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燕归来(1 / 1)

153燕归来

宁明轩看着周语嫣,她扶着自己的手,她的手那样的凉,他有一点的心疼,还有,她话中,那流露出的,坦然的难过,她只问着他:“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呢,为什么不是你?”

宁明轩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未来的续弦人选而心疼她,而是因为她眼中的那抹伤心,她的唇角带着凄冷的笑意,为什么她喜欢的不是自己,宁明轩就笑了,心中瞬间的明白了,他并不笨,原来她是有心上人的,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同意两边家长的撮合,为什么,还这样正式的来宁家。

宁明轩不解,因为,他并不曾往弟弟宁明远的身上猜去,他哪里知道周语嫣对着宁明远已经暗生情愫,他只伸手扶住周语嫣,轻轻的说道:“周小姐,你如果不喜欢这门亲事,就当此事没有好了,你不要这样的难过,现在不是旧时代,何况,我们两家都不是守旧的人家。”

周语嫣感觉到身子很冷,宁明轩的手在慢慢的撤开,她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就正了正神色,扭头去看,两位小姐,宁淑媛与宁淑婷,停在了不远处,隐隐的感觉到宁淑婷在笑,而宁淑媛则止着她的妹妹,想来,她们是误会自己刚刚与宁明轩刚刚的亲近了。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周语嫣收回手。

两个人走下桥去,天色渐渐的暗了,太阳在西沉,挂在树影间,挂在宁家的一角屋檐下,那样的大,呈着嫩嫩的桔黄色,看上去,不真实的美。

“其实,我只是好奇,像你们府上,这样深的庭院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此时我看到了,你们,就像是生在那些旧中的男男女女。其实在我回国之前,也没有抱过太多的希望,我十岁时就去了香港,又从那里去了英国,一待就是五六年,总感觉自己是没有根的人,回国前是那样的期盼,想着能回到家中,真好,可是,现在,我好失望,好失望,感觉自己像到了一个错误的时空里,不,也许是我才是那个错误,不合时宜的人。”周语嫣说着。

她看到,宁家的花园是依湖而建,亭台楼,那样的天然成趣。

此时,冰冻的湖面上,冻着一只小船,微微的斜靠在岸边。

这里虽美,却不是她的梦园,她一直的梦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朝朝暮暮,她无法想象,像宁家的那些太太,少奶奶,与姨娘去争一个男人。

“周小姐,你不是不合时宜,你只是走在了我们的前面,我知道你现在看这里,会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同这种压迫抗争,或明或暗。这不是一个错误的时空,而是,一个正在被新的思想,新的观念洗刷着的时代,会有一天,你发现,这里的可爱,因为,它正在进步,在苏醒!”宁明轩说着,他的人温润如玉,可这几句话,却说得沉稳而有力。

宁明轩之所以不顺从父亲的意思,去从政,就是因为,他见不得现今官场上的那些黑暗与衰败,那是一个濒死的庞然大物,在逐渐的腐烂,却发出临死前的哀嚎与挣扎,出一个权利与**的漩涡,他不想自己转到里面去。

周语嫣很是诧异的扭头看他,她发现,他并不如外表给人看的,那样的守旧与刻板,他亦有这样先进的思想。

湖边的树上,不时有雪落下来,无声无息的,看上去,那样的美。

“二少爷,你说的真好,是我自报自弃了!”周语嫣带了一点的崇拜语气。

“这些不是我说的,是我的朋友,从南边给我寄来的书里,提到的!”宁明轩说,他想起那些书上的话,就感觉到兴奋,虽然有些,他还不懂,可是,有一种蠢蠢的力量,让他的血液都要沸腾,这是一种,自纳兰婉若死后,他从没有过的兴奋。

湖边的小路很快的走到了近头,再抬头,就是园子门,青灰色的短墙,弯弯的墙壁上,有着刷得粉白色的格子窗。

“能……说说你的弟弟宁明远吗,我看他,有两房妻室……”周语嫣虽然犹豫,但还是问出来,郁结于心的问题,不问出为,终是不舒服。

“明远?”宁明轩有些纳闷,但他看到周语嫣看似平淡的脸上,有着刻意的控制,她的眼神,飘移而不定,似怕自己去寻问般。

宁明轩有些明了,突然的明了,刚刚她说的,为什么喜欢的不是自己了,为什么,她会不拒绝,到宁家来作客。

“明远吗?他很好!”宁明轩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此刻,他心中想起的,却是陈安贞,想起她羸弱的样子,与当年纳兰婉若怀孕时那样的象,他每一次见到她,都要为她担心,可是,他却连走近她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问她一句,好不好了?

