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君赦苍立刻问道。
赵夫人看见君赦苍,哭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必是夫人心神恍惚就跌下海去了,自从你们走后,夫人一直说晚上睡不好,担心你们路上出事,都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你既然知道她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带她出来?”君赦苍大声吼道。
赵夫人说:“我本来是想带她出来散散心的。但是没想到她就一失足落进海里了。”
君赦苍立刻吼道:“赶快派人把沿海的地方都找一遍,调动官兵来,都好好找找。”他看着茫茫灰蓝色的海水,心中一片焦灼。
赵夫人看他着急的样子,顿时心里安了下来,看来君赦苍相信了她编的理由,小荷已经被人带走卖了,陌清璃是半道调虎离山换走的,天衣无缝的安排。
“夫人,夫人,少爷出事了。”就在这时,被派过去通知赵浩的家仆急急地奔了过来。
赵夫人差点吓死,君赦苍怀疑地看了那家仆一眼,不知道赵浩此时出了什么事。
“别大呼小叫的,现在什么事能比夫人落水的事情重要,赶紧过来找人。”赵夫人立刻阻止了那个家仆。
家仆面色有些犹豫,被夫人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多说话了。
赵日成这会儿赶过来,听见了连忙问道:“浩儿出了什么事了?”
赵夫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君赦苍发现了赵夫人的不对,立刻冷声说道:“赵公子出了什么事,快说!”
家仆被他一下,立刻跟竹筒倒豆子一样说道:“少爷在别苑里被找到,好像中毒了。”
“什么!”赵日成跟赵夫人双双惊叫出声。
中毒?君赦苍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问道:“可有请郎中,中的是什么毒?”
家仆说:“已经抬回家了,如今嘴唇乌紫,不知道中的什么毒,看起来很不妙。”
“我的浩儿啊。”赵夫人发出一声哭喊,连忙奔进马车哭着说道,“赶紧回去,赶紧回去看我的浩儿。”
君赦苍见赵日成也是一脸焦急就说道:“赵大人,你还是先回去看看令郎吧,这里我来找。”
赵日成感激地说道:“多谢大人体谅,大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调用。”说着也赶紧骑马回去。
赵浩此时躺在自己的床上,双目紧闭,眼窝发黑,嘴唇的确是乌紫色,请来的大夫在这里看了看,无奈地摇头说道:“此毒来势凶猛,不像是寻常的毒药,老夫也只能帮公子压制住身体的毒性。”
赵夫人哭着说道:“大夫啊,我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儿子是中了什么毒啊?”
赵日成也是十分关心,说道:“大夫,只要能将我的儿子治好,要多少银子我都能给你。”
君赦苍跟了过来,看赵浩中的这个毒也非比寻常,心中琢磨难道是清璃下的手?清璃是经常配毒的,赵浩也是一直对她图谋不轨,如果真的是清璃下得毒,那就证明清璃根本没有去海边,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这个毒应该是海上那些客商经常带着的七星草的毒,来自于固陶国,是一些江洋大盗才会经常用的。”大夫说道。
“固陶国?海上的人才用的吗?”君赦苍出声问道。
大夫说:“应该是这样,我以前救助过那些做海上生意的人,有些会因为利益争斗被人下黑手暗害,所以我知道怎么暂时克制,但是要是没有解药的话,怕是也只能撑一两个月。”
“既然知道是什么毒?难道你还配不出解药吗?”赵夫人立刻问道。
大夫说:“这海上的人之所以喜欢用七星草的毒,是因为它只要多加一味药,解药就能多变一种,所以一样毒能发作百样的种类,我只知道这是海上人常用的七星草毒,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不敢贸然去治。”
“滚,没用的东西,快给我滚。”赵夫人立刻哭骂道,吩咐下人,“赶紧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打发人去省城那里请,哪里有大夫都去好好请请。”
海上的毒。
君赦苍神情一怔,如果是海上的毒那跟陌清璃是没有关系了,因为他们之前在洛家根本没机会拿到海上的毒药,也就是说赵浩中毒跟陌清璃没有关系。
一旦确定没有关系,君赦苍就不再关心赵浩了。
不过赵夫人却想得跟君赦苍恰恰相反,因为赵浩中毒之前就只跟了陌清璃接触,如果赵浩中毒,一定就是陌清璃干的,赵夫人连声说道:“大人,你见过这种毒吗?你见多识广,看看是不是很熟徐啊?”
