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脸微红,小声说道:“给你你就拿着呗,问那么多干嘛啊。”
陌清璃不自觉莞尔,“可是先前你还与我水火不容,为什么又这么好心送我东西呢,真是叫我意外啊。”
石榴坐到自己的床上说道:“我原本是讨厌你,因为你跟我一起进来让我压力很大,不过你是有真本事,我跟着你在小厨房也学到了很多,我知道你是个没什么心思的人,也犯不着针对你了,不说了,我要睡了。”说着她一掀被子,钻了进去。
别扭的丫头。陌清璃不以为然,把桂花粉往桌子上一放,自己也躺下来睡了。
夜半门又被慢慢地推开,石榴披着衣服又出去跟赵浩幽会,陌清璃也把库房的套路摸熟悉了,趁机跟着出去,本来是趁石榴跟赵浩幽会的时候穿过花园,没想到没看见赵浩,只看见四个丫鬟气势汹汹地围着石榴。
“好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勾引少爷,把她带到夫人面前打她一顿,再将她赶走。”
“我说少爷怎么整日魂不守舍的,原来是你这个小蹄子,你也不想想我们是夫人安排来的,你一个小小做菜的敢跟我们争,呸。”
石榴吓坏了,她与赵浩约在这里,没想到赵浩没来,来了赵浩房里四个贴身丫鬟,这四个人是府里的厉害人物,仗着夫人撑腰,连管家到她们跟前都要小心翼翼赔不是,她怎么惹得起。
“你还想找少爷呢,少爷喝醉了,才没功夫理你这个小蹄子呢。”有人冷哼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啊?”有个声音懒懒地从柱子后面传过来,石榴定睛一看,是陌清璃走了过来,她连忙哭喊道:“石兰,石兰救我。”
“石兰,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厨娘啊,劝你少管闲事。”这四个丫鬟还是知道郡守夫人对这个新来厨娘的看重,并不想与她直接冲突。
“我并不想管闲事,只是你们拉着我的助手,这让我很不方便,她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对她,在府里滥用私刑可不是小事。”陌清璃淡淡道。
丫鬟冷哼一声,“我们并非滥用私刑,只是这个新来的厨娘竟敢勾引少爷,我们几个看不过想要给她个提醒,就是闹到夫人面前,我们也没事。”
“这话该我说,你们几个居心叵测,别以为有夫人撑腰就觉得没事了,夫人给你们撑腰是要你们好生来服侍少爷的,你们大晚上不尽心服侍少爷,却在这里疑神疑鬼,随意冤枉人,就算闹到夫人面前,我们也会没事。”陌清璃语气迫人,逼得那四个丫鬟不得不正视这个不速之客。
丫鬟皱眉说道:“什么叫疑神疑鬼冤枉人,我们亲耳听到少爷说要来这里跟她私会,我们来这里又抓了个正着,倒是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嘛,你也很可疑。”
陌清璃扬唇一笑,“我为夫人制作点心,日夜操心,如今这个时候正是我与石榴出来收集食材的时候,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冤枉人,夫人早上要吃菊花羹,我让石榴出来是采摘新鲜菊花的,这个时候的菊花熬粥是最好的,你们说,这大半夜我们出来干嘛?”
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相信地说道:“你当我们是傻子么,我们亲眼所见,任凭你来胡说,这丫鬟勾引少爷,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劝你少管闲事。”
陌清璃将手里的篮子一摔,怒道:“我不过是在府里做个菜,姐姐们这样污蔑我,还拿住我的人,我也是没脸呆在这里了,等天一明,我就去回夫人,我费心费力为夫人寻找食材怎么就被人当贼拿了,姐姐们也当心,以色侍人难长久,有脸的丫鬟不少,有手的可不多。”
这四人也看得出来陌清璃的不凡,与她硬碰硬闹到夫人那里反而是伤了自己的面子,便松开了石榴冷哼一声,“今日算你好运,以后要是再敢痴心妄想,有你好看的。”
石榴见她们走后,泪眼汪汪的走到陌清璃身边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谢,干活吧。”陌清璃踢了踢篮子,“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还是赶紧忙活起来,别真让人落了话把。”
石榴到菊花丛里去,忍不住抽噎起来,“少爷尽是哄我,还说什么要让我过去服侍他,都是骗我的。”
陌清璃淡淡道:“人之秉性向来如此,轻易得到就不会去珍惜,你自己巴巴往上凑,怪谁啊。”
石榴说:“我也是没办法,当丫鬟难有什么前途,能当主子为什么不当主子。”
陌清璃心思一动,“你想当主子吗?”
石榴说:“难道你不想吗?”
