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鬼祟死的,本少爷在这里看风景,也算鬼鬼祟死的吗?回去告诉我娘,把你们都一顿大棒子赶出去。”赵浩气愤地说道,眼看快要到手的美人溜走,气得下手更加用力。
管家听见动静急急忙忙跑出来,把护院呵斥了一顿,赶紧陪着少爷回房去。
石榴惊魂未定地回到房间,只见床上的陌清璃悠闲地翻了个身,好像是被她关门声惊动了一样,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上哪里去了?”
石榴吓了一跳,勉强镇定下来说道:“我,我去茅房了。”
陌清璃应了一声,催促道:“赶紧睡吧。”
石榴躺在床上,尚且心有余悸,陌清璃在一边听得她呼吸沉重,应该是在花园里被吓坏了,陌清璃有些无奈,她其实是不想去打扰石榴的,但是她担心自己再误闯其他地方。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有人无意踩了地砖,往大了就是有人要行刺,提前暴露,那么府里肯定要上下戒严,到时候自己就不方便了,把人引到那里,石榴能掩护自己脱身,而被撞破好事的赵浩肯定恼羞成怒拿那几个气势汹汹的护院来出气,那几个护院被打了一顿肯定一肚子怨气也不敢声张,只当是赵浩玩的小把戏,毕竟赵浩有风流的名声在外,这件事看似闹大却是及其顺利地掩盖了过去。
陌清璃当时急中生智才往花园跑去,不过这一次她也感觉到了郡守府虽然不比皇宫戒备森严,但还是有不少暗中的防护手段的,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暗的找不到,我就来找明的。
清晨,郡守赵日成板着脸说道:“昨晚上怎么回事,大半夜的闹腾成那个样子,像什么话?”
郡守夫人连忙说道:“你别乱吵了,浩儿不过是夜半读书累了出去走走,都是那群护院太蠢了,把好好的少爷当贼来抓,脑子都长到哪里去了?”
管家在底下连忙赔罪。
赵日成冷哼了一声,“读书,就他那德性,是读书的样子吗?”
“爹,孩儿昨日的确是读书累了,才在园子里四处走走的。”赵浩有母亲的遮掩,忙不迭地委屈说道。
郡守夫人立刻给赵浩夹了一筷子的菜说道:“别理你爹,咱们吃饭。”
赵日成见夫人如此护着儿子,也没有办法,毕竟他是靠着岳丈大人的提携过来的,只能沉着脸吃饭。
“今日的米粥好好喝啊。”赵浩尝了一口米粥说道。
郡守夫人喝了一口,惊异地说道:“的确,带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完全不是往日的滋味,今日是谁煮的?”
管家那边忙不迭说道:“回夫人的话,昨日才请的两个厨娘,担心做菜不合老爷夫人的口味,所以今日只安排她们两个煮了米粥。”
赵浩牵心着石榴,连忙说道:“赶紧带她们过来,今日的粥做的好吃,要好好赏赐一番。”
郡守夫人也觉得新鲜,昨日并没有好好看过,没想到厨艺还真是不一般。
石榴昨晚没睡好,今日懒懒散散的,陌清璃便善解人意让她多休息,自己来替她煮粥,石榴还十分感激,没想到一转眼就有丫鬟传她们两个去见夫人。
“准是你们做的不好,咱们做活计那么些年了,肯定不会有差的,你们是不是做糊了,夫人可挑剔的很,你们等着领罚吧。”厨房里一群原来的厨娘对这新来的本就排斥,此时看见夫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召见,一个个幸灾乐祸地说道。
陌清璃对自己的手艺是有自信的,石榴什么都没做,听她们说,半颗心瞬间就凉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早知道不偷懒了,谁想到这个昨日手艺超群的厨娘今天连个米粥都煮不好。
才到了夫人面前,石榴急忙地跪下来说道:“夫人明鉴,那粥是石兰一人所做,与奴婢并没有关系啊。”
陌清璃微微弯唇说道:“的确是奴婢一人所做。”
郡守夫人有些惊讶,从来都是争抢功劳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把功劳往外推的。
赵浩也有些意外,赶紧说道:“你在胡说什么,今日的粥不是你们两个一起煮的吗?”
