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里被点上了熏香,整个房间便被萦绕在一种极其魅惑的腥甜氛围中,诱使在熏香包围下的人,调动出最原始的**本能。
一旦吸入这种熏香,基本无逃脱的可能,这种香霸道到,不管男女,只要沾上了,绝对不可能控制得住。
白勋给阿胧用这种熏香,他箱彻底瓦解他的意志。
没听过一个傻子也够资格拥有意志力的。
所以白勋一直觉得,阿胧都是装的。
他的那层伪装,他白勋今日就要将它撕下来。
白勋戴着处理过的口罩,隔绝了熏香,他静静的坐在幽暗的角落里,拍拍掌,花房的门便打开了,五个妙龄女孩一个接一个走了进来。
熏香,男人,女人……下面该发生什么,已经没有悬念了。
距离他点燃熏香已经过了十分钟,他早就解放了阿胧的双手双脚,放他自由,但他依然躺在长桌上,如果不是他的眼睛还睁着,真的像是死了一样。
没有预想的那样急不可耐,白勋眉头微皱,难道这熏香的质量不行?但他很快打消了疑虑,因为刚刚走进来的那五名女孩,已经喀什躁动不安。
药效显然是在发挥着作用,女人们已经注意到阿胧。
初见吓了一跳,因为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肉,待看见他的容颜后,她们争先恐后的朝阿胧奔来,
虽然他的身体满是疮痍,但身材比例这么完美的男人,真的不多见。
更何况,他还有一张,堪称绝色的脸。
这五个女人,是白勋从夜场挑选来的,她们,靠身体取悦男人,有的是手段让男人臣服。
“他真好看!”女人们都想第一个爬到阿胧的身上,阿胧的面色通红,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身体终究是最诚实的。
“一个都别争,我们让他主动来选。”五个女人中的一个开口说,她语态柔媚,主动——来选,这四个字,她说的别有意味。
其他四个秒懂,达成一致,于是只见这五个女人围在段焰身旁,然后,便是一副香艳的,不可描述的画面……
阿胧如黑曜石一般的瞳眸里,渐渐混沌了颜色。
他依旧平躺着,涨的血红的脸庞上,是无法承受身体**的,就快崩溃的神色。
没有人知道,阿胧,是欧阳暝多重人格其中“死”去的那个。
灵魂是死的,活着的只不过是躯体。
只有再见到那刻入了骨髓里的脸庞时,才会有一些波动。
**一旦释放,这个“死”去的灵魂,就该退出了。
因为他会因**的宣泄,带出他身体里潜藏的另一个人格出来,具体会是哪一个呢?谁知道。
白勋坐看好戏。
一直过去两小时,阿胧都像个死人一样,没有半点动作。
白勋再次拍拍手掌。
清脆的两声巴掌声,在空旷的花房里回荡,那些女人听见指令,后,开始轮流在阿胧耳边说:“我是段心苇,你想我了吗?”
“阿暝,我是心儿。”
“老公,你不记得心儿有多爱你了吗?”
“少爷,心儿喜欢你呢!”
“欧阳暝……”
长桌上的人猛地坐起,单手抓过一个女人,定定的看着她,似发出了一声悲痛低吼声,翻身将她压下……
白勋笑了,唇边的笑容才将他真正的样子展现出来——残酷。
他从没说过自己会仁慈。
跟在紫宸身边,与花为伍,也不会让他忘了自己是谁。
他是教父亲手调教出来的,跟了他十年,后被派遣来到紫宸身边,专职她的佣工,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会爱上紫宸,爱的那么深。
所以他一直在扮演一个佣工白勋。
现在,才是他白鲨鱼白勋的真面目。
“阿胧啊阿胧,你终究还是那个欧阳暝才对。过了今天,你在我眼里,也差不多等同于死了。”
白勋走出花房,关上了房门。
今天教父要走了,他也该见他一面。如果可以,他想试一试,跟教父提,娶紫宸。
然而,教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见到他的时候,他刚刚用了“花”。
他的面容便稍稍又有了微微变化,与他带来的,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他这张假脸,出自最顶尖的整容机构,再加上紫宸之手。
紫宸的花,可以让他的容貌更加逼真,看不出丝毫动刀的痕迹,可谓神奇。
能保持整过的容貌百分百接近真实的同时,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副作用,就是“永葆青春”,也就是说,一年年过去,这张脸不会有变化,需要每一次通过“花”,来进行微调。
任何的整容机构都无法做到完美,只有紫宸的“花”可以。
紫宸的“花”,是她对她调制的药水的称呼,她不知道这种药水应该叫什么名字,花,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词。
教父带来的那个小女孩,也用了花,与一年前看见她的样子已经大不一样。
白勋知道这小女孩的来历,也知道教父这么做的用意,他这样做,是想小女孩的父母,永远也不可能通过外貌,来辨识到,小女孩,是他们的女儿。
教父做事,从来滴水不漏。
包括他同样看出来他对紫宸的心意了,便说,要他这次同他一起回去,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他。
他多想拒绝,说一个“不”字。
但在教父这里,说不。就等于是求死。
他隐忍着,既然那层纸并没有捅破,他还可以装作潇洒的,不在乎的,离开。
白勋从没有感觉到像今天这样绝望过。
离开之前,他再次来到废弃花房。
走过一片花海边的羊肠小道时,因为太过心伤,杂念太重,他竟然没有注意到,那花海里潜伏着的一个黑衣束身,黑纱遮面的女人。
女人身姿轻盈,看见白勋朝一个花房走去,便隐藏着气息,跟了上去。
女人伏在玻璃花房对着杂物的角落,向里面看去。
——她宁愿此生都没有看到这幅场景!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里已布满杀意!
