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来了。
赵磐毕竟初学,甚至连最初级的修行者都算不上,体内的功力还是用聚灵丹提升起来的,并且只有一年的功力,这乘风决第三层是相当消耗真元的,若再拖下些时间,赵磐便再也追不上了。
他眼珠一转,既然追不上,不如让莫士德慢下来!
他立即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话都骂将出来。
要说莫士德也是江湖老油条,现在手握重宝,追兵在后,旁人骂得再难听,他也只装没听见,但问题是,赵磐这家伙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多了无数骂人的新方法,他并不骂莫士德耳朵起老茧的“败类啊”“无耻啊”,而是别出心裁,从莫士德的儿子莫少友下手。
赵磐大骂莫少友长得不像他爹,眉毛不像,鼻子不像,眼睛更不像,骂得众多武林高手哄堂大笑,就连一向仇视他的冷倾然,都捋须笑而不语,心中却暗暗叫好。
莫士德乃青风宗宗门门主,若能忍下这种侮辱,以后如何在世间立足?
他眉头一挑,杀心大起,一边继续前掠,一边反手掷出一只袖箭!
赵磐正骂得滔滔不绝,只见一只袖箭飞来,啪得一声,将他身体刺穿,赵磐仿佛中枪的鸟儿,惨叫一声,重重坠地!
按说莫士德这一箭,理应会要了赵磐的命,只是赵磐在关键时刻扭动了一下身体,故而没能丧命,再则这一只莫士德仓促掷出的袖箭,在准头上定然会有些不准,故此只是将赵磐重创!
但到了莫士德冷倾然那种级数的争斗,往往只只在一线,莫士德回头一箭,固然重伤赵磐,气息却缓了一缓,却被冷倾然趁势追上。
那冷倾然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口中轻喝一声,便是一道剑决捏在手中,真元附于剑身,一剑刺下,两人重新打起来,莫士德便逃不掉了。
赵磐吐出一口鲜血:“去了个喵的,为了一个破妄剑典,老子险些把命都搭上!”
众多高手将莫士德团团围住,那铁仙门郑宝良道:“莫宗主,何必执着?便将此物交予本尊如何?”
莫士德眼见讨不得好去,眼珠一转,仇恨目光看向害他被追上的赵磐,喝道:“哈哈哈哈,你们都想要破妄剑典?那好,我便将东西物归原主吧!”
说着,他竟将破妄剑典,呼啸着掷向赵磐!
赵磐哭笑不得,这假剑谱本来是他放出去,迷惑别人的烟雾弹,此刻居然又回到自己手中。
看着一众高手灼灼目光,赵磐大骂莫士德借刀杀人,与自己如出一辙。
那郑宝良见之大急,却又不敢动手去抢了,毕竟这剑典关系重大,若他去抢来,便如同之前郑少河、莫士德一般,遭人追杀。
即使郑宝良在场修为最高,也没有胆气以一敌众,于是他便喝道:“小子,此物在你怀中乃危险之物,不如交于我铁仙门如何。”
一旁的卫项宜气得吹鼻子瞪眼,他叫道:“那小子,剑典本为卫家之物,你理当物归原主。”
冷倾然手中长剑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把折扇,此时更是轻摇羽扇微笑着,附声说道:“正当如此。”
赵磐闻声望去,却见冷倾然那深深目光,让赵磐不寒而栗。
莫士德不说话,却阴毒目光不离赵磐要害。
傅辉皮笑肉不笑:“我倒要看你小子怎么保住这破妄剑典。”
还有马鹏、郑少河、兰科等人,虽然追得气喘吁吁,但目光都不怀好意地在赵磐身上打转。
破妄剑典只有一件,不可能让所有人的得偿所望,有了郑少河、莫士德二人在前面的例子,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在这些高手的眼中,孱弱的赵磐,不过是举手可杀,如同一根指头可以碾死的蝼蚁!
此时赵磐本就重伤,若那莫士德再来一次阴招偷袭,就可以轻松要了他的命。
时间,一点一滴渐渐逝去,赵磐的额头,冷汗淋漓。
好在他心志十分坚定,越是大事,越是心静。
赵磐眼波一闪,心头便又是一计,他捂着胸口勉强站起身来,却是憋着伤势张口朗声喝道:“各位宗主,各位正道前辈,各位修行同道,且听我一言。”
他目视郑宝良,那郑宝良在场中乃是实力最为高强之人,而这样做的目的,便是要郑宝良在这个时候保他,否则他便不说话了。
郑宝良自然明白赵磐的意思,嘿嘿一笑,说道:“那小子,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本尊在此保下你了,若谁敢在此暗算你,便是与本尊为敌,与整个铁仙门为敌。”
凌寒仙姑也喝道:“正是,谁不让人把话说完,我水云派也不饶他!”