下意识的,宁明轩说道:“明远对他的妻子很好,你知道的,我说的是安贞!”

两个人都有些讪讪的,都避开了彼此的眼神,宁明轩想着,要怎么的开口,可是,周语嫣却止住了他:“是吗,可以看出来的,呵呵,你们这园子好大,才走到头!”

她回过头去,向着那两个人喊着:“两位小姐,你们走得真慢,我们可要出去了!”

宁淑媛与宁淑婷就加紧了脚步走了过来,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好奇,因为,二哥与这位周小姐的神情都有些的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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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天黑了下去,宁家在自家的园子里,放起了烟花。

下人们把爆竹摆成一溜,几个人一起的点燃了,然后跑开,那样的响,窜起的红屑,飞得老高。

隐隐的红色下,看到一个个仰起来去看的脸,兴奋的,喜悦的脸。

宁明远把陈安贞搂在胸前,他们站在众人的身后,站在园子边的长廊下,宁明远用手捂着陈安贞的耳朵,高声的在她耳边喊:“怎么样,是我买的,好看吗?”

陈安贞高兴的点着头,她的手合在胸前,上面罩着貉子毛的棉手闷子。

两个人亲密的靠在一起的身影,就被他们身后的涟漪看到了,狠得牙牙痒痒的。

她扭头往回走,临时分派给她身边的丫环青茗就说道:“姨娘,不看了吗?”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回房去!”涟漪头也不回的说道,青茗只得上前扶着她的手臂,还心有不甘的回头看着。

周语嫣与两位小姐在一起,兴冲冲的看着,一扭头,就看到廊下的宁明远与陈安贞,看着他们眉眼里,欢快的笑意,周语嫣的笑脸就滞住了。

宁老太太见她站得近,就喊她:“周小姐,来,上奶奶这里来,在那里,小心飞起来的爆炸沫子崩了衣裳!”

周语嫣像没有听到一样,宁明轩看到她回着头发愣,顺着她的视线就看到了她纠结的事了。

宁明轩走近她,在她的耳边说:“奶奶叫你到她那里去,这里太近了,太响了!”

周语嫣听到了他的话,才回过神来,看到,宁明轩用着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的心蓦的疼了下,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让人家同情的地步了。

她只得随着宁明轩走向了宁老太太那里。

那宁老太太很高兴,只一把拽住了周语嫣的手:“偏就是那样的兴奋,仔细着别燎了衣服!”

周语嫣只得向这个慈祥的老人笑了笑。

宁老太太之所以这样热络的抓住了周语嫣的手,是因为,刚刚宁淑婷已经偷偷的告诉了她,说是,老二宁明轩与她在园子里谈得很投缘,还牵着手呢,这样来看,这门亲事是作定了,所以,宁老太太只当她是准孙媳妇般。

“唉哟,这手这样的凉,穿得这样的薄,明轩,去你娘那里,拿了外绱来,给她披一披,别冻坏了!”宁老太太吩咐着。

周语嫣忙说着不用,可宁明轩已经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再回来时,宁明轩的手中拖着一个棉披风,是白毛里子猩红的面。

“快快,给她披上了!”宁老太太说道。

宁明轩只得亲自的为周语嫣系了上。

周语嫣只忙着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急切间,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都施施然的缩回手去,众人哄笑着,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在众人眼中,他们已然是一对儿了。

周语嫣再开放,终是没经过这样的事,被一家子老少的盯着看,不由得脸红了,听到宁老太太说道:“你们看看,周小姐穿着的是与安贞一样的旗袍,她们两个,一个清新,一个素静,都是那样的好看呢!”

