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九宫的人不是都已经死绝了吗?”君赦苍淡淡道。
张楚微微笑了笑,“你错了,让一个国家永存的办法就是让它一直存在于六国之间,只要六国的人不全死光,大漠就一直存在,而且我和秦元澈能够搭上线,就是大漠九宫的人给我帮的忙,可惜我当时也没看清楚他们的面容,但他们是有心利用各国君臣的关系来挑起战乱,想要让六国势力重新分化并且让其中最强大的成为大漠皇室控制的傀儡。”
“竟有这种事,朕为何从不知道?”君赦苍神情骇然。
“臣以前戍守边疆的时候曾经探身进入过。”张楚低低道,又转眼看向张雨燕,“燕儿,你一定要发誓效忠皇上,这是你唯一的出路,不要因为爹的死而牵挂过多,要记得爹曾经交给你的口令,乾坤九转……”张楚说着说着,突然眼眸一个圆瞪,后半句话压根没有说出来,人已经倒了下来。他倒下来的时候飞雪吓了一跳,也被带着倒了下来,侍卫连忙上来查看,结果看见张楚背后的颈上刺入了一根银针,就是这枚银针飞来让他立刻毙命。
“护驾。“侍卫纷纷抽出来刀围住了君赦苍。
“爹。”张雨燕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虽然早就知道父亲会死,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意外。
陌清璃也十分警觉的,但是外面的人已经不见了,她看向君赦苍疑惑地说道:“大漠九宫是什么?你们为什么一个个神情都如此震惊?”
“清璃,你先回去,我需要商议一下。”君赦苍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就去了御书房。
“大漠九宫?”段子砚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神情也有些震惊。
要知道在之前有七国的时候大漠九宫也算是比较神奇的一族了,他们全国的人都迷信占卜,有许多神秘的符咒和药剂,而且他们热衷于建造陵墓,平民的陵墓规格都比贵族的多,但是他们那里最多的是奴隶,奴隶还是世袭的居多,这让六国觉得大漠比较野蛮,便少与之交往。
但是传说大漠九宫有着非比寻常的财富,也有着神奇的巫术,可是早在一百多年前,大漠大旱,颗粒无收,百姓都死绝了,怎么这个时候大漠九宫又冒出来了。
刚才那一记出手明显是奔着灭口去的,显然是不想让张楚说出更多关于大漠九宫的秘密。
“所以皇上要派人去找大漠九宫吗?”段子砚问道。
君赦苍点点头,“没错,既然已经知道了线索,就要立刻去准备。”
有人一下子推门进来。
本来君臣商议都是隐秘事,即便是兴安也不敢这么冒冒失失打开门就进来,万一听到不该听的,便是要杀头的大罪。但是来不及等君赦苍生气,木槿已经一脸惊慌地说道:“不好了,娘娘昏倒了。”
“怎么回事?”君赦苍立刻站了起来看着木槿问道。
木槿哭丧着脸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刚才在离开的时候,娘娘说脖子有点发麻,然后拔出来了一根银针,紧接着娘娘就昏倒了,现在太医正在往那边赶,皇上快过来看看吧。”
君赦苍急忙就出来,木槿带着他一路就往寿康宫赶。
“清璃昏倒,太医怎么说?”君赦苍问。
木槿低着头低低说道:“太医才刚过去,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君赦苍点点头。
突然木槿回头看着君赦苍的身后说道:“段公子,你总算是来了。”
君赦苍回头,脖子突然一痛,立刻察觉不对,一脚踢翻了木槿,那个木槿此时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好一个琉空皇帝,果然是用情至深啊。”
“你是什么人?”脖子那边已经开始有了僵麻感,看来这银针的效果非凡,君赦苍眼前已经开始有些发晕,他努力稳定身形看着对方,能在短短时间内假扮成木槿,并且用陌清璃的身体状况引他出来,看来对他和清璃很了解,有信心用清璃来引他。
从他们刚才轻易下手杀了张楚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人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
这就是大漠九宫的人吗?君赦苍心中感到一股凛冽的寒气,那个木槿冷冷道:“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你们都要死。”说着她摸出来一把黑色匕首。
突然一把飞刀飞了过来直接插入了那么木槿的手上,她被带起的力道打翻在地,足以见到下手人的用力程度。
一个身影翩然落在君赦苍的身边,扶住了君赦苍。
陌清璃离开之后始终觉得心中不安,便过来想要找君赦苍,但是在御书房,段子砚说君赦苍被木槿带走了,而陌清璃之前差使木槿出宫办事去了,根本就不在宫里。
陌清璃心中感觉不对,就急匆匆追过来,结果就看见那个假扮木槿的人正要对君赦苍下手,她情急之下直接拔出了藏在腰间的飞刀甩了出去,阻止了假木槿的动作。
假木槿见自己难以逃脱,一咬牙,嘴里冒出来一股黑血,自尽死了。
陌清璃扶着君赦苍的身子,君赦苍一个踉跄,竟然无力维持自己的身体,陌清璃立刻扶着君赦苍先到了寿康宫,然后吩咐人立刻去请段子玉。
段子玉那边还在中宫给张雨燕熬药,一听说君赦苍出事,立刻匆匆赶往寿康宫给君赦苍看。
