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点了点头:“正是夫人叫奴婢来的。”
“母亲有何事?”把云嫣一听真是连燕茹派来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叶姨娘已然去了庄上将近一年了,这许多时日以来,没得姨娘护着,她也学会了许多,不再像从前一般,甚的事都不懂。
可这一对上母亲派来的人,她还是有些发怵。
“夫人原是想叫三姑娘到博观院去的,但晓得三姑娘要赶着去春晖堂请安,便命奴婢来传话了,省得耽搁了姑娘去请安的时辰。”和风细细的道。
“母亲要你同我说甚的?”把云嫣手心中捏了一把汗。
和风瞧了瞧四周:“此事关乎叶姨娘能否从庄子上回来,三姑娘便打算在这处听吗?”
“你说甚的?”把云嫣顿时便激动起来,伸手便要去拉着和风问个明白:“你说我姨娘……”
“姑娘。”暖儿一把拉住了她。
顺儿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
把云嫣这才醒悟过来,定了定神,瞧了瞧身后的院门道:“我们进去说吧。”
和风含笑跟她进了院子。
把云嫣将门口的婢女都打发了,关上了门,这才转过身瞧着和风:“这下可以说了吧?”
和风笑了笑道:“三姑娘不必这般,这事你跟前的人听了去,也不得甚的。”
把云嫣越发着急:“那你快些说!”
事关她姨娘能否回来,她也不得了平日里的好脾气,着燥的很。
“三姑娘想来一直相信,苏姨娘那件事,并非叶姨娘所为吧?”和风含笑道。
“那件事情,自然非我姨娘所为。”把云嫣说起此事,难得的有些愤然:“我当时便坐在我姨娘身旁,她的一举一动,我又岂能不知?那件事同我姨娘并无干系,我当时便说了的!
可父亲不信我!”
“姑娘虽晓得真相,却苦无证据证明叶姨娘的清白吧?”和风又笑:“只能任由叶姨娘在庄上吃苦。”
“母亲是派你来同我兜圈子的?”把云嫣有些恼了,这和风到底说是不说?拐弯抹角兜来兜去的,到底想做甚的?
和风见她变了脸色,也不再故意拖延:“姑娘莫要着急,这不夫人派奴婢给您送证据来了。”
“证据在何处?”把云嫣急切的望着她。
“奴婢不曾带来,不过我一说,姑娘便能寻到。”和风说着凑近一步,也不再卖关子:“当初在背后推了苏姨娘一把的人,不是旁人,便是她跟前的碧玺。”
“碧玺?”把云嫣一愣:“她为何要这般做?”
“她为何这般做,并不重要。”和风站直了身子道:“如今,夫人已然做妥了万全的准备,姑娘只需到老夫人同老爷跟前去哭诉此事,将碧玺攀咬出来。
相信用不了多久,叶姨娘便会回来的。”
“母亲为何不自个儿去?”把云嫣不由得问了一句。
她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毫无主见的三姑娘了,遇事晓得多想几分。
母亲同姨娘原本便有仇怨,母亲因何故要帮助姨娘回来?
这其中会不会夹杂着旁的阴谋?
“夫人乃是当家主母,怎能主动挑起家中事端?”和风正色道:“左右夫人叫奴婢送来的话,奴婢已然送到了,至于三姑娘去不去,那便是姑娘的事了。
若是不得旁的事,奴婢便先回去忙了。”
“那碧玺后头的人是谁?可是梅姨娘?”把云嫣追问了一句。
和风只是笑了笑不曾说话,转身开门打算离去,临出门的时候又补了一句:“对了三姑娘,碧玺之事姑娘可不是听我说的,而是外头的婢女们闲来无事嚼舌根子,叫姑娘给听着了。”
说罢便扭身出了门。
“姑娘。”顺儿攥着她的手:“这会不会又是甚的圈套?”
把云嫣呆呆的瞧着和风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我不晓得。”
“那姑娘打算如何?”暖儿问了一句。
“我要去寻父亲同祖母,替我姨娘讨回公道。”把云嫣说着拔腿便往外走。
“姑娘!”顺儿一把拽住了她:“此事急不得,姑娘还需从长计议。”
“我姨娘便在那处受苦,你要我如何从长计议?”把云嫣有些急了,着急的想要甩开她的手。
“姑娘还是去同九姑娘商议商议吧?”顺儿劝道:“这可是姨娘留下的话,姑娘做事要三思。”
“可九妹妹如今正在祖母那处,如何商议?”把云嫣急的原地转了个圈,有些六神无主:“我总不能去将她叫出来吧?”
“姑娘不如先去老夫人那处请安,等一刻儿同九姑娘一道回来,商议妥了再说。”顺儿又道。
“不妥。”把云嫣摇头:“今朝不去说,我姨娘又要多吃一天的苦头。”
“姑娘,你不能听夫人的,哪个晓得夫人心里头到底打的甚的主意?撺掇叫姑娘你去做那出头的椽子,她在后头坐收渔翁之利。”顺儿苦苦的劝说道。
“不对。”把云嫣定了定神,终于想明白了:“上回我同九妹妹商议过此事了。
九妹妹就叫我等,说母亲心中定然早有打算,如今看来,母亲要动手了。”
“可哪个晓得夫人到底要做甚的……”顺儿还待再说。
把云嫣摆了摆手道:“不想那许多了,前又怕狼,后又怕虎的,何时才能将姨娘接回来?”
顺儿同暖儿对视了一眼,都叹了口气。
“走。”把云嫣已然当先走了出去。
两个婢女心中有些忐忑,但此刻别无他法,劝姑娘也是劝不住的,只得也跟了上去。
春晖堂。
明间里,把老夫人在把言欢的伺候下吃了两个米饼,又喝了一碗薏米粥。
自然,陪同的还有把言笑夫妇二人。
把老夫人接过花嬷嬷递过来的帕子,在嘴上意思的擦了擦,眼神往下一扫,便瞧见了中间的那张空椅子。
“嫣儿今朝怎的还不曾来?”把老夫人有些不悦。
大户人家的子孙,哪个不是将祖母捧的跟祖宗似的,日日在跟前尽孝。
也只有她家,才有这般忤逆的孙女。
“想是有事情耽搁了吧,儿子这便派人去叫。”把言欢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