众人就都随声附和着。

周语嫣听了此话,就下意识的看向陈安贞去,却见她正笑着看着自己,很是亲切,她见到她的丈夫,宁明远远远的望着自己,嘴角也挑了一丝笑,却全然不是赞赏,她的心,于闹哄哄中,落了下去,他的眼中,自己怎么及他的妻子呢,自然是比不上的,他不是一开始就说,自己是不适合穿这样的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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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虽然宁中道与周督军都找了自家的孩子,为他们挑了时机与机会去相处,可是,总是被他们推搡开,似是无意的,但却是那两个人的存心。

春节随着就来了,所以,他们也都淡了下来,因为,年根底,总是最忙的。

陈安贞近来愈来愈懒了,早起时,都不想起**,虽然宁老太太吩咐了,她只管静养,可是,她哪里好意思就那样整天的懒在**上,挣扎着起**,房间里,宁明远嘱着秋儿,多加了两个火炉,怕再被她绊到,都放到了角落里。

室内是暖暖的,连水仙儿都开得精神,只一个劲的抽挑开花。

这一天上午,陈安贞起得迟了,就没有去宁老太太那里去,她想起,自己做的婴孩的小衣,还差着一个花样没有绣完,就翻着丝线,找着适合的颜色。

宁明远进来时,就看到妻子正弯身站着,穿着一件短袄,粉粉的颜色,衬得她后颈上,一片的雪白。

头发有些松,斜斜的插着一枚簪子,几缕碎发落到脖子上,弯弯曲曲的,透着柔美。

下面是同色的裤子,却是单的,光着一只脚,穿着自己刚刚来的,叫做拖鞋的鞋子,厚厚的底,憨憨的坠着两只蝴蝶。

陈安贞曾笑这拖鞋上的蝴蝶绣得太糙,可是,她却是喜欢得不得了,每天在屋子里趿着。

她的半个身子,都伏在炕桌上,光洁的脚后跟,就微微的翘着。

宁明远突然的想到了,周语嫣光着脚站在自家的店铺里,站在镜子前的样子。

同样的光着脚,宁明远看到周语嫣,就觉得她的唐突与随意,而陈安贞,他的心里紧了下,连带着下身也是一紧,该死的,自己总是这样,看到她不经意的露出的那抹子妩媚,就控制不住的,想她,想她的身子,她的好。

宁明远走过去,怕惊到了陈安贞,故意的落重了步子。

果然刚走到她的身后,她就听到了,回过头来。

“在找什么?”他的手圈住她的腰身,亲了下她的粉嫩的脖子,解了解干渴。

陈安贞感觉到脖子上痒痒的,他总是喜欢亲她的脖子,有时,让她躲都不及躲。

陈安贞抖了抖手上的小衣,高兴的样子,宁明远就拿了过来,笑着说:“还要绣,你都绣了那么多,他要穿不过来了,你不累吗,要休息些!”

陈安贞笑着摇摇头,怎么会累呢,一针一线,都是喜悦与盼望呢。

“又光着脚站在凉地里,小心冻到,忘了大夫说的了!”宁明远抱起陈安贞,走到**前坐下来,也不放了她,只放她到膝上,圈在怀中。

这是他们经常的一个动作了,因为,那时陈安贞的脚烫伤了,行动不便时,宁明远就抱着她在房内做这做那,没想到,竟贪恋上了这样抱着她的感觉。

陈安贞的脚好了后,他还是会抱着她,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陈安贞摇摇头,怎么是凉地里,这房内被他熏得如个蒸炉了。

“看着你,就知道为什么叫玉足了,呵呵!”宁明远说着,顽皮的捉住她的一只脚,轻轻的抚着。

陈安贞羞涩的垂着脸,他总是拿着这样的话窘她。

宁明远看到陈安贞的脸有些红色染上来,就喜着亲了口她的脸颊:“安贞,跟了我这么久,还是不曾**过来你,你呀,还是这样的害羞,让人心痒痒的!”

陈安贞感觉到他的唇在脸颊上不移开,亲了又亲,慢慢的向下去,滑到了脖子里。

陈安贞的纤细的脖劲上,系着那块玉,幽幽的香,宁明远就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嗅了又嗅。

过了一会儿,陈安贞听到他有了丝喘息,听到他喑哑着说道:“安贞啊安贞,你说怎么办才好啊,我恨不得吃了你呢!”

