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颠簸的厉害,绪方迷迷糊糊的,听见旁边有人交谈,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小车的后座上。
他想挣扎着坐起来,结果一用力就发现身体传来剧烈的痛感,让他几乎要再昏死过去。
“醒了?”副驾驶座上的老爹转过头来。
“嗯。”绪方忍着痛,勉强回答了一声,又重新躺下。
车子没有往回家的方向开,一路上速度很快,绪方就这样无聊的看着车顶。
“雪猴子跑了么?”绪方问。
“干嘛?不跑还能给抓回来?”老爹转过头白了他一眼:“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
绪方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主驾驶座位上的人说话了,绪方看不到人,不过声音听着应该是只有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我说你们真是不要命了,大雪天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抓那雪猴子。这妖灵性情暴躁易怒,没人敢去招惹,你们俩不怕死不管不顾,现在看看又落了个什么结局?”
绪方没法接话,只能继续看着车顶发呆。车开了一会儿,路渐渐变得平坦开阔起来,看来应该是进了城镇,外面的雪好像停了,可温度依旧低的让人心惊,整个路面安安静静的,几乎听不到人语。
车内也沉默的不行,绪方发着呆,东想西想的,思绪也开始乱了起来。
当时在山上是怎么回事?绪方使劲的回忆,雪猴子的王吼发动,他已经放弃抵抗了,结果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完成了魔法阵。
是那个女孩么?绪方皱着眉,他觉得有些事情想不通,留在心里又给自己添堵。
“感觉怎么样?”老爹突然问他:“我把你抱下山的时候,你的体温开始下降,把我给吓得,还以为你……”
“体温下降?”绪方感觉自己现在虽然全身痛的不行,但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却没想到当时情况这么严重:“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么吓人么?”
老爹叹了口气:“骗你干嘛?你的体温一点一点的下降,我没办法,就抱着你往山下跑,幸好跑到山下遇到熟人开着车,把你放进车里没多会,你居然体温又回升了。现在我们要去市里面的医院给你检查检查。”
“没事还检查什么?回家吧。”绪方心里是非常不愿意去医院的。
“别这么说嘛,马布尔也是为你好,你刚才那症状把我都吓一跳。人昏迷不醒,浑身微凉,结果过了一会儿,体温又恢复正常,脸上的青紫色也褪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告诉你,要是有伤积在体内,你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年轻人说起话来语气沉稳。
绪方听他说着,脑袋里像是乱成了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后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路两边的建筑物慢慢高大起来,每幢独立的建筑都有一个类似教堂的拱顶的结构,后来绪方才知道,这些建筑全是为了市里面这家最大的医院而修建的。这家医院的历史十分悠久,当初人类和魔法师爆发战争,这家医院无偿救治战争产生的伤员,而且不论伤员是魔法师还是人类,都享受同样的救治待遇。
这家医院据说以前是一个宗教团体,成员既有人类也有魔法师。他们崇尚和平,在战争爆发期间,他们一边想人类方面抗争,一边努力救治伤员。可以说,这家医院在两方的关系都很好,后来医院重建,市里面拨了大笔的资金,连医院周围的建筑也进行了修善,并且按照这个宗教的特色给每个建筑物加上了拱顶这样的特别结构,把这一小片地区改善的极具宗教意味,这也让这家医院的宗教文化得以保存的推广。
绪方觉得这也算是人类笼络这家医院的手段之一,毕竟宗教对思想的影响力极大,能有他们的支持当然是有利无害。
建筑物一片连着一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慢慢停了下来,老爹和陌生的年轻人下了车,让绪方等着别乱动,然后两人就离开了,不一会,老爹再次出现在绪方面前,打开后座的车门,两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医务人员弯腰进了车里,开始对绪方进行初步的检查。
“是魔法师?”其中一位年龄偏大的中年人对老爹说。虽然这家医院对人类和魔法师的救治一向公平。但是鉴于二者身体差距,对人类和魔法师的治疗医生是不同的。一般来说,魔法师救治魔法师,人类救治人类,同时这样也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是啊。怎么了?”老爹问答。
中年人皱着眉,开始简单的检查绪方的表面伤势。
“嗯……”面前这个老医务者看着绪方,像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
“他的灵能有些问题,平时感觉不到。不过他真的是魔法师,这个我没骗你。”
那人摆摆手:“那没事儿,把他抬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吧。”
另一个医务人员拿来担架,大家一起协作,把痛的鬼哭狼嚎的绪方抬上去,然后送进医院的检查科去。
“你们去家属区等着吧,或者待会再来,检查可能会花上一些时间。”
老爹点点头。
绪方被抬着进了医院,车子面前就剩下老爹两人。
“说吧。怎么回事?”年轻人身子靠在车门上。
老爹一脸无奈:“你还想听什么?能说的我都说了。”
“你们怎么脱得险?雪猴子吸收的同伴的灵能源,你们居然还能活着还能下山来,太奇怪了。”年轻人说。
“别问了,我也没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们要我把他们照顾好。他们现在都安然无恙,不就可以了么?”
“我们要的不仅仅是照顾好,还要把他们控制好。从这一段时间你反应的情况,实在有些奇怪。我总感觉绪方这小子有问题,我叫你多留意他,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什么留意不留意的,我说了,不想去打听这些事儿,当时我们是说好了的。战争留下来的小魔法师啊,都是些可怜的人,可怜人有什么好打听的?”
“随便你吧,反正时间还早,他到底适不适合,以后再看。”
老爹不想听他再说话,于是朝医院的家属区走过去。
年轻人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打开车门,也没有招呼老爹一声,发动车子就离开了医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