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风雨欲来
齐三一挑眉：“好巧。我也是去参加婚礼。”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婚礼是哪一天？”
齐三一有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直接回答：“13号。”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真的好巧，我妹是前一天。12号。”
刚才差点以为我们说的是同一个婚礼，还偷偷捏一把冷汗。也是，又不是电视剧，现实生活哪有如此戏剧化？
虽然没有很讨厌狼人，但我还是希望未来的妹夫是个正常人。
“喂，“我轻轻推了推齐三一，”都这么久了，你应该玩够了吧？可以坐过一点吗？”
经济舱的座位本来就不宽松，还被人霸去一半，我一直坐得很不舒服。
他摸摸下巴，一副正在斟酌的样子：“这个呀……“，展开桀骜的笑，一字一字的吐出：”不可以。”
我靠！
******
三个小时旅程，完本以为眨眼就到了，没想到会如此漫长。
下机的时候，我屁股都坐酸了。
“咦？你怎么也在？老大……？”
接驳通道里，阿文骤见到我难掩惊讶之色，看到齐三一在我身旁，更是讶异，目光在我和齐三一之间流连。
阿文站在一行十多人之中，当中还有熟悉的肌肉男阿里和冰山美女李璇。一行人全都长得牛高马大，应该全部都是狼人，正在默默地打量着我。李璇例外，她维持一向的冷酷风格，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们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来到H市参加的婚礼，不知结婚的人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刚巧碰到。”齐三一的解释，换来阿文等人更加诧异的目光。“这是辛诗澈，找到廖安安的灵媒。”他简单地把我介绍给我的下属。
其中一个女人首先伸出手，“你好，我是展文英。”她的笑容可掬，眼角的细纹可以看出已经有些年纪。若她是普通人类的话，我会猜测她的年龄在三十与四十之间，但狼人老化比较慢，所以她很可能已经过了五十。
“她是我们的女头狼。”阿文搭嘴。
我略为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一般狼族里的女头狼必然是头狼的妻子，但展文英显然不是齐三一的妻子，前头狼齐方的妻子亦早已过身。这位展文英可以说是特例。
与展文英握过手后，还有数位狼人跟我打招呼。但并不是每一个狼人都那么友善，有好几个用鼻孔瞪着我，就只差没发出‘哼’的一声。
“来了。”齐三一忽地眼神一变，定定地盯视着一个方向。
其余的狼人也警戒地看着同一个方向。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十多名蓝帽子的机场保安径直向我们走过来。
为首的保安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齐族长，我仅代表我的主人，隆庆郡主，向您问好。”接着90度的深深一鞠躬，引来不路人側目。
主人？郡主？我打量着这些保安苍白的脸色，还有脖子上两个牙齿大小的疤痕。那必定是印记无异！这些人不是真正的机场保安，他们只是穿上了保安的衣服。他们和我一样，全都是吸血鬼仆人！
这位隆庆郡主，应该就是H市的吸血鬼王吧？什么年代，还自称郡主，这一定是个食古不化的角色。
齐三一下巴微微动了动，算是点了头。
“主人让我来欢迎各位来自香港的朋友。”吸血鬼仆人再次向众人90度鞠躬，“主人说，本来各位贵客难得到来，她应该好好招待，但最近有些琐事繁多，让她分不了身……”
阿里打断了吸血鬼仆人的话：“啰啰嗦嗦的！能不能说快点！说话转弯抹角的，你还真以为自己在演古装戏吗？”
狼人们嗤笑出声，我也没忍住，弯起了嘴角。
吸血鬼仆人气得涨红了脸，重重地‘哼’了声：“主人说，看在你们是客份上，给你们留几分薄面。谁知你们如此不识好歹……”
阿文在我耳边低低说道：“这家伙绝对是演艺学院挖过来的。”我努力忍笑。
“……你们未经主人同意，擅自踏足H市，本来就不合礼节。人数超过三名，更是严重违反了国联条例！”吸血鬼仆人越说越有气势，说到最后还抬头瞪了齐三一一眼。
齐三一淡淡一笑，下巴微微一抬，他身边的李璇立刻会意。
李璇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道：“我们这次是来参加胡捷族长的婚礼。根据国联条例，婚礼主人所有亲戚都有权进境，无需得到你们主人的同意。”她亮出大红色的请帖。
吸血鬼仆人看到请帖，似乎十分吃惊。他气急败坏地道：“你们十六人全部都是亲戚？”
“没错。”李璇斩钉断铁地道：“这位是新郎的舅舅的姐夫，这位是……”关系一位比一位复杂，绕得我头晕，也真佩服李璇能将这些全部背下来，“这位——”介绍展文英的时候，她顿了顿：“——是胡族长的前妻。”
我想我吃惊的表情一定很夸张，因为展文英有些好笑地看了我一眼。
H市头狼的前妻，竟然是我们城里的女头狼！她还特意来参加前夫的婚礼，让我对他们的关系无限好奇。
吸血鬼仆人怒极反笑：“好，好。这么牵强的理由，你们也有脸说出来！”
齐三一对他的怒气完全不在意，勾了勾手指说了句：“走。”众狼人跟随着他的步伐。
“慢着！”一众保安打扮的吸血鬼仆人拦截在前方，“来时容易去时难。各位要想清楚，你们与胡捷的交情，是否值得你冒生命的危险！”
齐三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大步迈出，仿佛面前只有空气，没有任何人。他的前方就是吸血鬼仆人，如果对方不让开的话，两人就会直接撞上。
就在两人即将撞上之时，吸血鬼仆人忽然自动自觉地退后了一步。仔细一看，此时的他底下了头，脸色比刚才跟苍白，额上冒汗滴滴，眼里全是惶恐。
齐三一还未动一根指头，单单是气势，就已经把他完全击败。
其余的吸血鬼仆人看到头领如此，也胆怯地退下去。
我跟随着众狼人，走过这些吸血鬼仆人。
此时我再迟钝，也知道事情比我想象中复杂。
齐三一他们绝对不只是来参加一个婚礼那么简单。
H市的血族和狼族，关系似乎十分恶劣，甚至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所以齐三一才会携带那么多的下属，来做H市狼族的援兵。
甚至，胡族长的婚礼，也只是个幌子，是个用来做召集各方人马的借口。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刚才跟狼族的人走得太近，不知会不会被卷入事件之中。
但现在已经太迟了，他们已经看到了我跟狼族的人一起。此时再说我跟他们没关系，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一个人走太危险，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在狼族的人后面。
经过吸血鬼仆人的首领时，那人忽地抬头凝视着我。他的神情有几分意外，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
他不可能看到我脖子上的印记，我已经用围巾包裹着。
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知道了。
知道了，我们是同类。
也许，这就是同类意识。就像我第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也能感应得到，我跟他是同类。
他凝视着我足足有半分钟。我低下头装作没发现走过。
离开了吸血鬼仆人的范围，我马上拨电话给诗雨，让她不要在机场接我：“你去xx路，xx银行前面等。”
我在出口与狼族的人分别。
临别前，我认真地问齐三一：“你坦白告诉我，我是不是应该带着我的家人离开H市？”
齐三一垂目，长长的睫毛掩去了浅褐的眼：“你妹妹的婚礼是12号吧？也许，出市结婚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