他的舌头,轻轻的舔着她的脖颈,肆意的勾磨。

陈安贞感觉到他的唇齿间,都是迷漫的情意,再这样下去,她有些怕了,她只得紧张的拍拍他的脸,然后指指自己的肚子。

宁明远笑了起来,狠狠的咬了口陈安贞的脖子,听到她吃痛的张了嘴,轻啊了声,他便轻声的在她的耳边说:“我知道呢,你当我那样急,我再也不敢冒失了,嘿嘿,不过,你真是让我身子疼!”

看到陈安贞躁得头低得不能再低,宁明远哈哈一笑,向后仰倒身子,头枕着双手,望着账顶。

他轻声的说道:“安贞,你真是我的劫,至遇到了你,别的女人,对我再也没有吸引力了,我,竟会为了你而修身呢,你知道我的那些朋友都怎么说我吗,宁三公子,被老婆降住了,他们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好,只道你是什么母夜叉呢,其实,我是心甘情愿的,为着你守身如玉呢!”

说到‘守身如玉’这个词,宁明远自觉不恰当,也觉得好笑,就嘿嘿的又笑了两声,掩了自己的难堪。

陈安贞听了,也轻轻的笑了,她小心的从宁明远的身上,移下自己的身子来。

回过头去,看着宁明远头望着账顶,一双眼,隐隐的红色。

她下了**去。

宁明远听到陈安贞走到门边,闩上了门,他有些诧异,她关上门做什么。

然后他听到她走过来,轻轻的上了**。

慢慢的靠近自己,陈安贞俯着身子看着他。

“安贞,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小心,再看我,就把你吃掉!”宁明远迎上陈安贞的脸,轻声笑着说,陈安贞的眼睛,那样的一幅怯怯的样子,惊恐中有着一点的隐忍,像往时,在他的身下。

陈安贞好害怕,但是,婆婆三姨娘那日里,对着她耳朵说的一些话,让她脸红耳躁起来。

三姨娘说:“男人有时是会冲动的,可是,你怀着娃呢,不要让他再乱来,其实,这个,娘告诉你,你可不要羞啊,这样的话,咱们娘俩个,也没什么避讳的,你们少年夫妻的,没的冲动时会做出不该做的事的,你啊,就这样……”

宁明远感觉到陈安贞的手,向下去,直到他的下面,她的,怯怯的小手,却停住了,然后,她竟握住了他的。

“安贞,你做什么?”宁明远按住了陈安贞的手,他差一点要坐起来。

陈安贞按住他的身子,倾身过来,吻上他的唇。

“噢,安贞,安贞,你做什么,你在……点火!”宁明远说着,但由于陈安贞刻意的吻着他,所以,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那下面的手,再次用力,却是伸到**里,握住了他的。

那手轻轻的停了,似在犹豫着,要不要进行下去。

宁明远吸了口气,感觉到她芳香的舌,还有她的犹豫。

他翻了个身,与陈安贞换了个位置,她的手还停在那里,不知所措。

宁明远又重重的吐了口气,拽出她的手来,轻轻的亲在她的唇上,鼻子碰着她的鼻子,轻轻的磨娑,“安贞,你好大胆子,不知道你在惹火吗,谁教你的,说,竟敢做这样的事,这可不是你能做出来的!”

陈安贞听着宁明远的话,脸上就露出求饶的神色来,窘得一张脸要哭出来。

宁明远见她的手老实的不敢再乱动,才松了口气,他用手掐了掐她的鼻子,对着他娇小的妻说:“你呀,我说**你,也不是让你学这些,嘿嘿,我就是喜欢你怯生生的样子,你要是也学得这些,我可不喜欢了,听到没有,再这样,小心我休了你!”

陈安贞只撇撇嘴,险要哭出来,宁明远知道她知道错了,就笑着对她说:“安贞,虽然我狠不得每天都吃了你才好,可是,我也知道两情长久,又岂在如此的朝朝暮暮,等生了宝宝,看我不狠狠的要你,再也不放过你!这样的事,我可不要你做!”