石榴唯恐为连累,连忙说道:“回少爷的话,奴婢昨日受了风寒,今日有些不舒服,石兰便说要代奴婢来煮。”
“是这样啊,那没你的事了,你先退下吧,若是身子不舒服可以找府上的大夫看看。”郡守夫人说道。
石榴庆幸保住了差事,开心地离去了。
郡守夫人望着陌清璃露出了笑,“这粥是你熬得啊,手艺果然不错。”
赵浩看着陌清璃,洗去昨日脸上沾着的灰尘,这张小脸倒也算是白净,而且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眸看起来也是十分灵动,倒是颇有几分姿色,看来自己昨天是看走眼了。
陌清璃当然注意到了赵浩色眯眯地打量,不过她唇角微勾,有这么一个色胆包天的蠢货,对她来说倒也不算是坏事。
“多谢夫人夸奖,夫人喜欢便是奴婢的福分了。”陌清璃低头说道。
郡守夫人的眼光还是满犀利的,看着陌清璃这举动如此规矩,不由问道:“你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小老百姓,以前是不是做过婢女啊?”
陌清璃点点头说道:“奴婢以前是当过厨娘。”
“你的厨艺还不错,怎么原来的主人家不继续用你了呢?”郡守夫人身为女人自然最关心这个。
陌清璃笑了笑,“主人要北迁,奴婢不想要往北去,所以就不在那家做活了。”
没有什么能听的趣事,这个丫鬟看起来很老实,闷闷的无趣,不过这样的人做厨娘也好,为人踏实,郡守夫人用着也放心,吩咐道:“你今日早上的粥做的不错,本夫人一向是有恩必赏,给你两匹绸子做衣服吧。”
“多谢夫人。”陌清璃谢了之后规规矩矩退下了。
“哎呀呀,真是没想到,这一来就加了月钱啊。”陌清璃走进厨房的时候,厨房几个厨娘阴阳怪气地说道。
“人家那可是有本事呢,也不知道那粥里加了什么东西,咱们做出来的是粥,人家做出来的就不一样了,就是好东西了。”有人嗑着瓜子酸道。
石榴在一边暗暗气得咬牙。
还有人笑着问道:“石榴姑娘,这粥不是你们两人做的吗?怎么人家得了绸子,你什么都没得啊?”
石榴说道:“我笨嘴拙舌的,哪里有人家会说话啊。”
陌清璃闻言笑了笑,“夫人夸我没有错,那粥我的确加了东西,能够让粥变得更香甜,你们想不想知道我加了什么啊?”
那几个厨娘闻言心头一动,一碗粥都能让夫人赏下两匹绸子,要是自己学会了可是个本事啊。
石榴也不由地看向陌清璃,她是不相信有人还能将粥给煮出来别的名堂。
陌清璃扬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就在众人都等不及地时候恶劣一笑,“我是不会说的。”
众人眼中顿时露出失望,石榴说道:“石兰,大家都是做同一件事的,有什么法子也该共同交流才对嘛,大家要是都藏私,那多不好啊,难不成以后你一人来做所有的吗?”
“对啊,石兰,我们都知道你厨艺好,可是你厨艺再好也不可能做所有的啊,我们还都是要忙活的啊。”其他厨娘纷纷说道。
陌清璃笑了笑,“那又如何?”
“石兰,大家都是为郡守府做事的,你这样藏私的,未免也太自私了一些吧,石榴跟你一起进来,你却霸占人家的功劳,自己独享,一起做事的姐妹,你还要这样刻薄,那大家都不要干了,我们去回禀郡守夫人,这后厨你一人当家得了。”有个脾气火爆的立刻把腰上的围裙一解,怒气冲冲地说道。
一般有人闹事,夫人都会处置一个领头的,要是厨娘一堆都说这一个新厨娘的不好,那么夫人肯定要平息众怒,把新厨娘赶出去,老厨娘们都存了这个心思,所以也不怕大闹起来。
一个厨娘带头,底下的人立刻吵着嚷着说不干了,要回夫人的话去,她们本来以为自己这么闹腾,新来的厨娘肯定会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她们失算了。
陌清璃闻言便干脆地说道:“既然你们要去找夫人,那就尽管去吧,你们以为那样我就怕了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只手的厨娘还少得了,到时候整个后厨我就是最大的,底下的人只要乖乖听我吩咐,夫人的差事我保证办得和和美美,至于你们,该回哪里便会哪里去好了,我不过是煮个粥,夫人就亲自赏赐了我,你们以为我就只会煮粥吗?”
厨娘们面面相觑,她们也只是以大欺小,她们的确想着夫人不会为了一个厨娘赶走一群,但是人家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万一夫人考较了这个石兰的手艺,对她很满意,要打发她们也不是难事,她们也正是忧虑这个,才会故意跟石兰作对,想逼她退让,没想到石兰根本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