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白结了案子,又跟海诚说了让汶锦给他画图的事,就回了驿馆。过了一会儿,又派随从来传话,让海诚轻罚汶锦,别误了他治理罗夫河这等大事。
海诚谨遵上峰的意思,没责罚汶锦,也没下令惩罚其他人,只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汶锦来请罪,检讨了自己的错处,并言明要在书房门口跪一夜,当作自罚。
一家之主生气了,嫡女自罚请罪,其他人哪还坐得住?就一起来陪跪了。从打发走秦家人到现在快两个时辰了,他们一直跪着,都水米未进,可受罪了。
汶锦主仆正低声说话,听到书房门响,赶紧打住,低头抬眼看向房门。
海诚推开书房的门,沉着脸站在门口,长叹一声,“绣儿,你进来。”
“父亲叫我?我在罚跪呢。”汶锦语气坦然淡定,没有半点埋怨和委屈。
“你请求自罚,不能免,跪到书房里面来,为父有话跟你说。”
“好。”汶锦按着膝盖慢慢起来,活动了一下,陪笑道:“父亲,我想把对卢嬷嬷和丫头们的惩罚免了,只我一人自罚,父亲不会怪罪吧?秦姨娘、二姐姐及有病在身的朱嬷嬷,还有一些有罪的、无罪的下人都跪着呢,他们……”
“继续跪着。”海诚转身进去,又让人给厨房传话,把晚饭当宵夜送到书房。
“那你们就跪着吧!”汶锦一脸无奈冲下人摆了摆手,心中暗笑。
海诚让她到书房里罚跪,即使责骂她,也比外面跪着舒服暖和。他没让秦姨娘和海珂免跪,也没格外关照朱嬷嬷,这说明他真的生气了,要惩罚她们。
秦姨娘处事八面玲珑,本想让秦家人来给她撑腰,想尽快扶正。没想到秦奋栽了跟斗,把她也砸倒了,努力伪装了这么久,还是被揪住了狐狸尾巴。海珂这心高气傲的才女这一次也被带累了,要想再树立形象,也需另下一番功夫。
等这件事平定下来,汶锦会再送她们母女一份“厚礼”,终止她们的非份之想,把她们彻底打回原形,保证让她们比叶姨娘和五姑娘更难受。
汶锦进到书房里,很干脆地跪下,低声说:“父亲,女儿知道错了。”
“你错在哪里?”海诚坐到书桌旁,仍沉着脸。
“女儿年幼气盛,总想占上风,吃不下一点亏,不知忍字为上,行事鲁莽冒进,不思退路,也没留后路,待人苛刻尖锐,忘记了宽厚才是为人之本。女儿已接受教训,不求父亲宽恕谅解女儿,只求父亲对女儿多加教诲,以观后效。”汶锦很认真地检讨自己的过错,却没打算改正多少,只思考以后怎么做得更圆满。
“你知道就好。”海诚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重重冷哼。
“父亲息怒,只要父亲消气,女儿就是跪上三天三夜,也毫不怨怼。”
海诚见汶锦一副认真改正的样子,无奈叹气,“秦家人确实来得唐突,行事说话又无礼无状,让人生厌。你不理他们,直接交由朱嬷嬷处置就好,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他们与你结怨,一旦抓住你蛛丝马迹的把柄,就会闹一场。”
“父亲,我能说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