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溪将手上的菜叶用筷子轻巧夹起,语气轻柔:“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名唤升才,入殿已有七年。”那温柔的语调总让他觉得周身不自然,回答也是小心翼翼的。
七年,顾若溪冷冷一笑,眸中寒光尽显,七年还学不会一个奴应守的本分!她将这起码放了有两天的菜向前一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在桌上,继续发问:“家中还有何人?”
“回禀殿主,家中还有卧病老父和待产的妻子。”男子不知顾若溪要做什么,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顾若溪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在跪伏的男子身边饶了一圈,这才惋惜开口:“看来每日需要的花销不少呢,真是可惜,唯一有能力的主心骨又断了腿,失了业。”
随后轻轻一摇头,扬袖一甩,将饭菜尽数倒在了男子脸上。冷声唤道:“来人,将升才右腿废了,逐出中宫殿,永不再用!”
升才顿时惶恐,不住口头,将地板都撞得“砰砰”作响,流口求饶。却见顾若溪早就转身而出,门边的两个黑衣侍从前来,将他一把从地上拉起拖了出去。黑暗中的人影一闪而过,那两名侍从将升才重扔在地,正欲动手,便觉得颈间一痛,重重晕了过去。
升才惊恐万分的看着暗处的人,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何人?”
“来救你命的人。”那暗处的人缓缓开口,声线中性,分辨不出男女。一身黑衣,面上蒙着一层薄纱,根本看不清楚面目。
顾若溪出了寝殿便去了后堂,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的男声大声高喊。
“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啊!”随后紧接着一阵哄闹,围在正中大桌子便的众人便将手中的筹码都堆了上去,全然不知身后慢慢逼近的女子眸中耀出的怒气!
其中一男子被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怯生生回过头去发现是顾若溪,便继续扭头回去,和他们喧闹了起来:“我买大,大!大!大!”
顾若溪冷目一视,一手将那男子拽起,脚部使力,重重踹在了男子膝盖下一寸处,男子怪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方才还喧闹的后堂立马安静了下来,气氛冷凝,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凌厉扫视了一眼,顾若溪才将脚收回,方才的力道太大,让脚腕有些承受不住。她虽被送去学了五年军人格斗,可这副身子骨却是柔弱纤软的。
粉唇微张,磅礴的气势便从女子身上喷薄而发,让人心中发颤:“本殿见诸位如此悠闲,以为是都将自身武艺修习好了,却不想连本殿这个女子都敌不过。这便是所谓男人当做的事情么?”
言语间的讽刺意味浓重,将桌子上的骰子拿在手里把玩,纤细的手指和骰子相印美兮。
那听着的人可有了意见,虽见她方才出手,但也到底是了解这个娇弱小姐,只当方才是纸老虎想要翻身,不满道:“若溪殿主此言差已,殿主方才偷袭,我等并无防备,必然是让殿主占了上风去。”
手里还攥着银票的男子也接口道:“何况殿主是老殿主唯一的遗孤,我等皆受过老殿主恩惠,又怎么会出手伤你?”
“再者老殿主也是男子,殿主说出如此相轻男子的话来,岂不是连老殿主也……”
话还没说完,便见顾若溪将手中的骰子直直甩进了男子口中,卡在喉间,喘不上气来的脸憋得紫红,狼狈不堪!
顾若溪仿若未见,踱步走到当中正座上去,不怒而威,扬唇道:“那你可曾见过父亲被人如此当面袭击,还未能有半分警觉和反应?又何曾见过父亲在这后堂之内聚众赌博?!”
话语刚闭,就猛然扫视,目光狠戾,让人心惊!
而后拿起桌上的两根筷子,重重甩出,在方才那两名男子耳边擦过。耳骨迅速被穿透出一个大洞,鲜血逸出,继续道:“何时能躲得过本殿的筷子,再何时来跟本殿说你们的那些狗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