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报上通篇都是齐王的激动之情,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北门从来就不知道,自己一贯敬仰的国王,竟然也会如一个长舌妇一般的,将一件事情反复地述说。
只是,密报的最后,却是给了北门先生一个极其危险的讯息;齐王实在是按耐不下激动的心情,竟然想着要亲自到梁国来,看一看这个几年没见的大殿下。
看到这儿,可是把北门给唬了一大跳的。
且不说,齐国到梁国路途的遥远,这中间还要穿过那片喜怒无常的沙漠地带。
也不说,这到了梁国境内的安全;毕竟是在别人的国度,且素日里和梁国并无多少的互通有无。
就单纯地从齐国的情形来看,此时齐王离开,那也是大大的不妙的。
几年前大殿下离奇失踪,国王忧心之下,一夜之间是急白了头发。
虽说事后对此事已有定论,但是苦于当时的形势,全靠国王带着一帮老臣苦苦支撑;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是抗衡过去了。
可也只能用“抗衡”两字来形容;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巧妙的周旋之中;至于这要“抗衡”到何时才能了结,却是没有人能说得清的。
否则的话,这找到了大殿下了,为何还不能大张旗鼓地迎接回齐国去呢?
不仅如此,当时还要缓出手来,派出人马四处找寻大殿下的踪迹;国王那时不相信自己如此优秀的儿子,会真的发生天嫉英才的事呢。
也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到底是被大家给找到了大殿下。
记得自己把消息传回齐国的时候,回复说齐王是高兴地涕泪纵横;连当时负责传信的暗卫,都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国王当场就失声痛哭了。”带着空间重生
可是,事实的情况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大殿下失忆了;对于以往的种种,那是半点都回想不出了。
国王在再次失落的情况下,却是没有放弃;各种珍稀的药材源源不断地运到了梁国,再后来把信物都给拿来了,才终于是治好了大殿下的失忆之症。
眼下,该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上大殿下一眼,这才急着要来梁国吧。
既然不能将大殿下迎回齐国境内,那便是齐王自己跋山涉水地到梁国来。
可是此举是大大的不妥,自己一定要拦住他,不让国王前来才好!
想到这儿,北门先生可是在床上躺不住了;他“佟”地一下子就从床上给坐了起来,脑子里在急速地思考着对策。
借助着昏暗的烛光,可以看到北门先生的眉头是越蹙越紧;再想细看,却发现北门先生已经从床沿边给站了起来,开始焦虑地在屋内走动了起来。
就这样,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圈,那移动的身影却是猛然地停住了;然后再看北门先生的面容,却明显是久久思考后想出法子的一种欣慰之情。
确实,北门先生考虑了好久,才猛然想到;要促成此事,那就只有求助于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齐国的大殿下景庆锋,同时也是眼下梁国松鹤楼的掌柜佟昊川。
此事还真须大殿下出面,修书一封,晓之以利害,然后国王才有可能打消念头,不再前来梁国的;因此,让大殿下修书的事是越早办越好。明天你要依旧走这条鹿
北门先生恨不得此时就前去小院,然后把这一切都向大殿下回禀了;再让大殿下提笔修书,然后早点把这封信传回齐国境内的。
可是,他却知道这样处理是大大的不妥的。
且不说在梁国境内是否有盯着大殿下的眼线,或者是否有其他找寻大殿下的人马,此举是否会给大殿下带来危险;就单从今天松鹤楼开张的情形来说,大殿下足足劳累了一整天,实在是太辛苦了!
此时,还是应该让大殿下好好地休息一下;毕竟,酒楼才刚开张,明天,会继续辛苦的!
想到这儿,北门先生略一沉吟,便转身去床头将蜡烛拿到了桌上;稍稍地挑亮了一些烛心后,快速地在一张小纸条上提笔写下了一行字。
等写完,又仔细地看了几遍;确认没有需要再添加的内容后,这才轻轻地拍了拍手。
这边拍手声刚停下,屋内就出现了一个身影;北门先生将小纸条卷好交给他后,片刻的功夫,便又消失了。
北门先生自去睡了,也自然知道这个暗卫会将自己写的纸条即刻便送往大殿下所住的小院。
当然,这张纸条不会即刻交到大殿下的手中,因着自己这些做臣子的,也应该关心照顾好主子们的身体;这张小纸条只会交到小院里那个中年男子的手中,然后等到明天清晨的时候,大殿下才会知道这纸条上的内容。
……
……
四皇子府上,书房内。
四皇子百里承远此时正和着一个清瘦中年男子在对弈,细看此人正是四皇子的谋士曾梁先生。丹鼎风韵录
“先生,接下来承远该如何行事?”
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粒黑子,玛瑙材质映衬得手指更是葱白如玉,可是那子却是夹在两指之间迟迟没有落下;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四皇子脸上有一丝掩不住的焦虑。
“不是刚行过吗,怎么又要行事了?”
曾先生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盯着茶盏中的茶叶;看它慢慢地在水中舒展着自己的娇躯,似乎就是一种身心愉悦的享受。
听了曾先生的这话,四皇子明显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却是自嘲地摇了摇头:“先生,承远在这儿筹谋黄金羽,三皇子那儿可也会在筹谋着的。”
确实,一开始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四皇子反应过来了,便确认先生指的是自己刚从黄金羽那儿过来的事。
可是,自己手里有着黄金羽,那三皇子手里也是有着同样的组织的吧?虽然尚且不知道怎样称呼,不过能料想其性质应该是完全一样的。
作为一个想要上位的皇子,如果手里没有这样的组织,那绝对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你不看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皇帝老子,也是紧紧地攥着这样的组织的么?虽然也不知道是怎么称呼的。
“既然二皇子已经去灾区了,那总该让他们把这出戏再唱下去一些吧。”曾先生也不着急,仍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先生的意思是?承远明白了,多谢先生。”说完,百里承远便开始专心地下起了棋;曾先生也是放下了茶盏,专心地注视起棋局来。
虽然此时,在百里承远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了二哥那熟悉的面容。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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