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远听到街面上乱成一团的时候,他还在与那个老主顾相谈着,然后,就听到有伙计跑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有土匪来了,快关了店吧!”
店里顿时的乱了些,那个老主顾侧耳听了听,就说道:“不知道又要有谁家遭殃了,这些个胡子,抢劫打杀,无所不为!”
宁明远一边让伙计们不要慌,一边的送那个老主顾,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来,陈安贞刚刚走开,不知道到了没到溢香楼,听声音,起了动乱的街道,正是她所要必经的。
宁明远的心,无由的揪紧了,他向着店里的掌柜说:“我去看下,你们随机应变!”
掌柜的见他向着那条街道跑去,就从柜台里冲出来向他喊:“三少爷,不要去,太危险了!”
可是,他看到宁明远撩起长衫下摆,头也不回的跑了过去,“三少爷,三少爷……”他焦急的喊着,可是,宁明远已经跑得远了,听不见他的喊声。
街上刚刚还是繁华与热闹的,此时,却是静得吓人,那些瞬间关上的店铺,一点的声音也不敢再发出,而街面上,扔下了无数的货担,货摊,被人撞得七零八落。
宁明远越来越近的走近那条街,心里却越来越紧张与慌乱,他希望可以看到陈安贞,但转瞬想,还是不要看到,希望她已经过了那条街,到了溢香楼。
可是,他拐过街角,来到那条街上,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家的轿子,陈安贞坐的轿子,他的心,蓦的疼了下。
街上那样的静,一片的狼藉,小摊子被撞得七扭八歪,货物都洒落了一地,只有那顶轿子,安静的,端正的落在那里。
宁明远一直跑着的脚步,此时却是停了下来。
隐隐的不安,强烈的,不详的预感,一起袭上他的心头。
不再跑着,双脚如灌铅,他一步步的接近了轿子,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害怕。
他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可是,手还是伸出去,揭开轿帘,里面空空。
他闭了下眼,平复了下心里的慌乱,安贞,安贞她一定遭遇了不测。
就在陈安贞一直处在无比的惊慌与恐惧中时,宁明远开始像只无头苍蝇的在官府与地方军间奔走。
饶他的是琦王爷,这一省之长的公子,才得以动用得起那保安旅。
但也花费了不少的银子,等一切妥当,保安旅答应派兵去搜缴之时,一天已到了尽头。
那个吃得肥胖流油的保安旅旅长,只用着大手拍着宁明远的肩头说:“宁三公子,遇到这事,也是家门不幸,唉,落到那胡子手中,怕已经……”
宁明远眉间皱得紧紧的,只是耐于还得求得着人家,所以,只得抬头笑着说:“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虽如此说,但宁明远的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想起前天听到传闻,张家大户的小妾,他的手死死的拽紧马的缰绳,恨不得一下子到了清风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