君赦苍摇摇头,“我没有见过。”
“你干嘛拉着大人问,又不是大人下的毒,大人此时心情也十分不好,你就别添乱了。”赵日成看赵夫人这么激动,连忙拉住赵夫人,因为君赦苍的妻子失足落入水中,君赦苍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这个时候自己就不要上去添乱了。
赵夫人心中有隐情不能说,只得压抑住,看着赵浩这个生不如死的样子哭得十分哀伤。君赦苍听不下去直接转身离开。
“公子怎么好端端成了这个样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几个可怎么办啊。”这边房间里赵夫人哭,外面花廊里有丫鬟同样在哭,都是因为赵浩中毒的事,这些人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君赦苍也只是心中感慨,隔着花墙,这些丫鬟并没有看见他。
一个丫鬟恨恨地说道:“说来说去都是小荷这个贱婢乱戳事,让少爷魂不守舍的。”
“小荷做什么了,我素日里就看这个丫头不老实,一肚子鬼心眼。”立刻就有人问道。
“前儿不就是小荷鬼鬼祟祟去给住在那湖边的夫人送点心,我就猜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后来少爷怎么就撞了邪,肯定是这个丫头命格太硬,冲撞了少爷。”丫鬟恨恨说道,“等会儿我非要过去弄死她不可,只顾着顺着少爷,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姐姐还是等不到了,那小荷一大早就出门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我看少爷出事肯定跟她有关系,不然怎么她今日出府,少爷紧跟着就出事了,少爷还是在别苑出事,那别苑一向偏僻,都没有人去。”大家开始分分猜疑。
“别苑在哪里?”一个男声突然开口,把这些丫鬟吓了一跳,她们定睛一看,居然是府里的贵客,连郡守大人都客客气气招待的这位京城里的大人。
“快点说,也许还能救回你们少爷一命,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君赦苍一脸凝重,丫鬟们纷纷给他指出来别苑的路。
君赦苍直接出府,他有预感,赵浩此次中毒不同寻常,即便不是陌清璃下的手,也很有可能跟她有点关系,赵浩对陌清璃的企图可是一直都在的,好端端陌清璃怎么会出府呢,一定有猫腻。
君赦苍骑马匆匆赶到别苑,这别苑门口的青石狮子坐在两边,门前的雪还没有化,看起来还是有些荒凉,不过高墙厚瓦,也算是别具一格的建筑了,跟周围那些寒酸的民舍相比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这里有些家丁正在打扫,君赦苍直接走进来看见别苑里面已经有人打扫过,原来赵夫人早已经派人来打扫过了,赵夫人看见赵浩中毒的时候一面赶回府,一面命人来别苑收拾地盘,赶在了君赦苍前面,所以君赦苍即便是进去也什么都没找到。
“公子好好为什么要来这里?”君赦苍问这边的家丁。
家丁说:“公子约了翠红楼的红雀姑娘来,不过红雀姑娘今日感染风寒不来了,公子就有些不乐意,直接在这里没走。”
“那公子又是如何中毒的?”君赦苍问。
另一个家丁说:“是公子心里不顺,有个老乞丐过来乞讨,公子当时给了他一脚,不知道怎么就中毒了,那个老乞丐已经找不到了,怕是什么亡命之徒。”
君赦苍一听就知道这是赵家人编的借口。
的确是赵夫人想起来的托词,一来符合赵浩的性情,二来邀请红雀姑娘是之前为了掩人耳目设计好的情节,三来把下毒的人归到乞丐的身上,无迹可寻,更是掩盖了下毒人的身份和下毒的原因,因为赵夫人也担心浩儿中毒跟陌清璃有关系,毕竟现在的确是陌清璃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君赦苍之所以能轻易识破,是因为若真是乞丐所为,赵夫人应该第一时间命人关闭城门,绘制乞丐的画像,毕竟赵浩不是独自一人见过那个乞丐,身边肯定还有小厮什么的,而且如果真有乞丐,肯定不只在赵浩面前乞讨,前面几家的人肯定也能看到乞丐,只要描述出其相貌,还是有几分可能抓到的。
但是赵夫人一心只想把下毒人推给乞丐,却不想着下一步如何抓一个下毒的乞丐,无非是因为,这个乞丐是她杜撰出来的,根本抓不出来,深宅夫人的心思,在君赦苍面前就如同小孩做游戏一样,他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陌清璃不是简单地跌入水中,而赵浩中毒也不是毫无缘由的。
那么清璃究竟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