说完了,看了看身下陈安贞,那俏生生的胸,仿佛不甘般,用头轻轻的抵住了晃了晃,换了陈安贞摇着头躲他,才罢了休。

两个人并肩的躺着。

眼睛看着账顶,却不敢再看对方一眼,心上涌着暖暖的潮意,有一个人,为着自己,变得这样,是不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他为她,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她为他,抛却怯与慌,只得他的一晌欢。

也许只有爱吧,才会让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低得不能再低,为着他(她),重塑个自己。

正在这时,有人推了下门,纹丝不动,那人惊奇的道:“呃,怎么插上了!”却是秋儿的声音。

再推了推,认定了开不开,才罢休。

秋儿走开了。

室内的两个人却同时的笑了,看向对方,宁明远摸着陈安贞的脸说:“我们是想做坏事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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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最近心烦意躁的,有时,半夜里醒来,看到清光光的明月,就那样睁着眼,望到天明,可是,天明天暗,对她来说,还有什么不同吗?

这个家里,自己是最多余的一个。

她有时会怀疑自己那样急切的,不择手段的,进了宁家来,是不是错了。

哥哥易坤还是总来看她,宁家人对她也是比先时好了许多,可是,她感觉到这种好,全不是由衷的。

还有不到四个月就生了,可是,宁明远对自己,对这个孩子,怎么的,没有一点的留恋呢,他看着陈安贞的眼神,是那样的爱怜,而对自己,则是漠视,偶尔的,他会来这里,坐在那里半天,然后上了**,手也不会碰一下自己。

这样几次过后,涟漪竟不再盼着他来自己这里了,她很怕,以前以为,他只是碍于自己的出身,而不能将自己带到宁家,那时尚好,自己还有着盼望,还想着他的心里有自己,而现在。

涟漪心会很疼,她恨着宁明远,恨着陈安贞,恨着他们两个胶着浓浓的情意。

陈安贞给涟漪送了两身小孩子的衣服来,涟漪不得不佩服陈安贞的绣功,绣着那样的好,针脚细密,图案配得也好。

涟漪自己不会,而宁家里,只有陈安贞送了这两身衣服来,别的人都没有想到过。

那日小年,看爆竹时,看到宁明远与陈安贞亲昵的在一起,嫉妒的她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所在的偏房里。

看到这两件小衣,她拿起来,伸手扯了下,刚扯开一点的裂口,就止住了,她扑在**上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恨,是不是对的,她也恨自己,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的执著,为什么,不像明远当初说的,拿了他的钱离开,可是,那时的她,怎么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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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就在清早起的爆竹声中醒来。

灯笼是红的,配着房檐上的白雪,异常的醒目。

朱门上,皆贴着新写的红底黑字的对联。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

宁府门前,都是爆竹的碎屑,大早起的,府门大开,仆人们里里外外的清扫着。

第一件事,照例是参拜神明与祖先。

在宗祠里拜过了后,又到了前厅,按着长幼的顺序,又拜了一回。

然后,才是拱着手,说着恭喜。

厨房里热气腾腾的,各种煎炒烹炸后,一盘盘的端出来,送到大厅上。

宁老爷说了几句话,嵌着几句老例的吉祥话。

吃过饭后,宁家的男子,开始了出门走亲访友,女人们则聚在宁老太太的房子里,厨房里,这些年都是二姨娘照应着,宁老太太说着,年夜饭的布置,那边,

蔡妈已经把牌桌支了起来。

大太太,二姨娘,三姨娘,都陪着宁老太太抹牌玩。

宁老太太说道:“昨听老爷说,过了年,就给淑媛订亲的,不知道订的是哪家的?”

