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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关东谲云 九(1 / 1)

52.关东谲云九

于马上观望不清的上杉政虎,又驭马向前奔驰了一段,在渐渐散去的雾中看着远处那在朝阳中隐隐卓卓正一字排开的绵长阵线心中暗道,“武田军这是要結鹤翼阵吗?”即无法看清上杉政虎亦不迟疑随即折回军中下令道,“武田军立阵未稳,阵法未成!柿崎景家听令,命汝率军两千,直击敌阵扰其布阵!”

叶月七日晨,卯时一刻,遵令率众而出的柿崎景家直奔远处的武田军阵地而去,因着雾气干扰且鹤翼阵两翼展开阵线冗长,武田军此时依旧未列阵完毕,各备队间依旧有人流攒动扰乱军心。因着武田军背阳朝西列阵因此并未如对手般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敌人,但好在为策应布阵及尽早探明敌军动向,武田信玄派出浦野民部佐衞门率近百人四散而出侦查,这才在上杉军前锋突入阵列前为武田军敲响了警钟。

四散而开的侦骑显然不是上杉军先锋的对手,只一个照面浦野民部佐衞门便死于柿崎景家之手。顾不上取敌首级,柿崎景家一马当先在身边武士的拱卫下催起马速,向着武田军右翼最外侧沿犀川尚未列阵完毕之备队而去,其后紧跟近三百骑马武士,余下一千七百足轻备队在低级武士的吆喝下亦发力狂奔起来,两千军士呈矛头状直向武田军捅去。

眼见上杉军进击神速,武田信玄亦有些吃惊,但是如今木已成舟再无反复的可能,故而大声喝道,“传令下去,各备队务必坚守,相互应援稳住阵形,不得轻易出战!别动队稍后将至,前后夹击则吾武田军必胜!”百足众应命而去,各备队大将自是应命,随着命令层层下达,军心士气渐渐高涨!

而柿崎景家的突击虽然开始取得了一些效果,但是无奈他对上的乃是日后的武田四名臣之一,亦是‘甲山的猛虎’饭富虎昌的弟弟山县昌景,在其身先士卒的拼杀下,因着敌军突击而动摇的军心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渐渐组成阵势的枪阵让柿崎景家不得不掠阵而过,会同后续的足轻再行突击。见招拆招的山县昌景亦收缩阵型向其左侧内藤昌丰队靠拢,互为依靠呈左右包夹之势合击上杉军,一时间两方人马战得难解难分。

眼见前锋被敌军两支备队夹击战局胶着但敌军阵列未有轻动,见扰阵不成上杉政虎微微皱眉,下令道,“山本寺景长队、中条景资队、安田长秀队、志田义时队、大川高重队依计接战武田军左翼,吉江宗信队、村上国清队、河田政親队、小笠原贞種队、高梨政赖队依序接战武田军右翼!”除了留下数支预备队,上杉政虎几乎将手里的牌都打了出去。

随着上杉军后续备队一一与武田军接战,柿崎景家所率的两千先锋压力骤减开始,于是按计开始挤压面前的山县昌景队阵型,试图在犀川与武田军之间挤出一条通道来。而为了策应柿崎景家队,受计的山本寺景长队及中条景资队亦开始合力猛攻内藤昌丰队使其无法分心应援山县昌景队,一时间武田军之右翼险象丛生。

还不待观战的武田信玄派出预备队进行支援,一个突发的情况就彻底打乱了战局。因着中条景资队为配合山本寺景长队进攻内藤昌丰队而使自己的备队与右侧的志田义时队之间产生了空隙,未及填补作为预备队的武田太郎义信见机在未有军令的情况下就擅自率领自己的备队发起了突击。而在猝不及防下,志田义时被突入的武田义信队骑兵讨死,而见大将被杀志田义时队开始向未被包围之右侧败退,使得邻近的大川高重队侧翼受到冲击,见机不可失武田义信又率众突入大川高重队,身为大将大川高重虽奋力厮杀,却因被败兵扰动亦不慎折于武田义信队之手。

武田义信一时间讨死敌方两员大将,令得邻近备队士气大增,其自我感觉亦是分外良好,一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但是在远方观战的武田信玄此时却是面沉如水,阴郁的似要滴出水来,全然没有为自己的儿子讨死了敌方两员大将而有丝毫的喜色,反倒愤声道,“这个笨蛋!来人,速速传令武田义信队速速回归,快!”还不待百足众离去,武田信玄又急促道,“如果他不肯回来,就让他死在那里吧!这个混蛋!”此时的信玄心中怒气难平,向来性情开朗,胸怀广阔的他难得的骂起了人。身为对面那位越后军神的老对手,武田信玄心中确信这很可能就是对方故意露出的破绽,而且也完全料到了接下来战况的进展:如此突出于阵列之外,上杉政虎岂会错过,那么自己的儿子面临的就是被包围的境况!于是自己只剩两个选择:派出预备队前往应援或者见死不救!

如果选择派出预备队那么接下来的战斗自己就会很被动,搞不好就会崩盘演变成败战之局;但是如果选择见死不救……,恩,我还有个儿子……

一念至此,武田信玄长叹一口气喃喃道,“笨蛋!此战只需坚守,何必强攻…”而心中则定下了见死不救的决定。

同样密切关注着战况的上杉政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武田义信队脱众而出的那一刻上杉政虎的命令就已下达了,虽然之后志田义时和大川高重的被杀出乎他的意料平添了一抹忧伤,但是这个机会的出现还是在他心中某个角落涌上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愉悦,‘嘿!甲斐之虎,我来了!’

中条景资队很快就完成了对武田义信队左侧的包抄,失去大将指挥的志田义时队及大川高重队在临近安田队大将安田长秀的指挥下顺势隔断了武田义信队与武田军右翼之间的接触,柿崎景家队则放弃了开辟通道的佯动,分出一部接替山本寺景长队黏住了对面的内藤昌丰队,而山本寺队则开始包抄突出于外的武田义信队。

原本还志得意满的武田义信,现在有些傻眼了,怎么一转眼自己就落到了孤军深入即将被分割包围的境界?而且上杉军那边似乎还有备队在朝自己袭来,感到自己图样图森破的武田义信呐呐的说道:“どうし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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