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一贯的有得便宜占,一定要全占的作风,照惯例将在工地上做法祭祀用的三牲瓜果全给刮卷了回来。这场法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在三牲的选择上,选了一个猪头,一只鸡,一条鱼。
猪头和鸡自然是照顾了十九婆家的生意,在她家挑的卤猪头和烧鸡,店里做的是街坊熟客生意,所以不可能像别人那样用完接着拿去卖,只会留着自己慢慢吃。店里不可能鱼也卤来卖,所以挑了条大草鱼,当时为仪式好看,根本没刮鳞去内脏,等回来村口集上的马路菜市卖鱼的,哪可能还等在那,只能由任劳任怨的长吟子代劳了。
白日进厨房时三爷正用手把那只烧鸡撕成一条条,把鸡骨头剃掉,接着把鸡丝用香菜、葱丝、蒜蓉、姜末、炸花生碎、熟白芝麻、陈醋、麻辣红油拌好,因为是卤煮过的,所以盐、糖和酱油、味精之类带着咸味的调料全免了,这样直接装盘了事儿。
而老道正和那颗猪头较着劲儿,先是切下一只猪耳朵交给青良切丝,加粉丝、木耳、胡萝卜丝和烧鸡一样凉拌了,又切下那个猪鼻子让青义切片,一片一片夹着老南瓜薄片,撒些葱花、蒜蓉、姜末整齐码在碗里上锅蒸上。而老道自个儿割下猪头眼窝下那一块儿鳃帮子,将这猪身上因为不停咀嚼而生的,肥瘦适宜,肉质紧实的部位,小心地切成薄片,用冷水泡起来去除原有的咸味儿。
白日见炉火上正小火慢炖着一砂煲狗肉,忙拉过这会儿闲下来的青义里面都加了啥。得到的答案是除了这些天已经频频相见的八角、桂皮、陈皮、香叶、料酒、生姜、大葱,还有不常用的当归、黄芪、党参,说是能补气活血,还有白日听都没听过的吐丝子、附片,用来滋肝补肾。而且那生姜是切的姜皮部位,说是姜肉和姜皮本就是相生相克的,平时用的都是去皮姜肉,能提热散寒,这姜片自是至寒之物,和加进去的西洋参一起,正好中和狗肉的燥热,只是每样加的都很少,怕抢了味儿,但具体用量青义这货也没能记住,白日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少记或记错点啥,反正能确定的是调料就放了点料酒,盐说要起锅前调,黑豆豆腐也是。
老道这边在灶火上烧热了锅子,烫热些油,丢放进去煸香的蒜片、姜丝引来丝丝乍响,白日忙跑过去观看,此时老道又放进去些八角、花椒、香叶,异香随之而起,随后又放入些先前三爷烫煮好的狗肉的去骨腿肉块儿煸炒,当狗肉香味四起,锅内肉块微微焦干时,老道又快速喷入些料酒、生抽、老抽、酱油,撒入些大葱段接着翻炒,手法快到白日都没看明白各自喷了多少量,正沉思着,老道这边又有了动作,依然快到白日无法看清用量的调入盐、糖、味精加入水开始做最后的红烧,也就这水的用量让白日看清楚了。
长吟子这时将剖洗好的草鱼提了进来,又自觉地把白日路上用弹弓打回来的几只斑鸠提出去清理。老道这边交代青义把草鱼近鱼尾处下刀切入,再平贴脊骨片下半边鱼身,再刀贴大刺片去鱼排,再将去除大骨大刺的鱼肉皮面向下,一刀平片致皮收刀,再一刀平片断皮,片成薄薄的蝴蝶鱼片,用蛋清、白胡椒粉、盐、糖、五香粉、花椒粉、葱姜蒜末、味精、料酒、生粉腌制上浆,鱼头、鱼排、鱼脊骨剁块,放进爆香了的蒜片、八角、泡姜、剁椒、泡花椒里炒变色了加入酸菜炒出味儿了加水焖煮,调料就放些盐、糖、料酒、味精、五香粉、胡椒粉之类的,鱼片等上桌前放进去,汆烫一下就行了。
自己这边把刚泡上的猪鳃帮子肉捞出来沥水,锅里又烧热放油,爆香些姜丝、蒜片、花椒、剁椒,把沥干水的猪鳃帮子肉倒进去,只翻炒几下原本雪白的肥膘部分就变得透明起来,接着调入料酒、生抽、郫县豆瓣,一下子就把整锅菜翻炒的红亮泛光起来,接着又放入些洋葱丝、蒜苗段煸炒起来,最后调入糖和味精,因为豆瓣有够咸了,就把盐给省了,又丢进去点青椒块炒变色变熟便起了锅。
这时长吟子把斑鸠也收拾好了,老道交代他剁成块儿,用盐、姜丝、味精、甜面酱、黄豆酱、胡椒粉、花椒粉、料酒、生粉给腌浆一下,再和发泡好的茶树菇翻炒做成干锅,又让青良用蒜蓉、香油、味精、香菜、葱花、盐、糖、花生酱、炸花生碎浇上点锅里的狗肉汤给白切狗肉调个蘸酱,就转身出去找一早就溜出去了的三爷,喝茶打屁去了。
白日见也没啥看的了,把卤猪头的脑花给掏出来捣碎成糊,加入葱花、香菜末、蒜蓉、花生酱、胡椒粉、花椒粉、盐、糖、香油调成酱,拿来几个馒头切成片抹上,又夹上青椒丝、大葱丝、黄瓜丝、猪头肉片和狗肉片,又在狗肉和猪头肉之间加了片番茄片,再用一片馒头片抹上脑花酱盖上,学着电视上的样儿,做成几个不论不类的三明治,溜进堂屋找正围着炭火盆的青雨、长扬子烤着吃,刚烤好,青良、青义哥俩也忙活完,抛弃下长吟子独自忙着,溜进来几人哄抢着,就着黄酒又吃喝开来。