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为什么非要我帮忙啊?”
办公室中,秋瞳蹲在一座铁皮柜旁边,似乎在够着下层柜子里的东西,我听到她的声音,大概是柜壁的隔挡,显得分外的轻。
“因为你小只,又怪力,会很方便。”
我随意地回应,小心翼翼地将柜子里面的粗重弯管抬出。
直到将它取出地面,我才松了口气,然后诧异周围的安静。
“诶?你在做什么?”
我魂飞天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又被困在了杂物中间,不知在这里陈置了多久已经生锈的硕大锯子横亘在我的身后,而幼女班长似乎还在外围增加着杂物的复杂程度!
“搬运杂物啊……这样会方便一些。”
她脸色淡淡地这样说道,一边将一支长柄开山斧斜着支在了两座柜子之间的门把手上。
“诶……诶!不要放得太密啊,从外面会看不到我!说不好会被遗忘在里面的啊!”
“放心,我会从外面把门反锁上的。”
她以宽慰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会屎掉的!无论如何请宽恕小人的罪行……”
于是在数分钟后我终于松了口气出现在门外,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
“你刚才说的是真心的吗?”
我怔了怔,挠着头:
“哪一句?”
“……最开始的那句。”
一开始的?我沉吟起来,难道她是在考验我?如果我在这时候否认,说不定才会更加鄙视我!
“是的!”
于是,我只觉胃部一痛,在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天下武功出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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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入目的是颜色洁白的天花板,造型简约的灯发散着柔和的光线,消毒水的气味有些刺鼻。
有些茫然地想要移动身体,顿时被突入而来的虚弱所淹没。
这里是……医院?
我转动头,入目的景象让我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视线最终停留在了伏在我的病床一侧的娇小身影,齐耳的短发,瓷娃娃一样精致的五官。
即便在睡梦中,她玩偶一样翘着的睫毛依旧不安地颤动着,本来纤薄通透的眼睑似有些浮肿,沿着眼角而下的脸颊上隐约可以看到水痕。
她哭了吗?
为什么?
明明是拥有与之娇巧身形不相称的坚强的意志。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中微微一疼。
“小哩,你醒啦!”
忽然一道随意轻松的声音传来,我的视线转向门口,菡菡拎着盒饭的活力身影映入我的视野。
似睡得极轻,伏在我病床上的秋瞳纤薄肩头动了动,抬起头来。
“你终于醒了!”
当她漆黑的眸子里出现我的倒影,她脸上的神情连续数变,最终凝作了咬牙切齿。
“自从……之后,本小姐还从来没哭……这么担心过,你竟敢害得主人这么丢脸!”
我明智地没有提起她含糊了过去的字音,无奈地笑了笑。
“到底发生什么了?”
未免她尴尬,同样也是避开气势汹汹的质问,我岔开话题,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只记得最后被幼女班长KO了一记升龙拳,不过也不至于晕厥过去这么夸张,而且还被送到了医院,浑身无力的诡异情形。
“从你的胃里取出了这东西!”
小姨没好气地坐到床旁边,将被密封塑料袋装着的物体提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根尚不及小手指粗细,末端有着弧度的金属柱状物。
表面已经被胃酸腐蚀得凸凹不平,似乎是某件物体的一部分,两头都可以看到不规整断茬。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吃的这玩意?医生说至少有两天以上,可担心死我了!”
小姨劈了啪啦地数落了我一顿。
“我怎么知道?而且我为什么看你现在一点都不担心的一派轻松样子?”
我郁闷地瞥了对方一眼。
“当然是刚才你父母打电话说既然你没事了就不立刻过来了……”
“感情你担心的只是我老妈的教训么?”
我翻了个白眼。
“小瞳从昨天就一直在照顾你哦。”
菡菡分了冷着脸的秋瞳一杯果汁,向我挤眉弄眼地感叹着。
“虽然因为不太擅长而出了些小问题,用力过猛把你掀到地下啦之类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一定要感谢人家哦!”
我能够活着醒过来真是太幸运了!
看到这两个家伙胡吃海塞,我这才感觉到嘴里苦苦的,胃有些麻,一点食欲都没有。
“真是谢谢你了啊!”
我冲着从一开始说了句话,就一直默不作声的幼女班长道谢。
她却像是受到刺激一样地慌张快速道:
“才……才不是关心你呢!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的瞎想!”
“……”
“我……我是说你这家伙是怎么把这东西吞进去的!”
她的脸色不自然地强行转变话题。
我极为配合地端详着被放在床头的小根金属条,然后一脸苦笑。
“依这东西的大小,就算想要吞下去,恐怕也需要莫大的勇气,我闲没事吃它做什么?”
“你不会有梦游症吧?”
“……绝对没有!”
我坚定地否定道,将心中泛起的动摇扼杀在摇篮之中。
“大概是哪天的盒饭里面混进了这东西我没注意到吧……”
我有些不确定地这样猜测,深觉自己最近实在是倒霉透了。
“多亏了小瞳的一拳正打中了位置,否则要等到这东西卡进肠子里就麻烦了。”
菡菡向嘴里塞着汉堡,含糊不清地道。
……我还应该感谢她咯?
我望向幼女班长一副‘你就不用太过感激了’的高义表情,叹了口气……
…………………………
第二天,我正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发呆。
绫玥从外面走了进来。
“对不起。”
一开口,就是一脸的歉意。
“……”
我的招呼声音卡在嗓子眼,噎得我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是道歉狂魔吗?”
终于憋出了这句,我无奈地请她坐下。
“这件事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不是……我上个周末应该一直看着你才对,只是……耽搁了,脱不开身,以为你不会有事……”
她苦笑着有些语无伦次。
你周末干脆就没来过我家好伐?我只能将这当做是一种表达关心的另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