陌清璃说道:“你要是想,我或许可以帮你。”
石榴惊讶,不相信地说:“你怎么帮我,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陌清璃淡淡道:“各人有各人追求,我只不过这一次帮了你,她们四个可不会容得下你,你如果想要小心翼翼地活着,那么随便你,如果你不想,我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服侍过的人,这里面的门道我比你清楚多了。”
石榴没有说话,她对陌清璃的话还是半信半疑,突然,她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出现?”
“采花。”陌清璃道。
“可是你昨日并没有说你要采花啊?”石榴有些怀疑。
陌清璃抿唇一笑,“你又不是我的弟子,采花只一个人就够了,要那么多干嘛?”
石榴没有再说话,陌清璃的气势很强,她不自觉得发现陌清璃根本不是一般人。
早上,郡守夫人尝了一口说道:“今日的粥做得很清甜。”
陌清璃现在早上都在一边侍候,这可是难有的殊荣,听郡守夫人夸奖,她谦虚地说道:“夫人喜欢便是。”
“你这丫头还真是不一般。”郡守夫人夸道。
“见过母亲。”赵浩走进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赵日天不满地说道:“大早上没精打采的像什么样子?”
赵浩连忙解释道:“儿子昨日骑马太累了,所以今日才会晚起的。”
郡守夫人连忙吩咐陌清璃来盛饭,陌清璃端了一碗粥放到赵浩的面前,赵浩看着陌清璃那清秀的小脸,不自觉精神一震,接碗的时候顺手摸了一下陌清璃的手,只闻到一股幽香袭来,让他不自觉心神激荡,想着这样香喷喷的人要是搂在怀里该是何滋味。
陌清璃退下回到了小厨房,猜到赵浩要来,有意让石榴留在这里,自己趁人不备躲在了树上。
赵浩果然用完早饭就赶忙来了,石榴正在那里揉面,冷不丁有人从后面抱住她笑了一声,“小美人。”
石榴一听是赵浩的声音,瞬间委屈地说道:“少爷还来找奴婢做什么,还嫌奴婢被欺负的不够吗?”
赵浩以为自己是抱住了石兰,没想到是石榴,看石榴委屈的样子,连忙问道:“这是什么话,谁欺负你了?”
“昨日少爷失约,少爷房里四个姐姐来了,抓住奴婢好一顿训斥呢,幸亏石兰帮我解围,不然这会儿肯定抓着我到夫人面前,把我赶出去了。”石榴说。
赵浩一听惊动了那四个丫鬟,顿时有些心虚了,那四个是母亲派过来的,他都得客客气气的,石榴跟她们自然是不能比,还让她们发现了石榴,少不得自己还要回去赔小心,当下没了心思,说道:“石榴啊,少爷我还有事先走了啊。”说着立刻就走,石榴在背后怎么喊都喊不应。
晚上,陌清璃慢慢地磨她的药,石榴红着眼走到陌清璃身边说道:“我要做主子,石兰你帮帮我吧。”
陌清璃抬眼看石榴,石榴的身上多了好多泥印,在经过花廊的时候,那四个丫鬟抓住石榴直接拉到角落里,一边揍她一边骂她居然还敢勾引少爷,还敢告状,过往的丫鬟都不敢吭声,连看一眼都不敢看。
陌清璃虽然不知道事情原委,但看情况就了解了个大概,她继续慢条斯理地配着药,淡淡道:“我没心情。”
石榴大吃一惊,先前陌清璃说得满满的,她还担心陌清璃存有歹心,有意提防,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搭理她,石榴顿时后悔莫及,跪在地上抱住陌清璃的腿说道:“石兰姐啊,是我当初有眼无珠,你帮帮我吧,那些人都不让我在府里呆着了。”
陌清璃垂眼看她,“你还是起来吧,其实我当日也只是一时同情,不过你这样犹豫不决的,实在太耗费我的功夫,我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也没本事交给你。”
石榴跪着说道:“石兰姐,她们那四个是盯上我了,看我分明是眼中钉肉中刺,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想被赶出去,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的。”
“她们没那个胆子赶你出去,不然早就动手了。”陌清璃淡淡道。
石榴一下子哭了,“可是她们都敢在府里光明正大地打人了,都没有人管。”
“你自己先被人拿住了把柄,挨打了不敢声张,自然也就没有别人管,若是她们无凭无据就上来打人,管家肯定是要管的,不然你也可以自己去告诉夫人,但她们不会主动去找夫人说赶走你,那就是逾越了规矩,她们再受宠,也只是个丫鬟而已。”
陌清璃把药磨好,小心装好,她毒发之日临近,必须要小心对付,等到了大淮山那一带,必须小心盘查,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