宁淑媛正坐在大太太身后,听到提这件事,心就委屈着,牌也无心看了,只低下头去。

大太太只她一个女儿,这一生,后半辈子的念想,就是自己这个女儿嫁得好了,此时,心上也是沉重,因为,没有儿子的缘故,所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宁淑媛身上。

“老爷提了个头,再也没有提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准信呢!具体是哪一家的,问着,还不说,打着哑迷般!”大太太说着。

“这样,中道做事向来稳妥,想是八字没一撇,他不会轻易的松口的。”宁老太太不太着意,她的心里,重男轻女的厉害。

宁淑媛瞅了个空,见这话题不再提了,才轻轻的退了开。

她走在园子中,心中想着刚刚宁老太太与母亲的对话,心中一阵的担忧,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那日里她看到,连周语嫣那样的女子,也要听着这父母之命,来相亲,自己怕也是逃不开的。

不过,现在还有相亲这一说,要是,真的不中意,自己就推开,反正不想全让家长做了主,这样的打定了主意,心中方好受些。

正在这时,听到仆人们说,有人来府上拜访宁老爷。

有几个小丫鬟趴在墙跟里,透过那石格子,向着另一面的,头道院的院子里张望着。

“他这军服是什么官啊?”一个说。

“刚刚管家不是报了吗,是副官呢!”一个答。

“那副官到底是个多大的官啊,有没有涟漪姨太太的哥哥官大呢?”换了另一个问。

“不知道呢,你们看,你们看,他的马靴上,有呢!”一个发现了惊奇低声喊着。

“唉哟,这副官长得好好看啊,不比咱们府上的少爷们差啊!”又有人说。

“嗯,真是长得好,还威风,看他走路,多气派!”再多的窃窃私语,只露出渴慕与崇拜来。

宁淑媛只好奇的走过去,那些小丫鬟看到她走来,都闭了嘴,低低点头问了好,四散的跑开了。

宁淑媛从着刚刚她们偷窥的墙孔里看过去。

迎面的,一个男子正在管家宁放的引领下,走进来。

这是宁淑媛第一次的,正面的看言景龙,她看到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男人,好威风神勇。

高高的个子,长长的腿上蹬着一双马靴,走起路来,飒然生风。

一身的军装,湛蓝色,金黄色的铜制扣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帽子下,一张端正的脸,剑眉朗目,双眼如炬,脸是棱色分明的,中正的唇,紧紧的抿着,有着如刀锋样的轮廊。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让人看着,就心生敬意。

宁淑媛就愣在了那里。

这是一个,与她见过的,所有的男人都不同的男子。

他身上,有着一种凛凛的正气,有着一种,朗朗的神采。

神情虽是卑躬的,但,气势却是强势的,如有破竹之势。

就那样,踩着,一地的残红,载着,一路的晨光,虎虎生威的走进来。

他走进的不是宁府,而是她的心里,宁家四小姐宁淑媛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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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龙这一次,没有避开的,进了宁府,上一次,小年那一天,周督军叫他一起来宁府,他却找借口避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一直在省府里,可是,他连宁府的门前都没有路过一次,他是刻意的,不想,让自己靠得她太近。

那一天,连走近宁家的绸缎庄,他的心都是慌乱的,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打量宁明远,可是,还是记得太清楚,那一日里他的每一个表情。

是因为她,所以,拒着走近宁家,所以,关切她的丈夫。

这一次,他真的走进了宁府,其实他的内心没有他的外表那样的平静漠然,早就乱成了一团。

可是,表面还是庄重的。

跨进一道门槛,他的心人凄凄然,这是她的家,她此时在哪里,这里,哪一堵墙后,是她,哪一个房子里,是她,哪一个花树下,是她,哪里,哪里,她在哪里?

这样想着,他就皱了下眉,这时,他看到一个墙上的窗格子后,有个身影,数年的警惕,使他一眼看出来,有人在看着他。

他挑了眉,瞬间的转头看过去,对上的,是一对黑亮亮的眸子。

不是她,但是,也算是一双好看的眼睛,圆圆的,露着点惊慌。

言景龙收回目光来,只随着管家走进去。

他的步伐是稳的,不是她,那么,任谁也无法让他的步子乱了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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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淑媛正出神的看着言景龙,却看到他一眼的望过来,满眼的警惕。

宁淑媛的心悸动的跳了一下,她的手心拽紧了那条帕子,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可是,他的目光扫了过去,没有再回过头来,他走进了正厅内去。

宁淑媛转过身子来,靠到墙上,偷停的心跳才恢复了,却是砰砰的跳得厉害,似要冒出嗓子眼来。

第一直觉,这个男人,她认得,她想起一匹高头大马,与上面,那个人,救了她一命的那个人,听得他的手下,也是叫着他副官的。

错不了的,宁淑媛呆呆的靠定墙边站着。

是他,是他,他原来这样的英俊,威武,潇洒,宁淑媛已经想不起再多的词来形容,最后,只在心里,化成了句话,原来,他是这样的好!

