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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皇子到来,自然是举国同庆。华丽的马车从街坊中路过,更是招来了看热闹的百姓商贾。每个人都在猜测来者何人,那马车上的装饰看起来似乎不太像是大宋的权贵。

一大清早,皇宫热闹非凡,如此隆重的盛典,自然是京城里的官员皆要来齐。宫女太监们看起来皆很兴奋,一边谈论着那西夏皇子的性子,一边忙碌着准备膳食。

玉惜本不想参加这样的盛宴,她倒是宁可在惜颜宫中与冉秋练习书写飞白。然曹皇后说不去便是对圣上不敬,虽然她自由无拘惯了,但也知道对圣上不敬意味着什么。

这次她让红袖留在寝宫,只带了冉秋一人前去赴宴。

集英殿内挤满了人。官员之间互相在谄媚,妃嫔之间互相在摩擦火花,乱嗡嗡闹成了一堆。

好在玉惜跟着曹皇后从专属皇门进入,避开了闲杂人等,坐在靠皇帝最近的地方。但是不爽的是新柔公主恰好坐在她的旁边,那令人发寒的眼神时不时的飘过来,令玉惜好不自在!

宴席在一曲悦耳的琴音中开始,众人安静,那西夏皇子便是坐在玉惜对面。仁宗似乎显得十分高兴,待到一曲琴音结束,方才笑着发话道:“众爱卿,今日西夏皇子来我大宋,乃是荣上至极,为表两国友谊,先随我干了这杯。”说罢起身,殿内人士一致举杯,高喊吾皇万岁。

接下来便是一支接一支的舞蹈,除了玉惜看得想睡觉之外,众人可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相互探讨,鼓掌饮酒助兴。

玉惜观察了一遍众人,曹皇后所给她的名单里,那些朝野上的张氏势力应该都在这大殿之中。但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着,好人和坏人又不会写在纸上贴在脸上,所以看了又看,玉惜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因为今日的主角是西夏皇子和新柔公主,于是仁宗故意给新柔准备了几个表演的节目。待到新柔来到殿中,玉惜这才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西夏皇子。

只见那皇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新柔,神色似乎极为喜欢。整张脸虽然不是特别俊俏,但衣着随意,身材结实,那股神勇的男儿气质实实在在地显了出来。

新柔的个人表演一个接着一个,弹琴、唱歌、舞蹈、剑术,似乎要将她的所有绝活一一展示。但明明感觉很一般,可那些个大人妃嫔们却不住地鼓掌叫好。

就在玉惜都快睡着的时候,突然身后的冉秋拍了拍她的肩背。

疑惑地回头,冉秋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俯身在玉惜耳边低声道:“公主,南府小王爷让你出去一下。”

玉惜一愣,这又是哪根葱?快速地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南府小王爷,自己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撇撇嘴,继续看新柔的表演,赴陌生人邀请向来不是她玉惜的风格。

整场宴会进行了约有两个时辰,新柔很快便和那皇子近乎起来。玉惜舒气般地笑笑,那新柔公主,即便是跟着张美人性子大变,可一旦遇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盘菜,还不就是一个小女生。

一想到张美人,玉惜的脸色再次沉重起来。想到昨晚冉秋所说的话,她的头就不能不变成两个那般大。

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情的?张美人的势力究竟已经扩展到了什么程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玉惜想到那些兵变的叛子,平时不露声色,时机一到,你才知道他的势力已经养得多么强大!

看着一个个大臣从她身边走过,每一个人都和气地与她招呼。但玉惜可不想与他们多说,只是客套几句,继续带着冉秋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叫住了玉惜,。玉惜以为又是那些犯人的官员,也没去理会,自顾自继续行走。

可那声音却追了上来,一遍一遍喊着玉惜的名单,待到她回头之时,已然有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我靠!你吓人啊?!”玉惜惊了一下,现代用语不自觉地冒了出来。只见那人嘿嘿笑着,估计有些听不懂刚才玉惜用词的意思。

“公主,这位便是南府小王爷。”冉秋轻声提醒道。玉惜上下看了那人一眼,身着金黄色龙腾图案的锦袍,一张脸颇有玩味儿地低下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玉惜。

“你找我有事?”玉惜实在不知道这样一位公子哥为何要找她,于是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位小王爷,想要看出一点端倪。

那人却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拍了拍玉惜的肩膀:“我叫赵凌渊。玉惜妹妹,这么久没见了,可有想我?”看起来与玉惜甚为熟络。

“原来是凌渊哥哥,这么久没见,都长变一个样了。”玉惜立刻掩面笑道,其实自己压根就不认识这号人,但她不认识并不代表之前的玉惜公主不认识啊!既然是亲戚,只好装作熟络了。

赵凌渊瞧了瞧玉惜的样儿,脸上依旧是掩不住的调侃。他向来风流倜傥,即便是进了皇宫,这股公子哥的气质也毫不掩饰。

“玉惜妹妹,你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有想过来我府上玩玩?以前你可是吵着闹着要来找我玩呢。”赵凌渊呵呵笑道,此话却说得玉惜霍然一惊。

自己一直在宫里,为何就没想过出宫看看?!老是把自己局限于这皇宫之中,也难怪自己一直找不到线索!

