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一眼,感觉这两块玉中,定有着某种联系,可是,他们都不知端倪,就像是九连环,相扣在一起,他们,少了最开始解环的那一结,所以,无法再解开。
这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三天,一下午,陈安贞就坐在刘妈的床上,想到自己来时,就被安顿在这里,可是现在,刘妈于混乱中,已经不知所踪。
她想着言景龙说的,天黑就送她下山,她焦急的等着天色变黑。
就在这时,陈安贞听到一阵的凄凉的曲调。
陈安贞很惊诧,一是,她听不出,这是什么东西所奏出来的,二是,这曲调对她来说,异常的熟悉。
那种熟悉,是刻在她记忆深处的。
在她懂事之前,似乎就已经接触到这个曲调,后来,她学琴时,无意的弹起过,奶娘在一边听了,就惊奇的问她:“你怎么会弹?”
她说不出,只觉这曲调是一直让她铬记的,以后再弹起,总是会见到,奶娘背过身子去,用着衣袖抹眼角。
陈安贞听到这曲调就觉得悲伤,那是刻在她记忆深处里,骨子里的悲伤,虽然奶娘不说,但她猜到,这个曲子,定是有着什么故事,关于她的娘亲的。
而此时,听到这个曲调传来,陈安贞很是惊讶,原以为,这世上,只有她知道这个曲子。
推开门,她慢慢的随着曲子走去。
前面的院子里,一株柳树下,一个大大的磨盘,言景龙坐在上面,听声音,就是他弄得出来的。
细腻的声音,如暗暗的溪水,默然流逝,不如琴声的悠扬,却多了丝凄凉,让人心伤。
陈安贞止了脚步,停在他身后,三两米的距离。
言景龙的背影,矫健而傲然,虽然他的右肩受了伤,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刚毅,他如刀削斧凿的侧脸,剑眉朗目。
整个人如一幅石刻画,充满了阳刚之气,可是,吹出的曲子,却是哀怨的,但却没有一丝的不协调,只给人更大的震撼。
言景龙并不知道陈安贞走到身后,他于疼痛中难忍,就走出房间,见到磨盘上有些柳树叶,就随手拾了起来,他吹的,就是柳叶,而曲调是江泊清传授他的。
也不是正式的传授,只是,听得江泊清吹得久了,他自是学了来。
但江泊清用的是笛子,而他,就地取材,用了柳叶。
以前,他总是感觉,自己吹的,不如义父,总是少了些感情,而今时,他并不知晓,那曲子,让陈安贞险些的落泪。
吹过了曲子,他无奈的叹口气,并不曾吐出那柳叶,只随意的嚼了几下,唇齿间,都是青涩的味道。
疼痛稍减了些,他站起身来,转身要走回屋子去,就看到陈安贞立在他的身后。
陈安贞还沉在曲调中,她的脸上,带着一种隐隐的忧伤,手无力的垂着,手指尖捏着的帕子,就被山风吹着,连同她的裙角,她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