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成为了这艘船上一名临时雇佣见习水手,卡西亚这样想。两三天时间,船上的人都将他当成了一名因为渔船出了事故,而掉进海里被冰封住,类似医学中冷藏致命病患者来等待技术发展起来再解冻救治的幸运水手来了。水手和捕鱼的工作在卡西亚的学习能力下显得过于简单,那是一种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并熟练掌握的东西。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船上的众人才会对“失忆的幸运水手”这个解释深信不疑。
当然,这种故事般走向的推测并不是卡西亚的想法,都是赛维拉的——那个船长的女儿,深深喜爱阅读一些有关海洋的奇幻故事集的女孩提出来的。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没有依据的幻想,但在赛维拉一重重看似有着可靠依据的条件下,竟然也被其他人接受了。
返航的过程中,日常的活计并不多,卡西亚时常在闲暇时间去到甲板上,看着波浪和颜色都日益减轻的海面,想着自己返回冻原中的计划。
“图索斯哥哥!”日常的活动一样,卡西亚这时有些后悔随意编造的谎言会与大海扯上关系。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重要的还是赛维拉的想象力超过了卡西亚的预料程度,一场简单的暴风雨,也能让她从各个方面与海中居住的神秘巨兽联想起来。
那些书卡西亚趁着有时间,已经全部浏览完了。比起佩金兹?奇力士的笔触与描写,还有其中真实可靠的依据,那些奇幻故事集中的事件简直就是、、、卡西亚想不出形容词,总之就是不好,这是他从一个手术者的角度来发表的评价。
卡西亚的脸在赛维拉的喊声中迅速露出呆滞,他回过头,看过去点了点头。
“今天有回想起什么吗?”赛维拉来到卡西亚身边,看着那张满是呆滞的脸一眼,和他一起望向大海,“以后总会想起来的。我想应该是当时袭击你们渔船的生物太过于可怕,因为自身的本能保护,记忆才会主动将之忘记。书上说,那些神秘生物具有很神奇的力量,当你回想起他们的模样时,他们也会知道,并悄悄地再度找到你来。”
赛维拉自己说着都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卡西亚只能在心底无奈叹息一声。但这让他回想起了昏迷时,那短暂的一场梦。应该不是梦,卡西亚想,很真实,再加上冻原的环境,那应该也是类似与梦境般的东西,只不过其主要角色不再是龙类,而是巨鲸了。
若是没有判断错,梦境里看到的应该是冻原的前身,那片富饶岛屿群落尚且存在时的场景。那会儿巨鲸们似乎没有使用冻气的能力,只能靠着作为鲸类本身的巨大躯体来造成威胁。只是还不能与那时的人类对抗,那些巨大的船舰很明显都是捕鲸船。但后来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冻原的形成可以说明这点。像是复仇一样,当能制造出冻气后,岛屿群落在意料之中被冰封住了。
而让巨鲸恢复力量的东西,也绝对与自己最后看到的那六颗红星脱离不了关系。“那里就是起始点吗?”结合着火山无人区看见的几幅石画,卡西亚知道在红星出现后,各种各样的第二类生物都相继复苏过来,并持续了一场不知为何目的的漫长时间的混乱战争。
距离返航回去帝国的港口还有数天时间,卡西亚每天都会按时到甲板上去看看大海。赛维拉一样准时跑出来,将她一天的猜想告诉给卡西亚,并且自己还非常相信似的点点头,似乎事实就如同她想象的那般,即使每天都是不一样的版本。
“这一次返航回去后,还想要跟着出海,就只能等到夏季放假的那段时间了。”临近港口的前一天,赛维拉很意外的没有询问卡西亚是否想起来什么。大概见到那张日渐呆滞的脸,她也不再抱有任何期望了。
就在港口所在地域的一所学校上学,并不怎么出名的学校,在那里学习海洋生态,毕业后想跟着三相连接网公司的出海巨型船支去探寻未知海域。卡西亚心里叹息一声,赛维拉的这种想法根本没有可能,三项连接网作为七巨头公司之一,那种船支上几乎不存在普通人类。
并未说破什么,卡西亚知道自己只是一时感叹,手术确实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一些是向着好的方面,寿命也好,更快的学习能力也好,更强大的力量也好,免除普通人类身上的各种致命病症也罢。有时从这些方面看,若是可以在某种程度,或是几个关键环节来削减手术,将之普及下去,未必不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但更多的会是整个帝国在一个时间段里瞬间崩塌吧?卡西亚摇摇头,想要将这个危险的想法甩开,却发现极短的时间里,它已经深深盘踞在了大脑里,似乎已不可动摇了。
看着大海,遵循周围不时响起的汽笛声音,一首首返航的各式船支正向着主要航线汇聚过去。天色已经渐渐变暗,甲板另外一侧,漫长海岸线在天际线下出现,几盏明亮的灯塔这时已经闪耀起了几点亮光。
那里是帝国沿海的拉诺斯地域,按照卡西亚的计算,从拉诺斯出发,要到达冻原,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行。
“这段时间里,无论长短,骑士侍从考核都应该结束了。”看着越发清晰的港口,卡西亚想。接下来,就是考虑如何以最有效率的方式赶过去了。
在港口那里停下渔船已经是晚上八时左右,卡西亚和其他人还在船上吃着东西,而船长和几人开着两辆冷藏用的车辆回来,又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捕到的鱼并不会立即卖出去,还需要分类,根据季节不同,各种鱼的价格也不会一样。
接下来就是简单的搬运了,接近尾声的时候,有几个人走了过来:“雷蒙德,这一次出去看上去收获不小啊。”一个微胖的男子站在船边,打开手电看了看说,干干的声音,以及像是某种暗示般的话语。
雷蒙德就是赛维拉的父亲,健壮的中年人,看见那个男子笑了笑,一面让其他人继续搬运,一面脱掉了手套和胶质围裙,走了上去,和男子一去到远处。那里停着几辆车,周围很多返航不久的渔船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人向着那里一同走过去,像是一场流程式的聚会般。
“帝国管理机构的人。”卡西亚心里默念一句,男子身上有代表管理机构的标志,一个线缝的图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