君赦苍此时面色平静,除了一开始有强烈的麻痹感让人动不了之外,其他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他真切知道自己是有事,那根针绝对不是麻痹自己那么简单。
“目前我也看不出来怎么回事。”段子玉的医术已经是登峰造极,但是面对这样诡辩莫测暗器下毒方式,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连你都看不出来吗?”陌清璃眼圈一红。
段子玉叹息了一声说道:“娘娘有所不知,大漠九宫虽然看起来是蛮夷之邦,但是他们的巫医发展得不是我们所想,所以除非亲自去大漠九宫去找解药,不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朕去找解药。”君赦苍说道。
陌清璃立刻扶着他说道:“你不要去,还是我去吧。”
“不可能,朕不可能让你再去为朕冒险。”君赦苍道。
段子砚赶了过来,听段子玉这么说,他若有所思说道:“听说在大漠九宫深处的树母之下有一种神果,食之就能解除大漠百毒,也就是根据这个,他们才能不断地配出来解药,皇上若是担心受制于人的,必须要赶紧找到神果来。”
“我们不能派出去暗卫去拿吗?”陌清璃问。
君赦苍摇摇头,“不能,神果必须要摘下立刻使用,一个时辰后就会变成毒药。”
“所以我们要去找解药吗?”那凶险的大漠一直充斥着各样的传闻,陌清璃都不清楚怎么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大漠九宫,听起来就很危险。
“别担心,朕会立刻就回来的。”君赦苍握住陌清璃的手,只是眼眸里多了几分不舍,没想到才跟清璃相聚没几日,就必须要离开清璃前往大漠。
他这一路必须要各种小心低调。
于是君赦苍抬眼看着陌清璃,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说道,“你放心,朕一定会及早回来。”
陌清璃的眼泪缓缓滑落,她把脸贴在君赦苍的手上说道:“你不要多说了,后宫里有云衣雪在,我跟你一起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要是死了,我就跟着你一起死,君赦苍,这辈子你都别想抛下我。”
“子砚。”君赦苍开口叫道,他已经坐了起来,看起来跟常人完全无异,“看来大漠皇族是想跟我会面了,不然完全可以一根银针要了我的命,还至于派出来一个傀儡试探我吗?我真是不得不去,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监国之事又要交给你了。”
“没有张楚,这件事臣并不怕领受,只是担心皇上若是有去无回,我们是否应该立墨临太子为帝,皇上若是离开,还是在之前把遗诏给准备好。”段子砚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那么淡定,说的话都让陌清璃忍不住想抽他,但是还好,身边至少还有个保留理智的人。
日光正好,君赦苍推掉了所有的政事,赖在陌清璃这边晒太阳,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如今终于放晴,他也难得有这么逍遥的时光。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陌清璃问道。
君赦苍点头,“这一次我们尽快赶往大漠,早去早回,能偷到神果最好,如果不能我们就跟他做交易,我想身为琉空的皇帝,我还是有交易的资格的。”
陌清璃依偎在他怀里,低低说道:“放心吧,我会帮你偷到神果的,他们要是敢不送出来,偷完我就一把火把那些都给烧了。”
这样优哉游哉歇息了一天,晚上的时候,陌清璃跟君赦苍悄无声息离开了琉空的皇宫,连马车都不需要,两个人都用轻功悄无声息出来的。
“皇宫里的治安就是不行,稍微来个武功高点的就发现不了。”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陌清璃看着那明亮如圆盘的月亮,再看看依旧是一片平静的皇城,不由地不满说道。
“若都是你这样的武功,朕早就不知道被行刺多少回了。”君赦苍穿着简单的布衣,吹着风,眼看着离开了这个牢笼一眼的皇城,虽然是去寻解药,但是心情却是别样的轻快,仿佛现在已经袖手天下,正要与陌清璃寻一处安稳的所在隐匿一生,当个神仙眷侣。
“奇怪,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却心里异常轻松,好像一切都结束了一样。”在这个时候陌清璃也说出了君赦苍的心声。
他没有多说话,而是拉着她的手先赶到夏湘苓的钱庄,交待了夏湘苓的事情之后,立刻坐着准备好的马车东进内地,前往那遥远而又神秘的大漠。
君赦苍还不知道未来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一次去能不能顺利回来,但是不管如何,他都要保护好陌清璃,此时她就在他的怀里安稳睡着,远处的云朵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
一辆低调的马车正在向远处行去,到那神秘未知的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