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帆此时发现这起事件里还牵涉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她生怕自己以前的事情抖搂出去,于是丢下只有两三个月的孩子急急赶去阻止。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她乘坐的出租车左转时与直行车发生严重撞击。
直行车闯红灯超速酒驾…那车里正好坐着康路和另一个男人……
康路和黎帆当场死亡,另一个男人也受了重伤,双腿高位截瘫。
事故判定直行车全责,因为康路和黎帆并没有什么亲人,现在只留下一个孤儿,乔仁华便收养了这个孩子。
…………乔仁华心情无比沉重地讲完整个故事,最后说道:“当年因为那次事件让公司差点倒闭,所以我就暂时挪用了你父母的赔偿款度过难关,后来,我加了一趣÷阁钱一起存在你的户头上,原本是打算等你结婚的时候让律师交给你……”
芩谷静静地听着,将这些信息录入到自己的识海中,与之前收集的信息进行印证。
找到一些契合的地方:其实原主真正对养父母产生隔阂是因为那趣÷阁赔偿款。
没错,当年原主父母一共赔偿了两百多万,是一趣÷阁不小的数目。
但是在原主成长的这二三十年里,却从来没听到养父母提过这趣÷阁钱。当外面透露给他信息:养父母其实就是为了他的钱才收养的他——试想一下啊,有了这趣÷阁钱,在那样的经济蓬勃的大环境下,随便投资点什么都能崛起。躺着都能过上最好的生活。
因此,原主便完全否定了这二十多年养父母的抚养恩情,觉得那都是应该的。
另外,外面的人将原主母亲和乔仁华的照片发给他,以及当时公司发生的一些事情,模棱两可地透露给他……让他愈发坚定养父母是害死自己亲生父母的人,包括拿起车祸很有可能都是养父母作下的……
芩谷终于捋清了所有事情的源头。
她感觉到原主身体里传来强烈的情绪,不过和之前的那种愤怒和恨又有些不一样……因为此刻原主应该也感知到了,那趣÷阁成为他心中最大心理障碍的“赔偿款”,并没有被养父母侵吞。所以,那些人跟他说的,养父母只是为了那趣÷阁赔偿款才收养他的说法也就站不住脚了。
芩谷心中稍安:她想帮原主弥补,同时也希望能解开原主的心结。现在原主终于放下了一点,她自然也是高兴的。
不过芩谷却想到了一点:“爸,刚才你说在康路的车子上坐着另一个人,你现在还有他的信息吗?”
乔仁华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不觉中老泪纵横。
没想到当年一时心软而引狼入室,关键是还让自己和心爱的妻子有了隔阂。
分居两地的六年时间里他每一天都在努力挽回,都试图解释那些照片……可是……
乔仁华的思想很显然不在芩谷的问话上,他更关心的是,自己说的这些是那么的狗血,而且当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那样的人时,他会相信吗?还是说会像影视剧中那样,歇斯底里地吼叫否定所有一切,然后打骂他是“骗子”?
他看着芩谷:“你是不是觉得那一切都是我编造的?”
芩谷:“是不是编造的我无法确定,但是有一点我是能够确定的,那就是你和妈妈并不是为了那趣÷阁赔偿款才领养的我;你并不是一个生活作风随便的人,以及你对妈妈的感情也绝对真挚并且专一。”
其实以芩谷阅人经验来看,对方说的至少大部分是真实的,当然,因为每个人所站的角度不一样,看问题自然也会有所不同。
不过她并不会就此断言,毕竟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让原主那么介怀甚至不惜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进行报复,所以她一定要尽可能找到更有力更让人信服的证据才行。
乔仁华在芩谷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就直直盯着她,充满了希冀之色。
听了芩谷的话,他“哦……”了一声,明显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失落。
对方的评价非常中肯,但是……总归没有一句“我相信你”更直白更好听。
芩谷突然想其在林间小屋看见那个亡命之徒对待乔诚瑞除之而后快的样子,定然有着非比寻常的仇恨,问道:“你认识一个叫文丙的人吗?”
儿子上次被绑架,差点…乔仁华当然要调查,也正是这样,才觉得一切非常可疑。
“他啊,说起来还是跟当年那个项目有关,关于土地征收和安置都是康路去做,他找了一些人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其中闹的最激烈的就是文家,他妹妹被那些人侮辱自杀,最后却因为证据不足…我后来给了一点抚慰金,然后就没消息了…”
芩谷心中的疑问也彻底解开,这与她调查的基本一致。
芩谷继续刚才的问话,“爸爸,刚才你说在康路车子上还有另一个人,他又是谁?”
那个人为什么会坐在原主生父的车子上?是跟公司事件有关的人?还是仅仅只是康路的一个朋友?亦或者只是拼车的路人?
乔仁华微微皱起眉:“那个人啊…当年因为情况有些乱,据说只是你父亲的一个熟人,当年他搞投资的时候认识的。那次碰巧你父亲有急事遇到他的车子,就坐了上去。不过因为是他的全责,所以……”
芩谷紧接着问道:“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他的家人呢?”
乔仁华:“你问这个做什么?”
芩谷也没想隐瞒,道:“我觉得事情很是蹊跷,刚才我记得你说过,康路因为被那些合伙人坑了,投资失败,肯定是对那些人恨之入骨才对。为什么又突然联系上了还那么凑巧在节骨眼儿上坐一辆车子。”
“这一次那些人看似在利用我针对我们乔家,其实也是要让我彻底身败名裂,甚至也想要了我的命。我不想放过任何线索。”
乔仁华听芩谷这么一说,微微震了一下,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你等一下,我应该还有当年的资料…”
说着,乔仁华就开始打开保险柜,在最下面的格子里的一大堆文件里翻找起来。
毕竟搬了很多次家,保险柜也换过几次,平时根本用不上那些,就连想都想不到那里去,所以要找一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乔仁华找了半天,脸上疑惑之情逐渐加重,眉心也皱的越来越紧。
“咦”了一声:“不对啊,我记得和那起事件的判决书还有这个委托函都是放在一起的,怎么会没有了呢?”
乔仁华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把里面的一沓文件全部抽了出来,逐页地翻找,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到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