有了铁仙门与水云派的保证,赵磐心中稍安,无论如何,他也要把住这次机会,否则自己将大难临头。
赵磐徐徐道:“众位同道都知道,这破妄剑典本是卫家之物,按理,此物应当归还于卫家?”
他话说完,卫项宜、卫平生和数百卫家家丁们,便齐声喝彩:“正是!该物归原主。”
冷倾然、莫士德脸色铁青,傅辉厉声道:“你一个区区小瘪三,敢在我们面前私分剑谱?还不速速交出……否则,哼!”
赵磐听得傅辉的威胁,却是将目光扫向了郑宝良与水云派的凌寒仙姑二人。
那傅辉看到郑宝良与凌寒仙姑的脸色,有些悻悻,冷哼一声,但眼光依然阴毒。
赵磐缓了缓气儿,徐徐道:“但卫家孱弱,有这剑典在手,如孩抱重宝,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卫家诸人若非有冷掌门,郑仙人赶到,这次便有灭门之祸!卫家主,这你可想好了吧?”
卫项宜面现挣扎,这破妄剑典如何不是他卫家之物?
但是面对着这数家宗主强势驾临,他又怎能猜测不到自己卫家的命运?
莫士德派弟子到卫家酒楼前闹事,门中弟子又倾巢出动,险恶居心,不问可知。
他卫家虽然家势势大,但却只能在洞泉镇有些威名而已,但若论到整个金凌郡,他卫家却算不得什么,若这剑典归还于卫家,那便不是卫家之福,而是大祸临头。
卫项宜在这短短时间里,倒是想了个通透,面色屈辱,却只能长叹一声。
“所以”赵磐缓缓道:“这东西,交还给你卫家,并非幸事,如此珍宝只能交给诸多宗门同道保管,才不失为保全卫家的最好办法,没了剑谱,谁还会寻卫家晦气?”
众多正道宗门人士,一起答道:“不错!若再有人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我们都放他不过!”
莫士德冷哼一声,在众人灼灼目光下,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但此刻却不敢不应声,否则会被冷倾然推到浪尖儿上去。
在一众人士答完后,莫士德也跟着勉强答道:“我青风宗与卫家,本无仇隙,若无冲突,干嘛跟卫家过不去?”
卫项宜顿时大喜,莫士德当着铁仙门,东华门,水云派以及渡月盟一众高手如此表态,以他的身份,至少不能明着再对付卫家了,有了这句承诺,当真是价值万金,甚至他卫家还能凭着今日所发生之事,成为洞泉镇最强的家族,甚至是整个金凌郡最强的家族。
虽然失去了破妄剑典,看以损失巨大,但卫项宜却想得很清楚,这破妄剑典其实是有问题的,这破妄剑典虽然是一套绝世剑典,但修习必为阴年阴月阴日出生之人,且拥有阴属性灵根灵骨的极阴体质之人方能学全,否则便极易走火入魔,最轻的代价便是功力倒退三十年,这也是为何卫家会渐渐走向没落的根本原因。
既是如此,那有这剑典与没这剑典,早已没区别,虽说就此被众强当着自家人的面瓜分走剑典,有些屈辱,但跟灭门相比,还是明哲保身为好。
卫项宜抱抱拳,冲众宗门朗声说道:“既然这位小兄弟分辨这样清楚,又有郑仙尊、冷宗主等高人做主,我便代表卫家,不再索回这剑谱,但希望有个公允的分配。”
赵磐抹把冷汗,心想早知道自己就拿得真剑典脱身便可,为何还要去追那郑少河?
可是一想到最初衷,赵磐又觉得自己是做对的,毕竟以他的能力,最多逃走半日,便会被捉回来,到时候甚至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便会被当场击杀,可若说选择是正确的,那现在这样子算是正确么?
心头叹息一声,赵磐继续道:“那么剩下的,就是如何处置这宝物?郑宝良仙人,你铁仙门要这东西有何用?”
郑宝良嘿嘿一笑,说道:“这破妄剑典脱自于铁仙门,我铁仙门将之收回,理当如此吧?再则我铁仙门心怀天下苍生,不忍这剑典流落于外,造得血流成河,流毒天下,若能拿回铁仙门,既可妥善包管,亦能拯救天下苍生。”
赵磐腹中暗笑,早知道郑宝良会这么说了,他转头看向水云派:“凌寒仙姑,你呢?”
凌寒仙姑清冷道:“我们水云派剑决功法自成体系,也不需这什么劳子剑典,附议郑仙人的话。”
赵磐转向冷倾然:“那冷倾然冷宗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