至从她被救后,她就会在无人时,想起那个救过自己的人,他的声音,中气实足,有着磁性的,好听的声音。

但是,面目是模糊的,只感觉他很高,脸是端正的,可是,再怎么想象,却是想不到具体的样子。

而从今后,她再不会忘了他的样子,只把他清晰的记在了心里。

这种感觉,是新鲜而让她害怕的,对一个还算做陌生的男子,这样的憧憬与爱戴,让她怕。

可是,她无法自己的轻轻笑了,这样的男子,才算得上是个好男儿吧,好男儿!

过了片刻,宁淑媛离开了那里,心是漂忽忽的,步子也是,直到碰到一个丫鬟。

“四小姐,您在这里啊,刚老太太还说,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您呢!”那个丫鬟说着,她看到宁淑媛似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她的话般,只唇边有着一丝笑,静静的要走过去。

“四小姐,四小姐一——”那丫鬟只得出口喊她。

宁淑媛方才回过神来,问她:“你叫我,什么事?”

那丫鬟轻轻的笑了,敢情刚自己说的话,这个四小姐是一句的也没有听进去呢。

“我说,老太太找四小姐呢!”她只得重复说道。

“噢,我就回去!”宁淑媛笑着说。

那丫鬟看着她的脸,惊讶的问道:“四小姐,别是受风了吧,你的脸怎么这么的红啊!”

宁淑媛听了,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吓,好烫。

她不再理会那个丫鬟,只走到三房里。

她的心里,有些话,不知道去找谁说,这个家里,能听得懂她的,让她觉得亲近而依赖的,就是陈安贞了。

“三嫂,三嫂!”她兴冲冲的跑进去。

陈安贞正绣着小孩子的衣服,很快就完工了。

听到宁淑媛的喊声,她就站了起来。

宁淑媛跑进来,一把的抓住了她的手。

“三嫂,我好害怕,我怕,我找到了一个人,就是,可以让我说,他很好很好的那个人,就像……”宁淑媛喘了口气,然后说道:“就像,你对三哥的感觉,他很好很好!”

陈安贞吃惊的看着她,她的双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睛亮亮的,手是颤抖的,连嘴唇在近看下,都是哆嗦的。

陈安贞笑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慢慢的说,不要着急。

宁淑媛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抱住了陈安贞,轻轻的说道:“三嫂,我想,我爱上了他了,这一定是的,是爱!”

陈安贞吃了惊,宁淑媛从来是沉静的,甚至在她的印象里,有一点点的沉闷,因为,她好似从没有过多的言语,平日里与宁淑婷在一起,还不如宁淑婷一半的话多。

可是,她竟这样说,她爱上了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让她这样的爱上,这样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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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得很快,街面上的爆竹末还不及清扫干净,年就过去了。

再碰面的人,不再拱手说:“恭喜发财”。

过了初五,街面上的店铺就陆陆续续的开了。

不想,过了正月十五,宁老爷就同大太太说了,让宁淑媛去相看一个男方。

宁淑媛说不想,可是,宁老爷就说,不要得寸进尺,让她相看,就是体谅她的心思。

大太太百般的劝解了,才成行了。

宁淑媛只简单的梳了两条辫子,把丫鬟别在她鬓角的珠花,也拽下来扔了,大太太怕好不容易答应的她再反悔,只得随了她胡闹。

去了小半天,宁老太太他们一群女眷等待的热情都快消磨没了,才传来消息,说是四小姐回来了。

可是,去时是做着自家的轿子去的,回来时,却是由着挂着白色布帘的黑油油的轿车送回来的。

有记性好的宁家下人,看得出来了,这个车子,是周督军的,上一次,他们父女来时,用过的那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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