
刚走近密室,就发现虫草一个人静静地候在了密室门口。
游庄主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只是脚步明显比刚才要来得慢上许多;坤叔不明所以,有点疑惑地看了庄主一眼,但是也只能将脚步放慢,耐着性子跟在游庄主后面缓缓地走着。
两人虽然走得很慢,但是没有可以隐瞒;所以守在门口的虫草还是听见了。
回转身看到了游庄主,马上恭敬地行礼:“庄主好!”
“嗯。”游庄主朝着虫草微微点了点头,脚步似乎又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朝密室走去。
可是,还没有越过虫草;虫草却已经朝前面跨了一步,然后堪堪拦住了游庄主往前的步伐。
“庄主,请,请留步。”
虽然面对的人是庄主,可虫草还是鼓足勇气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预料中的,游庄主和坤叔的脸色都变了变。
坤叔是直接动怒,随之而出的一句话:“你怎么敢?”
当然,话只说了一半,却被游庄主给制止了。
庄主没有动怒,只是脸色很难看;慢慢地浮上了一种类似于哀伤的表情,只是看上去比哀伤更让人觉得死寂罢了。
游庄主伸手制止了坤叔接下来的话,似乎用了很大地力气问:“他在里面?”
“是。”逆臣
好一阵沉默之后,才有听见游庄主的声音响起;只是,似乎比刚才用了更大的力气:“是他让你守在外面的?”
“是。”虫草的声音虽是怯怯的,可仍是坚持着。
又过了好一阵,也没有听到游庄主再次说话;只是,虫草和坤叔两个人发现游庄主已折转身,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沧桑在内。
看着慢慢走远的庄主,坤叔不由得压低了嗓音,恨恨地说道:“可他是庄主啊,那里面的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我有什么办法?”虫草虽然看着庄主的背影也有些不忍,不过还是顶了一句嘴,“少爷说不让任何人进的。”
“你,”坤叔听了,气得伸出了一根手指朝虫草的头上指去;可刚要指上虫草的脑门却又是缩了回去,恨铁不成钢地扔下了几个字:“你怎么做事不动动脑子呢?”
说完,就大踏步地朝庄主追了过去。
虫草看着坤叔走远了,还是有些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是的,游庭钧此时正在蝴蝶山庄的密室里;而让虫草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一个人进密室,也是他亲自发出的命令。
这一间说是密室,却是山庄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也就是这样一间极其普通的小屋,门上都没有用锁锁着。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间屋子,迄今却只有三个人进去过;除了庄主父子俩,也就是虫草了。
山庄里的众人不进去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主子下了死命令的。帝皇天
凡是胆敢私自进去的,自然是会有无比残酷的结果等着他;至于承受了这个结果后会怎样,没有一个人知道,因为,至今都没有人敢踏明着进这个雷区去试一试。
对于禁令的恐惧,当然是遏制了一部分人的冒险;可是,既然好奇能把九条命的猫咪都害死的话,那有何况是人类这样的高智商动物呢。
更何况,因着庄主父子对密室的重视程度,也就很不好地给了下人一个极为强烈的心理暗示;觉得说不准这里放的都是奇珍异宝,即便是只拥有一小点也是能够富可敌国了。
因此,在一开始某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密室的门口也曾来过那么两个人;然后,刚伸出手去推那密室的门,就似乎像发了疯一样,乱喊乱叫,再也停不下来了。
直到惊动了护院、惊起了狗吠、喊来了庄主,这想擅自闯入的人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地对着半空中那不知名的地方发出了恐惧的哭喊声、求饶声,然后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声嘶力竭而死。
等到护院将这两个人拖出去的时候,所有过来围观的仆从看着那死者的惨状,都是吓得不敢开口说话。
仆从们自然是庄主命令一起过来围观的。
可怜有些人刚刚吃过了早饭,眼下看到那死者自己抓得血肉模糊的脸,还有那已经是被自己撕成了一缕一缕的衣物,都是禁不住地一阵阵犯恶心;好几个胃口浅的,已是忍不住地到一旁去呕吐起来了。
从此以后,众人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阵法是存在的;庄主就是在密室前设了阵法的事情是真的。
这件事给了大家一个警摄,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去打密室的主意了。哥哥,这是你逼我的
所以事实上,游庭钧今天让虫草守在门口;要拦的也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蝴蝶山庄的游庄主本人。
虽说对这个父亲有着怨愤,尤其是远赴齐国但没有取回绛珠草之后,这种怨愤来得更甚。
但是游庭钧不希望在密室里和自己的这个父亲起冲突;所以,他让虫草一定要守住门口,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进入密室。
这间密室,从外面看并不大;只是,进入后会发现,却也是不小的。
室内多的,是一盆盆的花;红的、白的、粉的,凡是这世上珍稀的花卉品种,都被游氏父子给搜罗来了,然后精心养在这间密室里。
养花,是因为她喜爱花;然后她还说过,怕黑。
所以这四面的墙壁上,密密嵌着一个个精致的花卉状的烛台;都是纯金打造,华美而富贵。
每个烛台里面都燃着一支蜡烛,为着她照明,也为着花卉照明。
再往上快到那墙顶了,却是稀散地嵌着一些夜明珠;虽然不大,但是胜在数量不是只有一颗两颗。
从上往下将光芒洒下,却是照得室内更亮了。
在屋子的正中间,有一张很大的床;床上铺着长毛的绒垫,看上去如雪般圣洁。
有那淡绿色的帷幔,从屋顶垂下;轻轻落在床的四周,将它与周围的空间隔开。
游庭钧此时,正跪在床头;不知在做些什么,只是已经跪了很长时间了。
(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