“阿胧,逍遥快活了一天还满意吧?这就算是我临走之前,送给你的礼物吧,今后,你就用你这肮脏的身体陪在紫宸身边,这段视频,应该够紫宸呕心好几天的,我猜她今后看见你,就是满眼的——嗯?这五个女人,一天的熏香,你的某方面的功能,还好吗?哈哈……”
白勋话刚说完,却看见围绕在阿胧身边的那五名女孩,一个接一个,全都一头栽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致命点在眉心,看不出被什么暗器所伤,这五个女子陆续倒下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狠,准的暗器发射,能达到分秒之间,杀了五个人,全都正中眉心,无一例外,而且根本看不到使用的是什么暗器,隐藏起来的是一个高手!
白勋警惕的看着四周,从花房的窗户冲进来一个人,看身影,是个女的。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阿胧身上,看来,是为阿胧来的。
“没想到,阿胧都到了这里,还有对他念念不忘的女人。”白勋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女人的头。
女人似乎根本感觉不到危险,她眼里闪动着泪光,她颤抖着步子,走到阿胧身边,伸出的双手,根本无从下手……
他的脸,已经被那几个女人啃咬的红紫一片,他的嘴唇,早就被咬破了一直在滴血,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那裸露的红色的肉,分明是脱皮后还未长好的新皮。,不止如此,胸口,腹部,手臂,一处一处的窟窿血洞……
还有……那一圈红色的橡皮圈好像就要勒爆断了,但是没有断裂……
她颤抖着手,终于落下……
就在皮筋松开的一瞬间,一道浓黑的血液迸射出来,秦蕾彻底崩溃了,她伏在一阵颤抖痉挛不止的男人身上,失声痛哭!
秦蕾,秦蕾,你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怎样的血腥场面你没有见过?怎么样的痛苦你没有承受过?
别哭,别哭,你要杀了这儿所有的人,杀了他们!
秦蕾放声悲痛大哭之后,目光转到白勋身上,他已经掏出了枪,直指她的头:“你可以带走他。除了这个,其他你什么都做不了。”
他虽然不清楚眼前的黑衣女人什么来头,但他刚刚看见的这一幕告诉他,这个女人在乎阿胧。
那正好,将阿胧带走,彻底断了紫宸对阿胧的爱恋。
一个小时后,花房里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仿若不曾有人在这里度过三天非人的待遇,紫宸找到这儿的时候,白勋告诉她,紫宸在这儿给一个陌生女人劫走了。
“什么人?阿胧不可能认识任何人!”紫宸疯狂朝白勋尖锐的质问。
她不相信阿胧会被人带走。
白勋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段视频。
“我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背影,看起来是个女人,将阿胧带走了。紫宸,你责罚我吧,我没有看好他。”
“白勋,你是故意的?是你故意这么做的对不对?我告诉你,只要你将阿胧带回来,我便对你不追究,你若不能带回阿胧,我便……杀了你!”
“紫宸,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你知道吗?就像你一开始,就认定,将这个豪门少爷雪藏在这儿,改个名字就能永远留住他一样,你难道忘记了,阿胧在镇上,有过两次的失常反应吗?你为什么一口咬定,不可能有人带走他?”
“紫宸,若我真要他离开你,我有一百次机会可以动手,包括这三天,我就可以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但我不会这么做,你不也正是相信我不会这么做,才将他交给我来照看的吗?”
“紫宸,我就要走了,你父亲给我另外安排的新的任务,我其实宁愿有阿胧陪在你身边的,你知道,我只想你能够快乐,每天都开心的笑,跟你所养的这些花儿一样,永远都这么绚丽夺目。”
“没了阿胧,你就会如同一朵枯萎的花吗?紫宸……”
紫宸再听不见白勋的任何话,她失魂落魄的从花房走出来,不停的流泪,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她所珍惜的,这唯一的,一点点美好,都不能留在她身边陪着她?
难道,她这一生,永远都只有这些花儿吗?
阿胧,你还会回来吗?
你还会记得我吗?
不,她不会等到那一天的可能发生,她只要阿胧,只要阿胧在她身边。
急急的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永远只会接听,从不会打出的那个电话号码。
“爸……爸,我这一生,只求你一件事,我要找一个人。”
第一次,为了阿胧,喊那个人爸爸。
忽然发现,这个叠词,并没有那么难喊出口,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明显也有一些颤动,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样就够了,
她的阿胧,还会回到她身边的。
很快的。
……
三日后,龙魄出现在段焰的大帐中。
他紧锁着眉头,凝视着他头上几处金针,这一次,金针似乎一点作用都不起。
倪澈仰着头好奇的看着龙魄,原来,他就是他倪澈的救命恩人呢!
龙——魄,很奇怪的名字哦,是说他的救命恩人,有龙一样的胆魄吗?
也对,敢在他dady头上插针呢!
欧阳梦梦的目光也一直落在龙魄身上,三年不见,他好像更老了,还蓄起了胡须,微卷的头发也比从前长了很多,。他打算蓄须蓄发,准备朝道士的路上挺进吗?
这三年,他如果真往道士的路上在走,她倒不会怪他,至少说明,他身边不会有女人。
三年前,他一声招呼都不打,便人间蒸发,可想过,有一个人,会想念他,深夜独自垂泪。
欧阳梦梦把玩着胸口前挂着的那枚刀,一边一眨不眨的看着龙魄,看他的目光,究竟还要回避她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