其实当初曹皇后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这宫中有她,只是江湖无人!

“凌渊哥哥,这出宫只怕没有那般容易吧?”玉惜试探地说道,自己不会武功,更无交际圈子,真要涉足江湖,恐怕也没那么好混。

赵凌渊奇怪地看着玉惜,似乎是在看一稀有动物一般:“玉惜妹妹,以前的你可从来不会这么说话的呢,难道真的如大家所传,劫后重生性子大变了么?”

看着赵凌渊试探的表情,玉惜蔚然一笑:“大家都这么说,玉惜对以前的自己可都有些好奇了呢。”

这下轮到赵凌渊捧腹大笑起来。也不知这句话哪里出现笑点,玉惜无语的看着他,待他笑完之后,只见他拉起玉惜的手就往集英殿跑去。

冉秋警惕地跟上,集英殿的客人已然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几位老臣还在和皇上寒暄。

“臣凌渊见过圣上。”赵凌渊在行礼的时候也未有抹掉他那张带点坏坏的笑脸。而曹皇后看到赵凌渊与玉惜呆在一起,先是眼里一惊,随即温柔地笑了开来。

不等仁宗叫平身,赵凌渊继续说道:“皇上,今日见到玉惜妹妹身子已经好转,便想带妹妹出去走走,这么久未见玉惜,臣的爹娘也甚是想念。不知圣上可是同意臣将玉惜妹妹带出去透透气?汲取大自然的精华,对身子也好的快些啊!”语气之间也不乏幽默。

仁宗闻言,有些为难地看向曹皇后和玉惜,似乎想要听听她们的意见。

“他们两人自幼便是要好,反正惜儿在宫中也呆的甚是无聊,出去玩玩却也无妨。而且是去南府,本宫也比较放心。”曹皇后微微一笑,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听到曹皇后如此说着,玉惜自然也点头同意。大宋的江湖,在武侠小说里看得不少,那腥风血雨的场面,就不知道自己涉足之后,会不会在无意识中就被别人杀掉。

玉惜回头看了看冉秋,对于先前的想法立刻安心了不少。若是有冉秋在身边,加上自己的智慧,行走在江湖之中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被杀。

“父皇,母后,你们尽可放心。有冉秋在身边,大概也没什么可担忧的。”玉惜向冉秋投去信任的目光。

冉秋微微垂头,在其他人面前始终表现得十分沉默。但他是雪先生的弟子,武功大家也是有目共睹,所有仁宗对他还是比较放心。

于是仁宗算是应允,只交代若玉惜有任何差池便找南府问罪。玉惜不知有多欢喜,吩咐红袖收拾了一些东西便随赵凌渊出宫。

然而当坐在马车上时,赵凌渊先前的公子哥气息便一扫而光。他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在车壁上,叹了叹气,看着玉惜郑重起来:“惜儿,其实我此次前来并非接你回府游玩,而是受皇后所托,将你接出宫罢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在玉惜的头顶上,除了震惊,便是疑惑。

“将我接出宫?不是去南府,那是去哪儿?”玉惜镇定地问道。这也许是曹皇后的计谋。但是她作为当事人可是一点不知,即便是计划,也不知该如何执行。

“当今江湖人士最为聚集的,便是洛阳与应天。”赵凌渊淡声道,“洛阳有涣心居,平安镖局,应天有流云轩,翠烟门。四大势力各有千秋相互牵制,而连他们都不敢惹的,便数清箫阁。”

玉惜愣了一愣:“你与我说这些。可有什么用意?”

这会儿冉秋却接话了:“从名单看来,四大势力中,张美人的势力就占有三个。若要与之对抗,只有说服清箫阁成为我们的人。”

“但听你们说起,这清箫阁哪有那么容易接近?”玉惜自嘲道,“只怕是高手如云,我们既无财力也无魅力,人家才不屑与我们合作呢。”

“不管怎么说,”赵凌渊自信地说着,瞬即扯下面皮,露出一张截然不同的妖艳如女子般俊美的脸庞,微然一笑,百媚众生,“我们此行目的地,便是应天清箫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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